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銘的臉沉凝:“還能怎么辦。該來的總會來的。我不需要被當做傀儡,更不需要被安排好的人生?!?br />
夏炎月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不過,姐姐支持你。”
夏炎銘點點頭。
“你這個逆子,今天怎么知道來這了?”一道蒼勁的話語聲從不遠處傳來。正在密談的三人都不約而同的抬頭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爸……”夏炎月的聲音里有掩飾不住的慌張。
“爸?!毕难足懯锹曇艉苌?。
那是一個坐在椅上的老頭子,頭發(fā)花白,由一個漂亮的年輕女人在后面推著。渾濁的雙眼銳利的光,打量著每一個人。這大概就是夏炎銘姐弟的親生父親,夏天豪。突然間,他看到了阮蕭涵:“這個女的是誰?我不是說了閑雜人等不能進來么?”老頭子火了。
阮蕭涵正準備開口解釋,但猝不及防的,夏炎銘一把摟過她:“這是我的未婚妻?!?br />
阮蕭涵的眼球都快要瞪出眼眶了。不過,看夏炎銘的表情,她也學(xué)乖了,不再做任何反抗。
推著老爺子的妙齡伸出一只染滿鮮紅指甲油的芊芊玉手捂住嘴巴,臉上寫滿了震驚,仿佛只有捂住嘴巴才能夠防止她不會尖叫出聲。
冷場了少頃,女人先開口了:“小銘哥哥你……這個女人是誰?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她頓時對阮蕭涵怒目而視。
阮蕭涵低下頭,斜劉海密密的遮住了她的雙眼。她不敢直視老頭子和女人的目光,毫無疑問那會把她焚燒為灰燼。
老頭子在沉默許久之后,突然的咳嗽兩聲:“小銘啊,你怎么還是這么不懂事啊,未婚妻這種事是能夠隨便開玩笑的嘛?我作為可都不知道呢,可千萬別讓小莉見笑了啊?!闭f罷,還朝夏炎銘笑了笑。
雖說老爺子在笑,不過,任誰都能將老爺子眼底的那份威脅看的清清楚楚。夏炎銘固執(zhí)的繼續(xù)重申:“這就是我的未婚妻?!?br />
“你……”老爺子的目光在,像是即將暴起的雄獅。阮蕭涵感覺到了一觸即發(fā)的危機,求助似的看向夏炎月,不過后者依然沉默。她有些著急了,生怕夏炎銘壞事。傳言正盛,夏家內(nèi)里矛盾迭起,家屬彼此之間都不太和氣,尤其是這對父子,萬一鬧出了什么事……
阮蕭涵拼命甩開夏炎銘鉗制在她腰上的手臂,向老頭子和那個女人恭敬的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夏先生的秘書阮蕭涵,并不是什么未婚妻,夏先生開玩笑的,希望夏老爺子和這位小姐不要見怪?!?br />
很顯然,阮蕭涵的這句話老爺子和那個女人都很受用,臉好看了不少,唯一臉更難看的就是夏炎銘。他狠狠的瞪了阮蕭涵一眼,拂袖走了。
老頭子的眼底跳動著狠厲果決:“這個逆子!”繼而轉(zhuǎn)頭至身后的女子:“我說,小莉啊,你不要見怪,我先去和夏炎銘這小子談?wù)劙?,你先吃點東西。我去取就來?!?br />
女子乖巧的點點頭,應(yīng)了一聲。
老頭子扭頭朝向阮蕭涵:“你,推我過去。”
阮蕭涵接過女子手中推椅的工作。她緩緩?fù)浦獗┰甑睦蠣斪?,尋找著夏炎銘的蹤跡。來回十多次之后,老爺子都要不耐煩了,才終于在臺上看到夏炎銘落寞的背影。阮蕭涵突然有點后悔,平時那么水火不容干什么,歸根結(jié)底,他也僅僅只是一個不太幸福的人。
老爺子突然大吼:“你這個不孝子!我不是告訴過你了么?小莉背后申家的財力物力都會給我們幫上大忙!你怎么就是不聽話???”
夏炎銘從容轉(zhuǎn)身,笑容越發(fā)詭異:“不孝子?哈哈,真好笑,我為什么要對你孝順?充其量,你只是一個名義上的父親而已?!?br />
“我是!你里流的血有一半是我給你的!我給了你半條命!”老頭子的臉因為憤怒而有些變形,猙獰恐怖。
“說的真好,沒錯,你是給了我半條命,但你怎么補自己捂著口問問,你還給了我什么?小時候,我是怎么活過來的?我和媽媽姐姐撿垃圾維持生活的時候,你在哪?我媽媽生病去世的時候,你又在哪?你現(xiàn)在把我們姐弟接回來還管用么?你只是需要兩個傭人幫你管理公司!幫你管理你手上的鈔票!我的人生不需要你來安排,你更不要想插手我的婚姻!我是事情我自己做主,不到你!”夏炎銘的聲線因為激動而有些歇斯底里。
“混賬!”老頭子把自己的手杖狠狠的敲在了夏炎銘的臉頰上,夏炎銘一個踉蹌,腳底一滑,順勢跌倒在地上。他推開了跑過去扶他的阮蕭涵,自己勉強爬起來,用手背拭去嘴角緩緩流下的一抹鮮血,自嘲的笑笑:“怎么?被我說中了?我告訴你,大不了我就滾出這個公司,滾出你的家,不就是皆大歡喜了?你今天就是在這打死我,我也不會去申莉那個女人!”
“小銘哥哥……” 阮蕭涵猛的回頭,不知什么時候,申莉,也就是剛剛推椅的女人,已經(jīng)來到了這邊。
“小銘哥哥……”她有些艱難的開口:“你剛才……你說……難道,你以前說的,都是騙我的?”
“是!”夏炎銘有些負氣般的豪爽承認:“沒錯,都是騙你的!全部都是騙你的!都是這個老不死的東西,讓我到處女人!因為她們背后有關(guān)系,能讓他拿錢!為了錢,他什么做不出來?!”最后那一句話,帶著發(fā)顫的尾音,凄厲至極。
老頭子眼看快要壞事,連忙安:“小莉你可千萬別聽他胡扯,叔叔不會干這種事的……”
“不會?你說不會?那我問你,我媽媽是怎么死的?真的是醫(yī)生打錯針了么?我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媽媽死的當天晚上,你派人來過醫(yī)院,見過她的主治醫(yī)師!你敢說這事情和你沒有一點關(guān)系?”
什么?阮蕭涵仿佛挨了一個霹靂,吃驚的說不出話來。怎么回事?當年的夏夫人、夏炎銘姐弟的生身母親,竟然是被密謀害死的?而且……害死她的人竟然還是她的丈夫?
原來如此,難怪夏夫人的死會這么蹊蹺,小報都在爭相報道,自己在國外也聽到了些許風(fēng)聲。生于豪門的女子,也許就這么悲哀。失去了利用的價值,便一無是處。她們的命運比男子糟糕的多,本來應(yīng)該得到更多的回報,但卻依舊留不下一個美名。甚至,有些過激的豪門家族,家譜里都不能留下女人的名字。
他們難道忘了,是誰“政啟開元,志宏貞觀”么?他們難道忘了,是誰在奧爾良的戰(zhàn)場上帶領(lǐng)這戰(zhàn)士們揮灑熱血么?他們難道忘了,男人們的身后,一直站著誰么?可惜啊可惜,女子的命,即使是曾經(jīng)的結(jié)發(fā)妻子,都是如此輕。而現(xiàn)在,自己老了,釣不來豪門女子了,竟然還要讓自己的兒子,重蹈覆轍,背上“負心漢”、“陳世美”的罵名。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父親!在他的心里,兒女,妻子,不過都是盈利的工具。如此薄情寡意,怎么好意思讓自己的兒子叫一聲“父親”。
夏炎銘的雙眸變得血紅。這邊的動靜已經(jīng)鬧得不小了。阮蕭涵才知道,今天是夏老頭子的壽辰。應(yīng)邀而來的,不少都是商界、政界的名流,今天鬧出這樣的丑聞,夏老頭子的信譽大概會全毀了吧?
聞訊而來的夏炎月跌跌撞撞的踏著高跟鞋小跑過來,一頭秀麗的長發(fā)早已被汗水打濕,不堪,散漫在肩上。她看著夏炎銘赤的雙眼,還有嘴角的血跡,連忙撲過去查看,眼淚嘩嘩的流下來,打濕了臉頰邊的頭發(fā)。
坐在椅上的老頭子像一頭發(fā)怒的老獅子,怒發(fā)沖冠,捂住口說不出話來。片刻,他沖著夏炎銘吼道:“滾!你們?nèi)冀o我滾!就像你那個犯的媽一樣!非要死活賴著不走!離婚了不就什么都完事了?還非要我動手!老子他還為她賠了一!你不就是想走嗎?滾,給我?guī)е憬憬阋黄饾L!我看你離開老子你怎么活!”
夏炎銘冷笑一聲:“這可是你說的。你最好祈禱,你說的最后一句話不要變成你的未來?!?br />
他轉(zhuǎn)身推開夏炎月抓著他手臂的玉手,扶著自己的姐姐,站起來,毫不理會各式各樣的目光,說了聲:“蕭涵,走了?!闭f罷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小銘哥哥……”聞聲,夏炎銘駐足了片刻,隨即,毫不停滯的走了出去。
夏炎銘開著車帶著兩個女人狂奔。約莫開了十幾分鐘之后,在一個十字路口剎車停了下來。
阮蕭涵陪著夏炎月坐在后排,不斷的安慰著她,紙巾大概都遞了兩三包。
夏炎月問:“小銘,準備以后怎么辦?”
“我早就準備好了。我在國外開了一家公司,雖然敵不過MIS&LIN的規(guī)模,不過也足夠我們生活了。但唯一的問題在于,”夏炎銘苦笑兩聲:“我在A城沒有房子,我不知道我們該住在哪?!?
第三章 我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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