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十七年前

    這一路走來植被早已清空，甚至于地上的石磚都被摧毀了大半，出這之下像往常情況下一般潮濕的土壤。除了石磚，這里的勉強還能看出形狀的庭院也是十分地破敗。唯獨能看出來的，是這樣衰敗情景的兇手，并不是時間。

    我?guī)缀跄芸匆娨粋€手持強大規(guī)則的人，就站在這個庭院里。他甚至沒有出手，這里的一切就被破壞了。

    我選擇了走進庭院。見到這之內(nèi)的情景，藍冰倒吸了一口涼氣。

    遍地的尸體。

    更加奇怪的這些尸體都沒有腐壞。

    藍冰試著將尸體翻轉過來，但卻發(fā)現(xiàn)以她的力氣都不能搬動這里的一片衣角。這些尸體與周圍的環(huán)境仿佛合為一體，想牽一發(fā)還得動全身。

    “我來試試?！?br />
    我催動感覺。

    但是非常奇怪，我催動了大半我的能量，同樣沒能這里的一切。

    不是我力氣不足。絕對不是。

    黃星賜予我的絕不會不夠力氣。

    這周圍被破壞的力量抹上痕跡的區(qū)域，通通不受力，這才是原因。

    但它們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這些尸體……”藍冰語氣顫抖，“從服裝上看，全是十幾年前的人，但是，沒有腐爛……”

    一點都沒有。也沒有血跡。

    這些人是被規(guī)則直接抹滅的。

    但是究竟是什么規(guī)則，儀表還在分析。

    大殿就在一旁，出半截看上去形狀奇異的大石塊。那大概就是他們傳說里的哮天犬像。未被規(guī)則力量波及的檐角下苔跡斑斑，但是看起來也未能在災難中幸免――那些青苔表面一層猶如凝結的殼，似乎將它們與世界分割開來。

    我正要踏進大殿，藍冰卻叫住了我。

    “黃星，我們來打個賭，怎么樣?！?br />
    “賭什么？”

    “我覺得，現(xiàn)在我們得到的信息，足夠我去猜測以前發(fā)生的究竟是什么事情了?！?br />
    聽起來倒是挺有趣。我看看儀表，目前進度百分之四十，應該能聽完她會怎么給我排除可能。

    “賭注呢？”

    “嗯……我要是猜中了，你得答應我一個請求。要是錯了，就反過來，我答應你的請求?！?br />
    可你現(xiàn)在是我的俘虜呀。

    算了，干脆答應了吧。

    “行。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這姑娘仿佛換了個人，眼神中流出特別的神采，將之前吃貨與白癡的形象通通蓋住，只留下一個智者的神情。

    “首先我們可以看出來，這周圍是‘反?！摹Ｒ簿褪钦f，這里的一切已經(jīng)不能用自然規(guī)則來解釋了。那我們就可以想到，超越自然的力量……也就是你們這些超能力者了?！?br />
    事實上不管是什么人，或者說什么生命，甚至于某些攜帶規(guī)則的物品，只要是自然產(chǎn)生的，那就是自然的規(guī)則。而你們之所以沒能觀測到這些規(guī)則，只是你們科技還不夠發(fā)達而已。

    我也沒想科普，就讓她以這樣的謬誤說下去。

    “既然是超能力者，我們就要能聯(lián)系以前的傳說了……雷神，風暴、雷暴和火災。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氣象類的能力?！?br />
    氣象類？不太可能啊。

    “但很快我就了這個設想。因為――”

    她走前幾步，又掃視了一邊這破敗廟宇的內(nèi)飾。仿佛證據(jù)確鑿，她點點頭，總結道：“這里根本就沒有氣象的痕跡。”

    “這里一直保存著十幾年前的模樣。但我沒能找到有關于火、雷的痕跡，甚至于這里除了那邊那個水池子之外，沒有一處是有積水的?！?br />
    氣象的痕跡嗎？倒是十分的藍星人視角啊。

    “黃星，你能猜出這個能力者的超能力嗎？”

    我搖頭：“我不喜歡猜測。但到目前為止，我沒找到有價值的數(shù)據(jù)。所以，我沒有答案。”

    “你這家伙還挺死心眼的啊……算了，我繼續(xù)解釋吧。”

    她略微抬頭，眉腳都是的神。

    “很明顯了，這不是現(xiàn)實的能力。這時候我們該從尸體入手?；蛘哒f，從這些廢墟之中最特別的部分，入手?！?br />
    這就是笑話了。我都沒能從這當中找出數(shù)據(jù)，你個藍星人又能做到什么？

    “時間。無論是尸體還是建筑，都是一體的……它們一同停留在了那個十幾年前的時間里。所以我們不管用多大的力氣都動不了這里的任何東西。”

    時間？解釋了那個規(guī)則造成的效果，不錯。

    “聽起來就像是錮，或者說分割世界的能力。但是這些也是不對的。錮和分割，又怎么能那么頻繁地創(chuàng)造那些災禍呢？是吧黃星，能量守恒，你要使用超能力，也是要付出體力的代價吧？”

    “確實?！?br />
    “可是那就奇怪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哪怕掌握了超能力，他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吧？他又是怎么一次次地制造災難呢？我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破壞的……就像是一個孩子撿到了一把霰彈槍，他可以用這把槍開個幾槍，但哪怕這把槍有彈夾，都是有盡頭的。他根本沒有制造子彈的能力，也就沒有無限開槍的能力?！?br />
    啥霰彈槍，你這話我聽不懂啊。

    “我決定假設得大膽一點……不如就假設這個家伙的能力，是‘破壞’吧。”

    “破壞嗎？倒是滿符合現(xiàn)在我們看到的這些東西啊。”

    “那我問你，如果你身懷破壞一切的能力，在什么時候會用上呢？”

    哎？我還真有……咳。按照藍星人的思維的話，第一要義該是生存。為了保護自己而使用這些能力，是最基本的用法。

    “為了保命？還是為了敲詐賺取生活費？”

    藍冰盈盈一笑，輕搖食指。

    確實不對。根據(jù)藍冰說的情況，那種罕見的長時間的災難在這個論點下根本不會成立。

    我明白了。

    “他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能力，對吧？”

    “沒錯。我順便問一下，你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自己有超能力的？天生就自己知道？”

    我原本想按照黃星的規(guī)矩應是，但仔細想想，就連我們黃星人出生都需要經(jīng)過檢測才能知道自己是什么能力，藍星人也不該有天生知道的福利。

    “是經(jīng)過一些特殊的場景觸發(fā)的。比如說我就是在某一次事故中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神力，拯救了自己?！?br />
    她嘟嘟嘴：“那就是了。這個家伙才剛剛覺醒了他的能力，所以會毫無節(jié)制地在這里肆虐?！?br />
    “他也不知道自己會造成什么后果。甚至我們可以這么推測……這間廟中既然沒有氣象的痕跡，但卻是破壞得最嚴重的地方，那這個剛剛覺醒能力的家伙，就是站在這個廟里，向著外界沒有節(jié)制地自己的力量。而他卻又是積攢了挺久的力量，所以，那些災難延續(xù)的時間很長?！?br />
    “那破壞的力量從何而來？黃星，你那有這樣的例子嗎？”

    “這倒是沒有……不過根據(jù)規(guī)則，根據(jù)能力本身，是可以通過做一些特別的事情回復能量的。按照這個規(guī)律，‘破壞’的能力要恢復力量，或者說積攢力量，那就該是做或者被做一些破壞的事情?！?br />
    “嘿嘿。我看見了?！?br />
    “你看見什么了？”

    “黃星吶，看來你要輸給我了?！?br />
    我不太明白，她是怎么這么自信得出結論了。于是我靜靜地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我看見了一個遍體鱗傷的小男孩，就站在這個院子里。他一臉茫然，但他的力量在不斷地涌出，沖擊著這一塊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