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接著被閻明抓起來往外跑,朱小懶死命抱著那些不斷從她懷里滾出來的書,嚷道:“別讓它們被發(fā)現(xiàn)了?!?br />
閻明無奈的跟在朱小懶后面收拾殘局,兩人弓著背,一路小跑一路揀,終于跌跌撞撞的到了飛機場,朱小懶用書捂著臉,怕被人發(fā)現(xiàn),閻明雙手?jǐn)n在眼前,四處觀望說:“不好,這里我常來,會被發(fā)現(xiàn)的?!?br />
于是兩人不得不又跑去火車站,閻明瞟了一眼火車列表,準(zhǔn)備買兩張最快發(fā)車的火車票。
定好地方后,挑了支最細(xì)的隊,排上。
朱小懶那一身漂亮的運動服,早在人群中混亂中蹭的臟兮兮皺巴巴的,這時她正蹲在一個閻明視力范圍內(nèi)的角落吃煎餅果子。
亂糟糟的頭發(fā),油膩膩的嘴巴,此時的朱小懶顯得又狼狽又滑稽,閻明臉色黑青的從人群中擠了過來,說道:“我沒買到臥鋪,只有坐票了?!?br />
“你怎么這么衰,買的哪的?”
“新疆的?!?br />
“……”
閻明拖著朱小懶和一大堆行李擠到了車廂,坐票的車廂里,混雜著許多站票的人,人多行李也多,走道上到處都是腳和實在擠不進去的行李。車廂里得人,皮膚黢黑,很多都是從事體力勞動的人,不時還有幾個像海格一樣人高馬大的少數(shù)民族走過朱小懶身邊,粗聲粗氣的說著她聽不懂的少數(shù)民族語。
朱小懶第一次見識這種陣仗,緊緊攥著行李貼在閻明身后,心里有些感激他到現(xiàn)在也沒扔掉她這個拖油瓶,當(dāng)然她也不會知道閻明還等著用她翻身呢。
左沖右突的到了自己的座位后,閻明把行李放好,把朱小懶扔到她的位置上,累的再也不愿動彈,座位很不舒服,為了節(jié)省空間,椅背很直,就算靠在上面也很累,旁邊還有一幾個帶小孩的年輕父母,又吵又鬧,對于朱小懶這種扔哪都能吃好睡好的人,倒還勉強能忍受,可是對閻明這種平時生活的極為講究,現(xiàn)在就出離的憤怒了,又臟又臭又吵又亂,還這么不舒服,要不是知道自己平時樹敵太對,人品太差退無可退,怎么會屈居于此。
朱小懶一路顛簸已經(jīng)流著口水歪著頭睡過去了,但懷里還死死抱著幾本剛剛寄過來的書。
閻明自己手里也抱了幾本,氣不打一處來的把書丟到小小的桌子上,“真可惡,都把人逼到這份上了,還搞惡作劇?!?br />
閻明想起朱小懶說過書上有許多批注,之前太過匆忙,沒來得及細(xì)看。這時引起了閻明的好奇心,于是把剛剛攤開的書拿了起來,零零散散的記著幾筆抄襲的出處,字跡都明顯不是一個人的,但是也沒有朱小懶說的那么夸張,閻明輕蔑的說:“器,這么低劣的手段還想來唬人,找?guī)讉€看點書的人,過來瞎寫幾筆,還冒充大師?!?br />
邊說邊不耐煩的把書翻得劈啪作響。到了一個章節(jié)的結(jié)束,書中有一片空白的地方,有一行普通中性黑筆寫的字“你很累了吧,如果第三個乘務(wù)員從你身旁路過,向她補兩張臥鋪票。”
閻明驚了下,隨即笑道:“這哥們還真不負(fù)責(zé)任,怎么什么都往上寫。”
朱小懶小雞啄米的耷拉著腦袋,終于一個踉蹌栽倒了桌上,朦朧朧的捂著撞痛的頭,哼唧道:“啊…。痛死了,我要睡到床上去。”
閻明懶得搭理她,繼續(xù)百無聊賴地翻著那本書,反正在這個地方他根本不可能睡好。
這時一個乘務(wù)員走了過來,朱小懶向她喊道:“小姐,我想補臥鋪票?!?br />
乘務(wù)員腳步都不帶停的說:“沒有。”
朱小懶氣呼呼的嘟著嘴,轉(zhuǎn)了轉(zhuǎn)僵痛的脖子。前面還活潑亂跳的幾個孩子,都在大人的懷抱里安然睡去,他們的小臉有些黑,兩邊還有著兩塊樸實的高原紅,抱著孩子的女人,也把腦袋歪靠在一旁,廉價的發(fā)飾掛在枯燥凌亂的頭發(fā)上。
“我們到哪里下車啊,找個賓館讓我睡覺啊?!敝煨杏靡粋€音節(jié)省力的說。
“才脫離虎口當(dāng)然要越跑越遠(yuǎn)才好?!遍惷靼褧畔?,半瞇著眼睛回答道。
“至于嗎?我們又沒殺人放火。”朱小懶癟癟嘴委屈的說。她哪知道閻明打著她的招牌賺了多少錢,知道了也不一定會阻止,現(xiàn)在她就要身敗名裂了,他以前高價賣出去的文稿,人家不都打了水漂了,怎么會輕易放過他們。
“別廢話了,不愿在這待著就自己下車。”閻明理直氣壯的說。
朱小懶無奈的趴在桌上,這時又一個乘務(wù)員走了過去,朱小懶立馬坐了起來,說道:“小姐,有臥鋪票可以補嗎?”
“這趟車一天就發(fā)一次,供不應(yīng)求,哪有票補?!背藙?wù)員揚長而去,叫幾個在廁所那里較為寬敞的地方鋪報紙睡著的人們,挪挪地方,不要絆到人。
朱小懶無奈的把頭埋在了疊起的手臂里。想要努力睡過去,麻痹自己。
火車?yán)镌俅蜗萑肓艘魂囬L久的沉寂,已經(jīng)午夜了,大家都沒有了力氣,就像泰坦尼克號里那些掉進冰水里的人,漸漸都沒有了求救的欲望。
閻明迷迷糊糊的覺得有一個穿深藍(lán)色制服的人從他身邊走過,他抱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心情,眼睛都懶得睜,問了句:“有臥鋪票嗎?”
乘務(wù)員停了下,說:“哎,你運氣真好,剛在西安下了兩個,我給你換個票牌,去10號車廂,09和08鋪吧…”
閻明的眼睛睜得像銅鈴那么大,并不是驚喜自己的運氣。
她是第三個乘務(wù)員。
閻明謹(jǐn)慎的看了她一眼,暗自盤算難道是對手居然買通了火車上的人,要把自己騙去黑了。
朱小懶聽到票補上了,麻利的跳起來,大包小包的往身上裝,還不忘拍一把臉色蒼白的閻明說:“行啊你,快走快走,我困死了?!?br />
閻明被不由分說的朱小懶拉了起來,這女人力氣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朱小懶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自然也不會覺得閻明有什么不一樣,只是一想到有床睡,就拼盡了力氣。
在乘務(wù)員的幫助下,和朱小懶的推波助瀾下,他們很快的就來到了第十號車廂,惴惴不安的閻明想等乘務(wù)員走了,跟朱小懶商量商量,誰知道一沾床朱小懶就打起呼嚕來,閻明都快把她的臉拍腫了也叫不起來她。
閻明起初還有幾分懼意,但周圍都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心里踏實了點,又翻翻那書,只見到另一個字體,歪七扭八的寫著:“沒騙你吧。”
雖然事情有些蹊蹺,但是現(xiàn)在看來并沒有什么威脅到自身安全的事,閻明在一天的奔波和過度的驚嚇后也抵擋不住困意,終于睡了過去。很快和大家的呼嚕聲夢囈聲和諧的融到了一起。
第二天早上,閻明一直睡到自然醒,他睡在中鋪,對面的朱小懶一動不動根本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他并沒著急下床,看了看這節(jié)車廂里的人,兩個學(xué)生模樣的大男孩,坐在左面下鋪,滔滔不絕的討論著魔獸,一個纏著頭巾的維族美女坐在靠窗的折疊座上,正看著窗外,高鼻深目,睫毛卷翹,身材纖細(xì),專注的看著窗外飛過的情景。閻明不由的多看了兩眼,竊喜,艷遇啊。
還有一個戴著白帽的老者,蓄著一臉的山羊胡子,閉著眼睛,精瘦的臉頰坐在右面下鋪。閻明猜測,新疆有許多的伊斯蘭教徒,這個說不定是個阿訇。
閻明揉揉臉,緩解自己的睡意,然后重重的一掌拍到對鋪的朱小懶身上,低吼一聲:“起床?!苯又┖靡路?,走下車廂,跟車廂里的人點頭哈腰的打了會招呼,朱小懶自從開始了和閻明的逃跑生活,聽話不少,沒過十幾分鐘也從上鋪下來了,她把腳隨意的塞進了拖鞋就往廁所走,閻明尾隨其后,跟她說了昨晚補票的事情。
朱小懶驚訝的不得了,說:“你別嚇我啊,我當(dāng)初出道可是個靈異寫手。”
“你說咱們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啊,好像從哪里開始我們的生活就開始到了另一個軌道?!遍惷靼欀碱^,細(xì)細(xì)回想。
“你別那么不負(fù)責(zé)任行嗎?你以為你是村上春樹啊,還1Q84平行時空呢?!敝煨袑P者說。
“你說啥?”閻明問道。
“沒撒,自言自語呢?!?br />
“會不會是被你揩了油的那些大佬亡靈找你報仇啊?!遍惷饔行@恐的問。
“難得您在現(xiàn)代社會還保留著這么原始的思維方式,不是都說好了是搞笑劇嗎?怎么會有亡靈。”
(咱不劇透了行嗎?筆者)
“這就奇了怪了,難道是做夢,可那票,那書,那字都真真切切的呀。”
“恩。”朱小懶摩挲著下巴,微蹙著眉頭,福爾摩斯?fàn)?,聽著閻明的分析不住的頻頻點頭。
閻明一個爆栗砸到朱小懶額頭上說:“趕緊想想…”
朱小懶吃痛,支支吾吾的說:“我哪知道啊,但現(xiàn)在可以證明,這書肯定有古怪。”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兩人合計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于是想回去再翻翻那書看有什么蹊蹺,回到座位上,發(fā)現(xiàn)那個白帽老者正在細(xì)細(xì)的看著他們遺落在桌子上的書。
看到朱小懶和閻明回來,絲毫沒有因為擅自拿別人的東西而尷尬的神色,專注的看著這本書。
第三章 出來混,總是要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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