第十七章 過街老鼠張波

    張波無疑是我市現(xiàn)在最提心膽的人了，因為剛剛接到了陳的電話，酒水買賣做不了了。張波畢竟是多年的老混子了，當然懂得人情世故，在他看來無非是兩種可能，第一是陳遇到了狀況，第二是陳不想帶自己玩了。

    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張波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驚慌，所以接完電話，張波從我市消失了，就連整天跟他一起的兄弟都不知道張波去了哪。

    這下最開心的就屬百貨大樓附近的這幫老板們了，平時張波來這無理取鬧、敲詐勒索的狗這幫人嗆得，但是沒辦法，張波要的又不多，權(quán)當破財免災了！這下張波突然不出現(xiàn)了，還有人猜測他是不是被小金偷著給做了呢？

    “張波早晚我得弄死他！”小金嘀咕著。

    小金一直沒有停止尋找張波，但是之前都說了，現(xiàn)在的情況打架是副業(yè)，賺錢才是道理?，F(xiàn)在的社會不比十多年前，那時候的社會還講究個俠義精神，只要你為人值得欽佩，那就有兄弟愿意跟你混！

    那時候打架也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為了兄弟、可是為了女人、也可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極少數(shù)是為了錢！但是時代在發(fā)展，社會也在發(fā)展，那一代的混子只有兩個結(jié)果，要么懂得利用自己的江湖地位來給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最后慢慢成為了我市的企業(yè)家之類的人物，代表人物就是王鵬。

    另一種可能就是泯然于眾人，不是橫死街頭，就是坐穿牢底，代表人物就是陳。

    陳的存在既是不幸，因為王鵬頓悟轉(zhuǎn)型的時候，他還在打打殺殺，所以他蹲了十多年的監(jiān)獄，再出來是早已經(jīng)不是屬于他的江湖，但他有事幸的，這十多年的監(jiān)獄生活讓他明白了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他出來以后懂得怎么去為自己賺錢。

    雖然他在鄭好身上吃了很多虧，但是完全遮擋不住他漸漸成為我市最有影響力的社會團伙之一。

    鄭好顯然明白的要比其他兄弟早，這要得益于他的好大哥王鵬！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鄭好自然又會感染到他的兄弟們，所以哪怕是混世魔王般的小金也知道現(xiàn)在不光是要打打殺殺，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高陽也算是因禍得福，雖然付出了右手，但是他卻拿到了xx啤酒的代理權(quán)，早知道這個代理在日后給他帶來了無數(shù)的財富，但是不管到什么時候，高陽看見小金都會畢恭畢敬的叫一聲“金哥！”

    接下來的幾天，小金幫著高陽把xx啤酒在我市重新打開了市場的同時，又促成了xx啤酒對小金之前代理的本地啤酒品牌的收購。本地啤酒的品牌依然保留，而且和小金進行了市場劃分，小金的啤酒生意做的也紅紅火火！

    “吳總！你真行呀！”陳電話打給了吳總。

    “怎么了陳總？”吳總雖然心里明白，但還是要裝作不知道。

    “你把啤酒代理給了小金了？”陳的語氣并不和善。

    “沒有呀！我給了高陽了！”

    “你放屁！高陽是他小金的小弟，咱們市誰不知道呀？你給了高陽不就相當于給了小金了么？”陳不住說了句臟話。

    “陳總你注意說話，我是個買賣人，給誰對我來說不重要，能賺錢才是我要的！”吳總這次沒有給陳留面子。

    “那你信不信，我也能讓你的啤酒不賣貨！”

    “那你就去干鄭好吧！你把他干服了，我就把代理給你！”說完吳總掛掉了電話。

    電話另一邊的陳現(xiàn)在感到前所未有的窩囊，除了在辦公室里罵娘他真的不知道該干什么？

    現(xiàn)在跟鄭好干，還真不一定打得過，畢竟人家也都是狠角，最最要命的是現(xiàn)在王鵬的態(tài)度讓他的處境很微妙，他現(xiàn)在顯然已經(jīng)和王鵬不是一個境界的了，王鵬已經(jīng)向我市的混子們表明了，鄭好是他的兄弟，那么現(xiàn)在陳就有了一種被孤立的感覺，他現(xiàn)在能夠團結(jié)的力量，也就剩張波和城北老四了。

    狼到天邊都吃肉，而狗到天邊卻只能吃屎，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金長旭自從進了監(jiān)獄之后，憑借著家里的運作以及自己身上的一股很勁，很快成為了我市監(jiān)獄里的風云人物之一，之前的牢頭獄霸都敬而遠之。

    物流公司并沒有因為金長旭的入獄倒閉，相反在金長旭親戚的幫助下，漸漸的回到了正軌，而金長旭有時候也在監(jiān)獄里辦公，總之雖然他不能出去，但是他并沒有和外界軌。

    “二哥……”樸志浩來看望金長旭，怯生生的打了個招呼。

    “小浩，你來了！”金長旭對自己的這個兄弟還是有些溺愛。

    “二哥，是我對不起你！我當時……”

    “別說那些了！”金長旭打斷了樸志浩，原來金長旭知道自己這次肯定是跑不了，所以索一個人把事情都扛了。

    金長旭并不是被捕，而是自首，在自首前他已經(jīng)把事情都交代清楚，和張波紛爭的前因后果都和別人沒有關(guān)系，一起參與打架的人金長旭也沒有供出來，正是因為金長旭這樣的行為，讓他2年后出獄自然是一呼百應的人物！

    “小浩！你也老大不小了，別天天還跟小孩兒似的了，我在里面也沒法幫你平事了！以后干什么都想想后果！”金長旭的語氣像一個家長，樸志浩卻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他自責，他想著這些年給疼愛自己的二哥惹了多少麻煩，如今二哥入獄也是因為自己的任。

    “別哭了！像不像個男人了還！”金長旭嚴厲道：“我物流公司現(xiàn)在需要人呢！我已經(jīng)打好招呼了，你趕緊過去上班去，幫我把物流公司管理好，我出來以后可不想挨餓！”

    “放心吧二哥！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樸志浩擦了擦淚水，對金長旭說道。

    探視的時間很快過去了，樸志浩不舍的離開了，他心里想著剛才二哥跟自己說的話，他心里也記著剛才已經(jīng)給二哥的承諾，他一定要兌現(xiàn)。但是有些事情總是事與愿違的，金長旭溺愛這個從小在自己身邊長大的，金長旭的父母家人也可以，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風言風語。

    “你說樸志浩怎么那么不要臉呢？”

    “可不咋滴！金總因為他進去的，他還有臉來咱們公司上班！”

    “要我說這樣的人就是個禍害，聽說金總從小就給他擦！”

    “我也聽說了，這小子給金總?cè)堑檬氯烊苟颊f不完……”

    職員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著，雖然都是私底下，但是難免會傳進樸志浩的耳朵。樸志浩本來就因為金長旭的入獄而自責，進而心虛，慢慢的風言風語再穿進耳朵，讓他備受折磨！

    他就覺得現(xiàn)在公司里只有有人交頭接耳就是在議論他，他總會不經(jīng)意的覺得職員們都在偷偷的看他，那些眼神讓他如坐針氈，終于有一天他受不了，他找到了物流公司的副總經(jīng)理，曾經(jīng)也因為他挨揍的崔浩。

    “怎么了小浩？”崔浩看著樸志浩狀態(tài)有些不好，關(guān)心的問道。

    “崔哥，我不想干了，我覺得這活我干不了！”

    “這不干的挺好的么？怎么干不了了？我跟你說，長旭可是點了名要你來的！”

    “我真干不了，你幫我跟我二哥說一聲吧！我不好意思跟他說！”

    說完話樸志浩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物流公司，只留下了一頭霧水的崔浩在辦公室，崔浩想了想也明白了大致是怎么回事，覺得樸志浩自己靜靜也好，就沒往心里去！現(xiàn)在的崔浩可以說是春風得意，金長旭入獄以后把物流公司交給了他打理，而之前跟著金長旭混的那些混子都把崔浩當大哥看，畢竟群龍不能無首，總得有個方向呀！

    樸志浩離開物流公司后就回到了家里，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樸父知道自己兒子受了刺激，心說讓他歷練歷練也好，也并沒有勸說什么，只是給他的女朋友放了假，讓她去陪陪樸志浩。樸志浩在家里待著，他想著這些年的種種，他越想就越覺得對不起他二哥，他想一定要為二哥做點什么了！

    終于有一天，樸志浩想通了，他要讓張波為這件事情付出代價！他從抽屜里翻出了我市小混子的標配——一把卡簧！他開始了他的復仇之路，他把卡簧揣在懷里，每天都在百貨大樓附近尋找著張波。但是此時的張波早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小金的人還在全市范圍內(nèi)搜捕呢，他樸志浩又怎么能找到？

    和在花花世界備受煎熬和自責的樸志浩比起來，在封閉的監(jiān)獄里的金長旭反而生活滋潤的很，錢花到位了，金長旭并不用干重活，每天都可以睡到自然醒，伙食自然也要比其他人好，而自己的那股子狠勁有沒有人敢招惹他，所以暫別了外面的打打殺殺、爾虞我詐的生活，金長旭反而覺得很愜意。

    “喜子，聽說你快出去了？”金長旭問道。

    喜子是金長旭在獄中剛認識的好友，年紀和金長旭相仿，同樣是監(jiān)獄里惹不起的人。但是喜子和金長旭不一樣，喜子家境一般，根本打點不起獄警，所以他能在監(jiān)獄里立足，靠的就是那么一股子狠勁。

    金長旭對喜子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因為把人捅傷進來的，判了4年8個月，但是因為什么捅的人金長旭問過幾次，喜子都是笑著說：“以后有機會出去再嘮！”

    喜子不同于一般的牢頭獄霸，他能打但是從來不主動招惹人，據(jù)說他進來的第一天當時的牢頭按照慣例修理喜子，越來越過分，最后連同幾個收下被喜子狠狠的收拾了一頓。事后喜子只留下一句話：“我不惹你你也別惹我，小心時候我掐死你！”牢頭當時差點被喜子的眼神嚇了。

    所以金長旭剛來的時候，很多人看不上這個公子哥，都找金長旭麻煩，但是無一例外的都被金長旭同樣的狠勁給打服了，之后有很多見風使舵的人開始巴結(jié)金長旭。

    眾人當中只有喜子沒招惹、沒巴結(jié)過金長旭，這讓金長旭產(chǎn)生了興趣，一來二去的兩個人成為了朋友，金長旭會跟喜子說自己以前的事，喜子每次也都樂呵呵的聽著，但是每當金長旭問喜子以前的事情的時候，喜子都會搪塞過去。

    喜子快要出獄了，金長旭剛一聽說就跑過來問他。

    “昂！快了，馬上就能見見外面的太陽了。”喜子對外面的世界也有些期待。

    “出去打算干什么？有打算么？”

    “還不知道呢！我這樣的上班肯定是白扯了，先出去再說，怎么也餓不死！”

    “我有家物流公司，現(xiàn)在運作的很好，要不你去我那上班吧！下次他們來探視我的時候我跟他們說一聲。”金長旭出了很大的誠意。

    “算了吧！我什么也不會！去你那也是白混飯！”喜子笑著回答。

    “你去了就行！不會我讓他們教你，等我出去了，咱們哥們一起打天下！”金長旭說這話的時候有那么幾分豪氣。

    “等我出去再說吧！”喜子的回答依然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