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在回憶中掙扎

    抽身離開回憶，我需要另一只右手。

    蕭翳冷笑了，他說他想念她，我說我也是很想念覃??的，而且比他瘋狂。

    我問他為什么不選擇挽回，他說他的她有她的另一個他。

    我說為什么不爭取，他說這是無奈。聽起來他的自尊已經(jīng)被無奈折磨得面目全非了。一個失敗的男人，我低聲說，吐破了了一個事實――失敗的男人。

    我說我比他幸福，因為我的他沒有另一個她。他說淺瑾，你很幸福，比我幸福，而且你的幸福還有就是名字有一個淺字。

    我說這淺字充滿蒼白嗎？他說蠻溫馨的。我說那你認為哪一個淺字比較好，淺陌還是淺瑾。他說他不知道，說我和她性格感覺有些相似，但是你是淺瑾不是淺陌，我說我知道我不是淺陌，淺陌比我幸福，我比你幸福。

    淺陌很漂亮，他說。

    淺瑾也很漂亮，我說。

    我理不清我和誰有什么關(guān)系，但是我讀懂：世間的情就像一鍋八寶粥，所有的可以黏在一起，吃綠豆時可以讓舌苔觸碰到到糖的甜膩。同理，我和蕭翳，兩段演變的感情談起都會撩撥起各自的疼痛，就算是簡單的輕輕一掀，疼痛會纏綿很久，從白天輾轉(zhuǎn)到黑夜。

    我說我叫淺瑾，我爸爸給我的名字，生我之前媽媽沒有參與討論如何給我取的名字，我是生下后爸爸回來才給我取的名字。他說為什么告訴他這些，我說這樣方便他查我家情況。他說淺瑾名字也不錯，諧音是千金。

    我不經(jīng)意的瞟向窗臺，白色的窗臺上的放置著的一葉蘭，單薄的葉片，綠色是那樣的耀眼，像一簇綠色盛開在孱弱的陽光中，白色的陶瓷盆里，用細小的圓滑的鵝卵石覆蓋住下面的肥沃的土層，我不喜歡這盆一葉蘭，我覺得它俗得沒自尊。

    我還是決定保留它，但是我不允許澆水，交代過保姆，植物枯萎了就換，但是堅決不換陶瓷盆里面的土，堅決不能換，因為它里面藏有我在深夜悄悄從覃??的手指上剪下來的指甲，那時的我總是喜歡這樣調(diào)皮。

    等到覃??醒來的時候，看到指甲被無緣無故摧殘了，他便假裝生氣地吻我，我就很配合地回吻，知道濕潤的唇瓣發(fā)麻，直到感覺天昏地旋然后我就放開他，任性地逃跑，每次都這樣勾起覃??的欲望然后有任性地無條件地摧毀。

    我確實是個捧在手心的千金，覃??總是無條件的包容我的挑逗和任性。

    覃??叫我寶貝。我是他唯一的寶貝，毋庸置疑。可是就因為我是千金他是小混混，所以我們的前途葬送在錢途上。

    我很不喜歡我的名字，所以我喜歡他叫我寶貝，他也必須叫寶貝。

    淺陌不是淺瑾，淺瑾不是淺陌，一目了然，我們是個過客，相互扯開胸口讓彼此看到彼此的孑然。

    悲傷，我覺得沒有什么好炫耀的，也沒有什么好掩藏的。

    過客是用來傳達彼此的孤單的，不會染上幸福，因為僅是過客。我和覃??不是過客，我永遠不允許他只是我的過客，命運不允許，我逃不過他的愛，這是我的劫難。

    一直以來，我覺得他是個成功的人，因為他征服了我的心，直到他全軍撤離我的世界我才發(fā)現(xiàn)，他一生中最大的失敗是沒有勇氣解開禁錮我胸部的蕾絲內(nèi)衣扣子，后來，我把那件蕾絲內(nèi)衣拿出來，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剪刀，像發(fā)春期卻得不到滿足的狼那樣，瘋狂地連拉帶扯地剪得支離破碎，嘴里咬出幾個字：我聽話了，以后擁抱我再也不穿了，親愛的。然后眼淚嘩啦啦的打濕了手背，剪刀，碎布。

    然后，很長一段時間，我便不習慣穿胸罩，單薄的衣服可以透過鏡子看得見里面隆起的輪廓，當然僅是我看見，然后用手伸進睡衣中附在柔軟而密集神經(jīng)的地方輕揉一下，然后再一下，再一下，然后意興闌珊地縮回手，感受被刺激的痛苦。

    和我在床上，覃??總是透過手指的撫摸來熟悉我身體的構(gòu)造，但是僅是簡單的撫摸，接吻，隔著衣物輕柔，直到我全身都軟了，他在我耳邊囁嚅：寶貝，我東西難受。我使勁全力，扯過墊在我身子下面的毛毯，覆蓋在我們的身上，然后我輕巧的將他裹進毛毯，而自己切輕巧的逃出毯子，他不反抗，閉著眼，將手伸進毛毯中很久才睜開眼，奸笑地說：這次放過你，下一次你就得讓我舒服。

    我做了個鬼眼回應他，他哈哈大笑，爬起來用裹在他身上的毛毯裹住我，拼命地啃我鎖骨以上的皮膚，但是溫熱的嘴唇?jīng)]有繼續(xù)往下游走，我們都知道，我們還年輕，這禁果現(xiàn)在真不能吃。

    結(jié)果，真的不能吃，對這禁果的欲望也就在時間里腐爛了。

    讓人總懷疑它僅是一個遙遠的童話，而且與我無關(guān)。

    過客擦肩而過后，是不能回頭的，會看到傷口。彼此的相似，不小心我和蕭翳回頭望了彼此的悲傷，我們是受傷的過客，看了對方的傷我承認我是更難過了。是回憶在作祟還是現(xiàn)實在玩弄，我們都接受悲傷，因為蕭翳告訴我他其實也淚落了。我說是嗎。他說他學不會堅強。我回答說但你也不懦弱。他很感謝聽到我這樣的回答。

    我的閃躲只會磕碰出更多新傷疤，我不會那么傻，傻多了就長見識了。

    對著鏡子我很想數(shù)我眼睛里有多少條血絲，但是我沒有成功數(shù)出來，眼淚又把血絲模糊了。玩笑我是開得起，我敢不確定我是堅強的，但是我絕對不是懦弱的。

    把自己堅硬的乳頭揉得軟軟的，像裝了水的避孕套，這是我想念覃??最瘋狂的時候才會這樣無恥地滿足自己，我不否認在我心里的位置，他不僅只是充當一個男人的角色。

    覃??的離開是個痛點，我的性格，對于所有人的任何威逼我都是從容不迫，唯獨覃??的那一句我們分手吧讓我節(jié)節(jié)敗退。我是一個一直淪落在昨天的俘虜，那些拖沓的感情時間是最好的沖劑，但是對于我，時間改變不了昨天，更迭不了一個輪回。

    我無法用輕描帶寫來帶過一系列的美好，哭過的眼睛，是不會放過任何一點曾經(jīng)的幸福的。

    拉一張抽紙拭擦眼淚，我記起覃??的吻，嘴唇在我的面頰上移動的那一縷溫熱，他說我的眼淚太苦，不許我在哭了，眼淚弄濕的臉他心疼地吻過，當那溫熱的唇瓣在我嘴唇上拼命尋找感覺，手在我柔軟的乳房上游走，雖然隔著一層衣服，但是我知道這是我將來所恪守的幸福，他的舌頭劃過我牙齒的瞬間，我就認定了他。一個叫覃??的男孩，我是真愛上的男孩。

    覃??的離開讓我意識到我不能貪婪于窗外殘留下的陽光，更不能憐憫散落一地的疲憊，路我得走下去，即使每一步都牽動傷口的敏感疼痛神經(jīng)，但是他不帶我離開也不會希望我跑在他的后面追趕，他的性格我知道。

    無所謂，這是很坦然的態(tài)度，誰也看不到掩飾的傷口。

    有人說，知道不可能在一起，開始的時候就已經(jīng)放棄，這是一個不需要過程的結(jié)局。但是我和覃??有過程，所有的結(jié)局我注定逃不過。

    記得覃??對我說過：如果我變成回憶，能否讓回憶在你的回憶里放慢播放速度。我嬉笑地撒嬌，我說我才不讓你變成回憶。他在我額頭上深情的吻了一下，然后緊緊擁著我，好像怕我像水一樣流走。

    最后他走了，沒有帶走我，也沒要過我。

    蕭翳問我現(xiàn)在痛苦嗎，我說沒有，我剩下的只有思念。他說他思念的時候很痛苦。我沒有回答他，我轉(zhuǎn)了話題說今天的天氣怎樣，他說那里下雨，我說我這邊沒有下雨，陽光很暖，只是暖不進我的心。他說他想去淋雨，我說想法不錯，我支持。他問我是否喜歡淋雨，我說我喜歡淋陽光。他笑了，我也笑了。

    覃??，我的思念等不到你的回復而憔悴。

    我說，蕭翳，你相信鬼嗎？他說不信。我說你相信我嗎，他說他信。接著我說我是鬼，他說他的靈魂也沒有了。我說活著是為什么？他說等死唄。我說覃??是一個混蛋，他沒有帶走我。他說他是混蛋，沒有留住淺陌。

    覃??沒有帶走我他是個混蛋。蕭翳，也是個混蛋。

    我明白，逝去的那些只是我們對時間的一種慷慨。我和蕭翳是善良的，給逝去的時間施舍了一些青春，它們回饋給我們回憶。

    我們視頻吧，他開口。我說我是丑女。他說他知道，我驚詫于是同意視頻了，視頻后他說他說我是丑女是試探我，我卻中了他圈套同意視頻。

    視頻圖像在屏幕上轉(zhuǎn)圈，兩個箭頭終止了視頻的開始。他說接不通，我說是我太丑了視頻抗議，他說錯，是因為他太帥了視頻嚇呆了，我結(jié)舌，話說得真不要臉。

    他關(guān)閉視頻，重新發(fā)，還是失敗。老天不希望我們見面，我慶幸這是個明智的決定。

    他叫我在這邊發(fā)視頻邀請過去，我腦袋一熱沒辦法拒絕于是發(fā)了，這回真的看見了，也不明白自己怎么那么在乎自己的形象，視頻接通了我先看看我的形象，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頭發(fā)和瘋子差不多發(fā)型的，撓撓頭，卻不忘記了去梳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