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萬象森羅鎮(zhèn)百邪，光明不顯邪魔旺

    是時，昊天臺上，神風靜默，四顧黯然。離皇盤丁，煌煌異象，疏忽散去。

    “你想殺當年幕后之人？”

    “嗯”

    一時間，離皇盤丁高臨御座，以上俯下，只見其眉頭一皺。俄頃，離皇盤丁微微一笑，然二人周遭百丈，天光即刻冷凝，結(jié)成霜白煞氣雪花，飄落于聶虛身上。只見聶虛依舊肅然站立離皇盤丁三丈之前，不動不語，面無表情，心中微怒，身周卻冒出汨汨星光，遍布身前三尺。煞氣雪花，皆不得進，漸漸堆疊“你想殺江紹銓”

    “嗯” 須臾之間，又是一變。離皇盤丁龍袍之上九條神龍夭矯，呲牙咧嘴。朝聶虛沖來，所謂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云吐霧，小則隱芥藏形；升則飛騰于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nèi)。方今春至，龍乘時變。更是神力磅礴，難以比擬。

    聶虛心內(nèi)更怒，臉色微微漲紅。仍舊不動不語，身周汨汨星光越發(fā)璀璨，只是卻收縮到身前兩寸處。那九條神龍見狀，越發(fā)猙獰，各使龍爪、龍角、龍尾等齊齊攻來。此時，聶虛周身星光終究化為實質(zhì)，一條蒼青神龍如大龍神纏繞聶虛周身。只見星光蒼龍奮力嘶吼，如龍漢劫時，萬獸朝蒼。九條金龍盡皆降服，不敢再前。依舊化為九道圖影落去離皇盤丁龍袍之上。

    “你最想殺季新”

    “嗯”

    只見離皇盤丁笑容終是斂去，頓起無名，隨即天冠炸散，皇袍鼓蕩，罡風凜冽。一時，伸出一指。指尖一點白光，有如彈丸。其色渾茫，莫辨其質(zhì)。輕屈二指一彈，如石中火、如電中光，一點渾茫直直落去聶虛眉心。

    聶虛直覺如處冰窖，身心寒徹。心意所至，眉心靈臺透出一點微光，烏黑質(zhì)樸，初始時小如芥子，滴溜溜旋轉(zhuǎn)不知幾千萬度，霎那間，結(jié)成一小小城池。懸浮半空，內(nèi)涵九州形象，但見山河壯麗，城郭巍峨，細看之下，隱隱可見畫中江河奔流，風起云動，山中草木榮苦，走獸飛禽，人天大眾，往來無數(shù)，城郭人民，紛紛如蟻。

    一點渾茫落去其中，只見如開天辟地，宇宙爆炸。小小世界，化作齏粉。四大分崩，五行離散。一時間，人天俱滅，復(fù)歸玄天。 離皇盤丁一指點出，再無變化。負手而立，居高臨下，星眸直視不遠處小小城池，坐觀其變。

    此時，只見玄天湛然，虛無寂寞，無天無地，無陰無陽，無日無月，無晶無光，無東無西，無青無黃，無南無北，無柔無剛，無覆無載，無壞無藏，無去無來，無生無亡，無前無后，無圓無方，具無變化，浩浩蕩蕩，無形無象，自然空玄，窮之難極，無量無邊，無高無下，無等無徧，無左無右，高下自然。

    忽然“咚”的一聲磬響，就見到一道君頭戴冕旒，身著霞衣，現(xiàn)妙道真身，紫金瑞相，端坐于虛空九色蓮華寶座。九色蓮華座下又有一九頭青獅口吐白焰，簇擁寶座。隨即道君便下降虛空，教示玄天，道君周身環(huán)繞九色神光，萬丈光芒。眾多仙真、力士、金剛、神王、金童、玉女侍衛(wèi)身旁。

    道君既教示玄天，當即口出《玄天經(jīng)》一部，四十八卷。一卷有四十八萬字，一字辟方一百里，以范玄天。玄天始分別天地，清濁剖判，溟涬鴻蒙，置立形象，安豎南北，制正東西，開暗顯明，光格四維上下，內(nèi)外表里，長短粗細，雌雄白黑，大小尊卑。隨后一時萬變，又復(fù)位初見時小小世界。人天萬類，具如未變。

    “不意聶家小二有此造化”離皇盤丁目無表情，又出一聲。 是時，時光倒轉(zhuǎn)，風住雪消。那小小城池，依舊化為芥子，從囪門落入聶虛靈臺。只是其中似又有變化，按去不談。

    “陛下神威，聶虛嘆服。”

    “孤如何？”

    “今日虛方知世人流言之大謬！”

    外界盛傳，離皇盤丁奢靡無度，昏聵無能。任由離國軍政大權(quán)旁落大前疑季新、后丞相仲平、左輔臣伯爰、右弼臣叔敖四人手中，任其顛倒朝堂，改革變法。今日聶虛一見，才知道什么是流言蜚語，誤人視聽?，F(xiàn)在離皇盤丁這樣子，哪有一丁點符合那些流言。

    “可知，孤意云何？”

    聶虛不提內(nèi)心震駭，面無表情。抬頭仰望，天際清朗，目極穹天，衍流化綱，洞徹太空。又轉(zhuǎn)身遠望，遠遠瓊樓玉宇，銅柱玉階，斗拱飛檐。各園林亭榭珍禽異獸，金童玉女，宦官使者，逡巡別轉(zhuǎn)，明光萬道，霞氣升騰。

    聶虛整飭雷神降世伏魔袍，緊系雙魚佩，手正進賢冠，轉(zhuǎn)過身，正對離皇盤丁。隨后，拱手，抬頭。盯著眼前這人，將心中震駭萬言，化作一句話，一字一字逼出來：

    “陛下，怕是要逆天呀！”

    “哈哈...”回答聶虛的，只有著不停的猖狂笑聲，以及響徹不停的炸雷。 過了一刻，聶虛又道，“原來你是魔”

    “原來你也是”離皇盤丁冷笑道。

    ......

    已是傍晚，就在這個時候，驛館府門之外，傳來一聲吆喝：“圣旨到！”聶虛當即令侍應(yīng)的武僧設(shè)下香案，開始接旨。

    實際上，他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在他想來，這個圣旨必定是責備他信口雌黃，甚至拿他入獄。

    但是令他意外的是，這一次，下來的圣旨，竟然是封官的。封了一個龍圖閣直學士，并且賜他入住扶風園，并且除非特詔，不用上朝。

    龍圖閣直學士？聶虛在心中快速的思量著，這一個官職背后所暗藏的微妙玄機，以便決定自己到底如何行動報仇，他內(nèi)心深處，對于離皇盤丁這個人他是不想接近的，通過昊天殿的隱隱較量，他覺得這人恐怕是有天大機心、也有天大圖謀，現(xiàn)今自己只想報仇之后遠走高飛...

    在他的后方院子里，一武僧問道同伴：“龍圖閣直學士……這是幾品的官兒？”對于他們這種對官場了解不多的人，第一個反應(yīng)，自然就是拿品階來比大小。

    不提他們的竊語，聶虛心里也在估量，龍圖閣是放置以前的皇帝留下的御書、御制文集、地方官進獻的祥瑞等東西之地，和自己那莫名而來的給事黃門侍郎比起來，確實無什么用處。不過這地方，理論上也是和氏璧安放之處，其中深意，不得不讓人甚深思量。

    至于那扶風園，早聽人說，也不是什么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