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多此一舉

    至少江門缺若是跟這些詞語畫上了等號，別人都不敢在畫上等號了，多一個小于號。而他，閻修呢？恐怕是個不等于號吧。

    嚴(yán)素素呵呵的笑了起來，顯然是她腦子有點(diǎn)燒得不正常了。她靠向了閻修的膛，手開了他的衣領(lǐng)，看到里面的。

    閻修皺眉，她真的是燒糊涂了嗎？竟然男人的？

    “這些傷疤都是怎么弄的？”嚴(yán)素素問道。

    傷疤？閻修低頭看去，他自己的不記得是誰弄的了。只是笑道：“想我死的人。”

    “很多人想你死嗎？”嚴(yán)素素問道。“像追殺我一樣的追殺你？”

    “差不多吧?！彪m然很多是在殺人的過程中被別人砍到的，不過那是十年前的事情，這十年里，他的武已經(jīng)高到了一種讓人錯愕的地步，想傷他，已經(jīng)不是這么容易的事情了，他并不是自負(fù)，而是事實如此。多少高手死在他的劍下？

    以至于后來的幾年，不再有高手在找他比劍，因為他，從來不再劍下留魂，比試的結(jié)局只有對手死。

    這讓所有人都唾棄他，說他是個心狠手辣的鬼魅，根本不是人，沒有心的。

    心是什么？早在十幾年前就不知道了。手下留情的后果就是給別人帶著千軍萬馬來報復(fù)你的機(jī)會。

    他又何苦給自己找麻煩，反正那些人，生與死都與自己無關(guān)，竟然無關(guān)，那就都去死吧。

    嚴(yán)素素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膛，將臉貼到了他前，不知道是為他感到難過，還是為自己的遭遇感到心痛，她的眼角有一滴晶瑩的淚水流下。

    閻修心中一陣的難以言喻的情愫慢慢的在蕩漾，這種溫暖的揪痛他潛意識里有些抵觸，他不需要這樣的感覺。

    可是，他還是不住的用的語氣對她說：“已經(jīng)不痛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遍愋抻弥父共寥チ怂劢堑难蹨I，手指頭上的與潮濕讓他覺得沉重。

    “我……好難受?！眹?yán)素素皺著眉頭說道。“快死了?！彼а?，可憐巴巴的望著閻修。

    閻修突然笑了起來，為她這張皺得丑陋的臉，“我現(xiàn)在帶你去看大夫?！?br />
    “恩。”嚴(yán)素素點(diǎn)點(diǎn)頭，靠在他前兩眼一閉，是在撐不住了。

    閻修起身，把衣服一件一件替她穿上，嚴(yán)素素閉著眼偶爾動了動身子讓他穿得快一些?？墒撬褪遣蛔约簞邮执?br />
    反正看都看過了，干脆就讓人伺候到底吧。嚴(yán)素素心想，只覺得有一千雙眼睛在盯著她似地，全身發(fā)熱。

    閻修不小心觸碰到她的身子，驚嘆到：“病得不輕。”

    嚴(yán)素素羞得想穿墻。

    穿好了衣服，閻修抱著嚴(yán)素素離開了。帶她回到了蘇州城看大夫。趁著大夫給她看診的時候，他托人了江門缺。

    江門缺聞風(fēng)而來。

    “閻修公子，素素呢？”

    閻修指著里屋：“在里面。”

    江門缺跨步向前又突然停下來對閻修拱手謝道：“多謝閻修公子。”

    閻修只是點(diǎn)頭。樓七也朝他行禮，萬分的感激，他探頭進(jìn)里屋看了一眼，確定里面那個人是嚴(yán)素素以后，放心的呼了一口氣。

    “謝天謝地，還好素素小姐沒事，不然我們家公子要內(nèi)疚死了?！睒瞧哒f道。

    江門缺站在邊，聽了大夫說的話，放了心。小蝦這時候匆匆趕來，一看平躺在上的嚴(yán)素素，喉嚨里頓時梗咽。

    “公子，是小蝦失職了?！毙∥r道，希望公子能罵她兩句也好，可是從事情發(fā)生到現(xiàn)在，公子都只是沉默，這讓她的心里更加的自責(zé)和難過。

    “以后好好保護(hù)小姐?！苯T缺說。

    就這樣？小蝦看著江門缺，還希望他多說兩句，可是他卻沒有說了。

    “江門缺?！闭驹陂T邊的閻修喊道，連名帶姓的，讓人聽起來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不高興。但是江門缺沒有介意，回頭問道：“閻修公子，有何吩咐？”

    “借一步說話?！?br />
    江門缺點(diǎn)頭，跟著閻修走了出去。

    兩人出了醫(yī)館，也不敢走太遠(yuǎn)，就在房子旁邊的小巷里。

    “你可知對方是誰？”閻修開門見山的問道。

    江門缺望著閻修，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男人，對于他，他知道的并不多，這個人對素素是什么樣的心態(tài)，他也不知道，所以他并不打算說太多。

    “還不清楚?！?br />
    就他剛才的遲疑，閻修已經(jīng)可以斷定，他是知道那人是誰，卻不肯說，于是他問道：“你會保護(hù)素素，還是傷害素素？”

    保護(hù)，傷害。這個問題聽起來是可笑，但是江門缺是明白人，他自然是聽出來了閻修的言外之意，他已經(jīng)斷定他是知道那些殺手是何人，并且斷定他與那些殺手是有關(guān)系的，只不過是敵是友還分不清楚，江門缺突然笑了起來，雙手抱拳，敬佩起來，“閻修公子，真是令人敬佩，多次相救素素，還不知閻修公子師承何派？家?。克沼袡C(jī)會，門缺定將上門。”

    “多此一舉?！遍愋薜?，眼中有些不屑。“你不肯說，我自然能有辦法找到答案，不過，你若是會傷害她，我馬上就帶她走?！?br />
    江門缺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他說道：“我不會傷害她，無論任何情況下，我都不會讓她受半點(diǎn)傷害?！?br />
    閻修看見他眼里的堅定，他是江門缺，一諾千金的江門缺，江湖中對他的評價太好了，所以他試著去相信這樣的一個人給他的承諾。對比起自己來說，或許江門缺更適合嚴(yán)素素跟隨。

    “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素素就交給你了?！遍愋拚f，拱手當(dāng)做拜別，他轉(zhuǎn)身離開了。

    江門缺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有一句話堵著了心口，越聽越覺得他最后的那句話有些奇怪，但是隨后一想，也就清楚了。

    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只有這兩個男人聽得懂，他自動退出了？江門缺心想，他曾經(jīng)是自己的對手？

    不，對于嚴(yán)素素，或許，他們不是競爭對手，他或許，不配當(dāng)這個對手。

    江門缺想要確定一件事情，于是他回到了醫(yī)館。嚴(yán)素素還在昏睡中，他走過去，輕輕的扯開了她的衣領(lǐng)。

    小蝦瞪大了眼睛，口而出：“公子，你怎么可以……?！?br />
    江門缺沒有理會她，扯開她的衣服，把她翻了一個身，終于在她的背上看到了那塊心形的胎記。

    “心形胎記！”樓七驚呼。

    “是啊。心形胎記?！苯T缺說，有些無可奈何，他多希望她沒有。他幫她把衣服穿好后，起身對他們兩人說：“我出去走走，你們保護(hù)好她。”

    “是?！?br />
    江門缺離開后，小蝦問樓七：“心形胎記怎么了？”

    “素素小姐有可能是十六年前被抱走的那位小姐?！睒瞧哒f，要是這樣的話，那公子和小姐就是親兄妹，那公子對小姐的愛……就只能當(dāng)成是兄妹之情了？

    小蝦突然也想到了和樓七一樣的事情。驚訝的張開了嘴，這樣的話，有點(diǎn)可惜。

    嚴(yán)素素被運(yùn)回了客棧，楊韻和云細(xì)細(xì)聽說之后都來看望她。她昏睡了三天三夜，江門缺寸步不離的守著她。

    趁著他上茅房的空擋，孫斌在樓七的緊盯之下進(jìn)來看望了嚴(yán)素素，孫斌看了她一眼，把一個木盒子放在她，對她說：“素素，送你泥人，快起來看看?！?br />
    嚴(yán)素素毫無反應(yīng)，孫斌撇撇嘴，對著嚴(yán)素素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對樓七揮揮手說：“我走了?！?br />
    “不送?！睒瞧叩?。對于這個人，樓七沒有多大好感。

    孫斌出去的時候跟江門缺打了個照面，孫斌的眼神有些虛的飄了一下，江門缺望著他，想起他這號人。見面次數(shù)不多，倒是聽說了他不少事情。

    孫斌。

    “敢問公子何門何派？”江門缺問道。

    孫斌道：“無門無派，江湖浪子。”

    “家住何處？”

    “公子對孫某有興趣？”

    “公子和素素是朋友，江某只是出于關(guān)心，多嘴問一句。”

    “公子對素素的照顧真讓人感動?！睂O斌笑道。

    江門缺道：“應(yīng)該的，江某不會允許有人傷害素素。”

    孫斌微微一怔，扯著笑，道：“有江公子這句話，孫某就放心了，素素好了以后，我在來看她，告辭?！?br />
    孫斌離去的背影有些顯得急促了，江門缺走入房中，看見那個木盒子，他取過來打開，里面躺著一只泥人。只有拇指大小。

    他檢查了一下盒子，沒有藏有什么東西。他突然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有些卑鄙 了，他竟然懷疑別人的一片好心。

    樓七明白他的意思，說道：“公子，那個孫斌，看起來不是什么好東西?！?br />
    小蝦這時候走進(jìn)來，聽見他們提及孫斌，就開口道：“是啊，要不是他，我能救下小姐的?！?br />
    “那天的事，你再說來我聽聽、”江門缺問。

    小蝦就把那天的事情從頭到尾一字不漏的說給江門缺聽。他聽了之后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對他們說：“以后不要讓他們倆單獨(dú)相處?！?br />
    小蝦和樓七都應(yīng)道：“是，公子?！?br />
    嚴(yán)素素終于恢復(fù)了健康的，她一睜開眼就喊了一聲：“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