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竊命（四）

    “這里便是應天科研大學的信息研究院了么？”解憂像一個從未來過這里一般看著這座學院，身旁的封燧人教授臉上的皺紋里都寫滿了得意。

    他們站在應天科研大學的對外科研成果展覽館內(nèi)，各種不同方面的最新可公開的科技成果在此公布。館內(nèi)有三三兩兩的游人在這里參觀著，來此實習的學生同樣在為各自的實習任務忙碌著。

    “哇哦……”解憂一遍贊嘆著這里，一遍觀察著自己曾經(jīng)入侵過的地方是否有經(jīng)過大的改造。

    在兩年前，他便是從這里潛入進了“洛書”項目里，為今天而做出了準備。

    “我在這里可是同樣有所做出了很大的貢獻的哦，像這個“云端高頻計算系統(tǒng)”就有我的指導與參與。”看到解憂被這里的科研成果所深深震撼，封燧人教授臉上愈發(fā)的得意起來，急忙向解憂這個陌生的路人自夸道自己在這些科研成果中所起到的作用。

    解憂有些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眼前這個跟小孩子一樣的教授，將他那副想要別人來表揚的模樣和畫了幅幼兒園級別的樟對比了一下。

    “好像，并沒有太大的差別……”在心里小小的感嘆了一下，解憂有些郁悶的想到：“這樣天真可愛的教授，居然是國家一級研究人員，也不知要不要將他拉入“大業(yè)”中?！?br />
    館外，封燧人教授的助手氣喘吁吁的跑到了入館處，當他正忙完手頭上那些封燧人教授懶的弄，或者根本就是不會弄的研究管理細節(jié)后，正準備去和封燧人教授匯報工作時，才發(fā)現(xiàn)原本應在研究室內(nèi)待著的教授不見了蹤影。

    由于封燧人教授并不習慣攜帶通訊設備，助手只得用監(jiān)控錄像來尋找教授。

    “教授，麻煩您下次外出時先提醒我們一句，您的安?？墒俏覀兯肿⒅氐摹！笨粗^內(nèi)的教授正與路人相談甚歡，助理不禁苦笑的上前勸誡道。

    “能有什么危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豈有小人膽敢胡作非為！”正向解憂自夸自己貢獻的封燧人教授聽到自己助手這段話時，頓時吹胡子瞪眼的大聲說道。

    解憂很知趣的準備向封燧人教授告別，在與教授交談的這段時間里，他還沒怎么套話，封燧人教授就把解憂想了解的，除了“洛書”項目的情報基本交待的清清楚楚。

    “那教授，我就先不麻煩您了，給您我家鄉(xiāng)所帶來的土特產(chǎn)甜食來謝謝您了。”從背包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米糖，佯裝感謝的遞給了封燧人教授。

    而封燧人教授所喜好的除了他奉為生命的科學以外，也就對甜食感興趣了，一旁的助手還正準備檢查檢查這個陌生人所給的食物時，教授就急不可耐的一把從解憂手上搶過米糖，像個得到大人獎勵的孩子一樣開心的吃了起來。那樣子甚至讓可以吃掉樟的“惡”都感到了那么一丟丟的慚愧感。

    但很快就被拋之腦后了。

    解憂走后，助手無奈的看著封燧人教授。眼里有著自嘲與堅毅。

    他很清楚眼前這位看似一點也不像人們所想象中科學家模樣的科學家，究竟有多么熱愛他畢生精力所奉獻的科學。

    在深夜里，萬家燈火闌珊時，仍在研究所內(nèi)苦思冥想著一個個科學上的問題，甚至會在吃飯時突然跑向研究所內(nèi)，渾然不覺他人的眼光，興奮的記錄下從自己腦海里一閃而過的靈感。

    就單論封燧人教授的地位而言，他可以很輕易的去得到很多人視為成功的生活，但他沒有。他從未去為了克扣研究經(jīng)費而去向行政體制內(nèi)的人低三下四，跟普通的研究人員一樣大聲的爭執(zhí)的學術上的問題，從手上經(jīng)過的經(jīng)費數(shù)以萬計，但兩袖唯有清風相隨，孑然一身，明月相伴。

    某種意義上這樣的人能坐到這個權重的位置上是挺不可思議的，沒有所謂的政治智慧，也沒有所謂的強硬后臺。但無論是上面的人還是基層的人都選擇了他。

    每個人心里終究有那么一片凈土，無論在社會的醬缸里熏染多久，就像光明無法徹底的消滅黑暗，黑暗也無法徹底摧毀光明，與光同塵，而教授，也許就是很多人心里的那一抹不褪的光。

    .......

    “河出圖，洛出書，圣人則之?！痹诜祷鼐频甑穆飞?，解憂低吟著《易?系辭上》中對洛書的記載，不由得微翹起嘴角。

    這邊是所謂的圣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