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古老

    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只見聶虛或者說青帝，雖然只是一步踏出。卻星移斗轉(zhuǎn)，時光飛逝。達到了一種杳杳冥冥，不知不覺的狀態(tài)，此時聶虛意識已經(jīng)完全成了一個過客，一點先天元魂居于這具身體眉心祖竅。而其他的一切，身體，靈魂都屬于了前世或許多世前的自己，青帝！

    此世的本我真性反而成了一個旁觀者，在冥冥的指引下見證一些東西罷了。雖然一切都只發(fā)生在一閃念間，但是聶虛覺得好似千千萬萬年，在周身青帝長生道氣的孕養(yǎng)下，他覺得很舒適，很愜意。此時如果有人施展絕世身通觀照聶虛身體眉心祖竅，就會發(fā)現(xiàn)一個奇景。聶虛他的先天元魂變得和一個嬰兒大小，微笑著，似乎得到了一種大極樂，大自在，大滿足的意韻。

    蜷縮的像一個圓，雙手結(jié)印，充斥著一股無極混元道韻。正是青帝印。散發(fā)著一種先天無上，混元如意的道。此時掌握這聶虛一切的青帝顯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微微笑著。將宿世中積累的無盡道境感悟一點一滴的展現(xiàn)在他的眼前。終于，剎那已過，青帝到了目的地，聶虛的元魂也在那種杳杳冥冥，不知不覺的狀態(tài)中醒來，念動之間他覺得自己可以感知到諸天一切種種如掌上觀紋。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所在的地方瑰麗，磅礴，恢弘到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形容，因為這些言語都是對這里情景的褻瀆。放眼而去只見這里擁有不可思議數(shù)的星辰，星辰之間是不可思議數(shù)的空間，有的是完整的大世界，有的只是種種極道之地，更多的是無數(shù)異次元宇宙，隨生隨滅。而這些星辰和空間的唯一共同點就是都散發(fā)著種種不同的生命氣息，或蓬勃向上，或陰沉晦澀或熾烈，或冰寒；或生機無限，或冷寂荒蕪。

    聶虛的直覺覺得這些無量多的星辰和世界都并非死物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生命。覺得這里便是平時他們所知道的星辰和世界宇宙一切重重的的起源，或許這里可以叫他星宿海，世界海?；蛘咂鹪粗?。青帝來了這里便跏趺坐下，似乎在等待，又似乎是解脫......

    “久遠劫前，二儀未分，混沌玄黃，光景冥遠，浩漫太虛，其中有精，彌綸無外，仿佛有象，湛湛空成，漸漸有情，有了意識。太上天君、先天丈人、天真皇人三位無極真尊游于空無之中，各以太玄、太始、太元一炁吹入其身，乃成胎光、爽靈、幽精三光，以為命魂，又取太初真靈昊天、青天、皇天、后土、渾沌、燭龍、伏羲為魄，貫入九竅，其精遂蘧然而興，乃成虛皇真人。

    三大無極道尊授以虛皇真人開天妙經(jīng)三十六卷，虛皇真人于一無所有之中，足踏玄黃自然光明道氣，沖虛凝遠，法則斯經(jīng)，運行功用，以無上法力，作大虛空吼，攪動阿那毘羅大風(fēng)，歷七千余劫，循環(huán)沿迭，浩浩茫茫，淪壞不知幾千萬度，方始開辟鴻蒙，分剖玄黃，成天立地，化造萬物，散布星辰，二暉纏絡(luò)，四大分崩，安立三界十方億萬世界，功莫大焉。

    本來世間萬象，莫不有回歸混沌無序之態(tài)的趨勢，此乃自然法則，最是無情，簡直無可違抗。譬如虛皇真人開天辟地，修道之人求長生久視，都是有情逆天之舉，然而求一己之長存容易，欲三界之久持則難，所以開辟之初，天地每每淪壞，茫茫七千余大劫，不知淪壞幾千萬度，最后是虛皇真人舍身散化蒼胡頡寶珠。

    以為維系億萬虛空世界運轉(zhuǎn)之軸心，三尊以之孕玄分元，誕始傳真。方才化生諸天，凝成萬類。重重天地方能歷古長存，這才有了這種種天人化生，光怪陸離之多元宇宙。是故六合之間，虛皇真人功德至大，后世仙人有贊曰：

    大道雖無心，可以有情求。佇駕空洞中，回盼翳滄流。凈明三界外，蕭蕭玉京游。自無玄挺運，誰能悟冥陬？落落天漢澄，俯仰即虛柔。七玄散幽夜，反胎順沉浮。冥期茍潛凝，陽九無虞憂。親此去來會，時復(fù)為淹留。外身而身存，浮黎會良儔。

    彼時虛皇真人自散身軀，化為無量大千宇宙運轉(zhuǎn)之軸心，三光七魄隨即依次化形逸出降臨，昊天、青天，自虛皇真人雙目而出，故有兄弟之名；皇天、后土，自虛皇真人雙手手心而出，有兄弟之名；渾沌、燭龍，自虛皇真人雙足足心而出，有兄弟之名。

    又，虛皇真人昔者手出白光，開辟鴻蒙，散身之后，掌中白光與皇天上帝同從右手手心逸出，皇天上帝凝練白光，乃成一物，以主乾坤氣運。

    七靈次第飛逸，伏羲皇帝最后乃從虛皇真人眉間泥丸而出，然而太玄、太始、太元三光攪結(jié)，緊隨伏羲皇帝其后，亦自泥丸宮同日而出，此三光即天母娘娘之初身 ，故天母娘娘與伏羲皇帝有兄妹之名，皆以三月十五為圣誕。

    太初真靈，都有大神通，大法力，化為虛皇之七魄，開天辟地，虛皇身殞，復(fù)為太初七神，各稟虛皇真人之殘存意識。其中燭龍神力雖廣，靈識懵懂，渾沌無意出世，其余五靈，都以為虛皇精神自居，有開天辟地之大功，天地當(dāng)由我掌，爭斗不知數(shù)千萬年，大千世界幾乎崩潰，最后是昊天青天，攜手同心，終于高坐天位，掌握乾坤。

    當(dāng)太初五靈與鴻蒙諸天神魔爭天熾烈之際，天崩地裂，天母娘娘稟三元道氣，補天造人，親同開辟，驅(qū)散神魔，潛心至道，終于體察造化之玄機，成就太上無極之身。又有世間自在王、阿提陀者，不知從何處來，降此世間，敷演大法，漸證無為。此所謂龍漢劫紀(jì)。

    其后有太古二皇帝一、帝元，得道之柄，立于中央；神與化游，以撫四方。與萬物終始。無為為之而合于道，無為言之而通乎德；恬愉無矜而得于和，有萬不同而便于性；撫育群生，普化萬類。修成絕大功德道力，經(jīng)千三百劫，矢志不渝，改天換地。終于傳承久遠，合二為一，解化五方上帝，趨于無極。所謂赤明劫紀(jì)，此后又經(jīng)上皇、開皇、上古、中古劫紀(jì)中土神州終至此時，尚無此紀(jì)名姓矣?！?br />
    慢慢闔上掌中名為《雜史逸談》的發(fā)黃書卷，少年從搖椅上起身。望著天邊斜陽，聶虛無言矗立，思緒萬千。他從之前大夢中醒來已經(jīng)半月，氣質(zhì)大變。那些似是而非的場景在腦海里若隱若現(xiàn)，但仔細想來，卻一點一點記不清了。只是一身長生御魔真氣，以及貼身存放的幾件寶物分明在告訴他，自己已是深深卷入了一個渦流之中。

    搖搖頭，出了院子朝外走去，抬頭可以看到那城外的英招山。聶虛曾聽聞有這么一個關(guān)于英招山的傳說：許多年前，上古舜帝巡視神州南下，來到此地一座山上，讓人演奏 “韶樂”，竟引來神獸英招起舞。后人就把這座山叫做英招山，山腳有塊狹長的谷地格外寬廣豐饒，久而久之吸引了許多人聚居，慢慢成了一個小城。后來小城變大城，也就是聶家祖地敘州城了。

    就在這時候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公子…公子…老爺要你去店里有急…”伴隨著腳步聲、呼喊聲，穿著青衫，身形看起來有些單薄的聶虛頗為驚訝地回過頭。聶虛皮膚白凈、五官柔和，眼神卻極為深邃。但是搭上那那十八九的年紀(jì)，實在是讓人聯(lián)想到那樣的寧靜、深邃的眼神會出現(xiàn)在一個少年身上。

    “怎么，大哥又收到些棘手的物什了？還是我拜托他的事情有著落了…”少年心中如是想到，嘴上卻答“不急，急的話就該是大哥親自跑來叫我而不是你來了”“公子，真的。城外外面來了一大伙人，穿著戰(zhàn)鎧氣勢洶洶的。一來就點名道姓的找老爺，后來就帶著一伙人去把店圍起來了?，F(xiàn)在就老爺一個人在那，公子，您快去吧…”話音剛落，終于見到了說話的人，穿著一身粗布短衫，七八尺高，頗為壯實的身子。略有些憨厚的國字臉上伴隨著喘息聲是掩不住的驚慌失措。

    “戰(zhàn)鎧？找大哥？莫非我發(fā)現(xiàn)的事都是真的？”心中念頭千回百轉(zhuǎn)，也顧不得多想。手中結(jié)印，邁開腿就忘大門處跑去?！鞍㈣F，正好大嫂一行去英招山上香去了，你去穩(wěn)住大嫂。千萬不要告訴她這些事…”聲音尚未消失，人已經(jīng)不見。雖然平日里阿鐵就知道自家公子有些神異，但是一下見了，未免還是有些吃驚。

    “聶塵，把東西交出來吧，就不說只我弋陽江家的威勢，更何況我還有大前疑的手令在此。而且只是個殘片，你死守著有什么用？”

    一家當(dāng)鋪大堂里，當(dāng)中主位坐了一名青年公子，看面相其實年紀(jì)已頗為不小，更近中年。穿著大紅錦袍，五官硬朗，臉色卻出人意料的陰鷙。身形不高大魁梧，但卻別有一股令人不敢直視的奇詭異力。身側(cè)佇立著數(shù)名身穿黑色猙獰重甲的帶刀武士，使其看起來頗像武人將領(lǐng)。

    只是其言語雖然輕緩，然中間跪著五花大綁七竅滲出汨汨血跡的中年人，讓人一看就覺得莫名諷刺。

    “東西已經(jīng)在乾符四年就被帝座取走，如今已經(jīng)過了兩年。大前疑就算殺了我聶塵，我也拿不出來”中年人長相俊美，但語氣無力。看著似乎已是身無一點內(nèi)氣、真元、法力，渾然看不其父大離征伐荊蠻先鋒將軍一點余韻。

    “是嘛？和氏璧神力無物可阻，哪怕當(dāng)年你父聶永年手中的只是祂的一角。兩年前帝座是安排人來取走，但是時至今日帝座特使仍未到帝丘，同時其后籠罩這敘州城的異力越來越強大。你又說東西不在你聶家，你也不知道東西在哪，這要我如何是好呢？”

    “不可能,我聶家若是有心私藏，我父當(dāng)年又怎么會把如此大寶獻給太祖？而且江紹銓你用大前疑手令拿我，他季新也不怕天下人群起而攻之嗎？”

    “怕！不過我怎么會怕？馬上整個敘州城就會沒一個活人，死人是不會說出去的。至于我身邊這黑魔天兵，你覺得他們會說出去？我江紹銓自弱冠之年修成二各三無五非之術(shù)后，怕過誰來？”

    “你…”

    的確，也并非這江紹銓夸口。其所修世俗法家道術(shù)“二各”“三無”“五非”之術(shù)，以各取敵人之所錯、各用自身之所正為究竟義理，只要敵人是犯非族、非教、非軍、非國、非神“五非”之輩即可立即誅除，專一克制無人道氣運，無文氣軍氣，無未知神異的“三無”外道之輩。而聶塵正是被其“非國“之術(shù)所制，淪為凡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