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折翼天使

    安息之地作為山脈和之間的平原地帶，草木呈現(xiàn)死氣沉沉的灰，是陰森的冷杉樹和幽靈草瘋狂生長的區(qū)域。

    傳聞死去的英靈寄托在幽靈草上，不但能活下來，更能通過冷杉樹的庇佑隨著時間的延長變得強大，也就是實體化。

    光與玫瑰的時代，哈里蘭人的祖先建立了盛極一時的王國艾弗林，壟斷著大陸上的金幣和陽光。但是另一個種族諾亞，卻肩負諾伊女神的使命，守護著冥域，不斷地進行廝殺--洛克薩妮就是這樣的典型。她曾經(jīng)跟我說過，越是高等級的亡靈長得越像人類。

    隨著遠征隊向安息之地的深入，一些奇怪總是不經(jīng)意地出現(xiàn)。

    所過之處的冷杉樹像是有意識一般的躲避著，不讓觸碰。這里還間或有些奇怪的死靈怪物，長得卻不像是人類英靈。

    剛才甘道夫提醒過后，眾人不敢耽擱，在路易斯的帶領下對過往的怪物不管不顧，向前方快速奔跑。

    我手中拿著【寒冷的悲嘆】，緊跟著達芙妮，遇到有障礙物的時候也不躲閃，直接一劍劈過去，將前面的障礙物清除。

    突然，四周傳來奇異的笑聲，片刻之后換成淡淡的吟唱，是那樣的哀傷，像是美人魚化成泡沫的哀傷，是死亡的慟歌。冷杉木隨著吟唱緩緩搖曳，仿若翩翩起舞的武士，守護著下方美人一般的幽靈草。

    月光出現(xiàn)，如同一道天幕直接傾瀉下來，映照著幽靈草上方竟然出現(xiàn)一個個虛幻的人影--諾亞，精靈，哈里蘭，獸靈，甚至還有矮人和惡魔。

    “快走！”甘道夫提醒，牧師的咒語化成符文飛出來，化作明亮的光芒，與月華分庭抗禮。凡是被光芒照耀的幽靈迅速的蒸發(fā)升華，像是晨起的珠。

    這是圣歌賢者的技能，作為信仰太陽神的圣歌賢者，對于亡靈系的怪物有著增幅的殺傷力，只不過可惜，現(xiàn)在因為月神占優(yōu)勢的地位下，他的實力反倒是迅速下降。

    其他人自然看出來了情勢危急，一個個都做好了戰(zhàn)斗準備，技能的光芒連連閃動，向著離了幽靈草和冷杉樹撲過來的幽靈沖了上去。

    這群人都是四大種族中的精英，甚至比上古時期的人類勇士的實力還高，所以第一時間沖出了缺口，在獸靈路易斯的引領下，向著一處峽谷奔跑過去。正因為月華是幽靈的補給，低矮的峽谷因為山體的阻擋會削弱亡靈的實力。

    后面跟著一群灰的快速的亡靈，像是汪洋的灰潮浪，狠狠排擠下來，驚濤駭浪。

    奔跑過程中，達芙妮突然湊到我的身前說道：“修帝斯，看看你的冥界之石。”

    我一愣，但很快將衣服里面的冥界之石拉出來，一閃一閃發(fā)出幽藍的光芒。

    輕易情況下，幽藍冥界之石是不會自主發(fā)出亮光的，除非遇到了跟它有關的事物--比如說每年夏季的晚上會隨著北海巨的吟唱發(fā)出閃光，那是因為父親曾經(jīng)戴著它接觸過北海巨。

    “怎么回事？”

    “我能感受到前方的熟悉感，并不是路易斯帶領的方向?！边_芙妮快速，像是一條有著優(yōu)美曲線的豹子，隱藏在寒夜下的冷靜讓人不寒而栗。

    但我沒有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的冷意，只有淡淡的幽香傳來，讓我迷醉。

    我就像是一個被酒迷了心智的鬼，順著達芙妮的意思說下去：“我們?nèi)タ纯?？?br />
    “好。”

    驀地，達芙妮隱入黑夜中，消失不見，我也放慢速度落在隊伍的后方。好在這群部分對我抱著隔閡，對于我的落后根本不以為意。

    而我，也趁著他們的不注意，一個閃身沒入另一個方向的冷杉樹群中，幾個閃爍的奔跑，就離了亡靈大部隊的追趕。

    冥界之石的指引力量引導著我，隨著它越來越亮，我竟然來到一處低矮的地帶，這里的冷杉木不再瘦弱細小，反倒是參天之勢，郁郁蔥蔥遮天蔽日。

    “達芙妮！”我叫道，因為幻刃殺手的天賦，我也不確定她是否在我的身邊。

    幾個散落的幽靈從草叢中爬出來，呻x吟著爬來爬去，或許是因為嗅到了生靈的氣息，沖著我慘笑著咧嘴，緩緩地來過來。

    是的，沒有人回應。

    我當時的心情充滿了不可思議，我不認為達芙妮騙了我，可是任由我怎么呼喊她都沒有出現(xiàn)，終于讓我由希望變成絕望。那一刻我或許在想，我終于經(jīng)歷了老海盜們所說的成長--被女人背叛。

    就像一個巴掌扇過來，火辣辣的痛。

    可是亡靈并不給我疼痛的時間，他們雖然虛弱，依舊就掙扎著過來。

    而我將女人背叛的怒火發(fā)到他們身上，本來就玄幻殘缺的身軀被我卸地七零八落，卻依舊因為頑強的生命力而不死。

    做完這一切，我握著冥界之石平復下心情。

    不管達芙妮是否過來，但是與冥界之石相關的事物引起它的變化終究是沒有錯誤的，甚至我心中還有一絲期冀，希望是與父親有關的東西。

    在茂密的樹叢掩蓋下，一個黑黑的洞窟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里面一陣陰風吹來鉆入骨髓深處，直直地讓我打了個寒戰(zhàn)。

    這就仿佛是咆哮島上的監(jiān)獄一般，里面隱隱約約傳來亡靈的哀嚎。

    這次我沒有后退，一團光球出現(xiàn)在【寒冷的悲嘆】尖端，用來照明。我鉆了進去，腳下是的泥土，還有一層白的灰，上去唦唦地響。這是一層骨質(zhì)灰，應該是死去的白骨因為長時間處于陰暗潮濕的環(huán)境化成了骨灰。

    只是厚厚的一層骨灰終究是讓人感嘆，當年那一戰(zhàn)真的死去了好多人。

    無數(shù)的英雄長眠于此。

    想到這里，我向洞窟里面行了一禮，才徹底看清楚里面的環(huán)境。

    很大的一處場地，入口的地方有一個石碑，上面銘刻著古老的文字：

    “尋求種族的變革，必將受到萬世的唾罵，長眠于此，借以守護世界的封印……伊諾。”

    我略微吃驚，這句話是兩千年前的意志之神伊諾的名言，被刻在石碑上，即便是經(jīng)過兩千多年的風吹雨打，依舊蘊含著內(nèi)斂的神之氣息，就像是同樣歷經(jīng)艱險的伊諾神。

    刷！

    我的后方突然襲來一陣涼風，我驚得立刻轉身，卻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

    冥界之石在此處不在忽閃，而是發(fā)出非常耀眼的光芒，照亮周圍的石壁，映照著上面的壁畫。

    我一邊警惕著周圍--事實上剛才的涼風已經(jīng)讓我察覺到了危險--一邊將【寒冷的悲嘆】探到石壁處，然后觀看著上面的壁畫。

    深深刻印的手法，表現(xiàn)出無數(shù)的各族戰(zhàn)士匯聚在一起，對立面是臭名昭著的浴火軍團，交界的地方爆發(fā)出電閃雷鳴。我內(nèi)心一片沸騰，想不到一幅壁畫就能夠使人心情振奮，恨不得真的上戰(zhàn)場廝殺一番。

    這僅僅是第一幅壁畫，我繼續(xù)向里面走，然后看到一個白的身影模糊地出現(xiàn)之后再次消失。

    “達芙妮，是你嗎？”

    無人回答，只有我腳地面的聲音。

    可惜我沒有掌握照明用的大型魔法，只能小范圍的探索。第二幅圖，上面畫的是無數(shù)的光環(huán)，光環(huán)的中間是一個著身姿的男人，無助的抱著雙翅，身上鮮血淋淋。

    看到這里我已經(jīng)明白，這應該就是新大陸教科書里面故意隱藏的關于眾神隕落的記載--而且這里是專門記載的意志之神，身為種族變革者，又因為背后長出一雙翅膀遭到族人的唾棄，最后成為德斐娜(世界之都)的神殿祭祀。

    接下來的圖訴說的是伊諾為了守護世界的封印，用自己的生命來鎮(zhèn)守神之封印。

    “原來神之封印之所以能夠堅持兩千多年，是因為有一個神而且是最善于耐的意志之神在堅持守護，可是……”我皺下眉頭。

    如果說因為有神的鎮(zhèn)守所以封印不可以打開，可是如今我們的說明神之封印已經(jīng)有了破洞，是不是說明伊諾神的力量已經(jīng)耗盡了呢？

    我終于走到了洞穴的深處，也看到了剛才一直隱約出現(xiàn)的白影子--一雙潔白的翅膀。

    觸目驚心！

    這是一對翅膀，卻像是生生從天使的背部扯下來一樣，一團血肉模糊。

    “這，這難道就是伊諾神的翅膀？”我顫抖著，自言自語。

    “是的?！眳s突然從背后傳來聲響，作了回答，嚇得我急忙轉過身去，【寒冷的悲嘆】不假思索地揮舞過去。

    彎月般的劍弧斬過去，透過眼前蒼白的虛影之后嵌入石壁中，轟隆一聲導致出口塌了一半。

    “這是我的翅膀……”亡靈的言語中透著哀傷，像是看著一個心愛的姑娘，流轉光芒的藍瞳孔像是一顆璀璨的藝術品，讓人生出呵護的心思。

    “伊……伊諾神？”

    亡靈點了點頭，輕輕的飄道翅膀的身邊，伸出手虛著翅膀：“十多年了，終于再次等到了一個生靈，你，諾伊的子民，能幫我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