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心的把自己非法入室的罪惡感撫平,踏著皚皚白雪。進了他的公寓。摸著門框邊上的鑰匙。非常熟練的打開。
黑暗中,我聽見一陣細碎微弱的呻吟聲。
我站在門邊的身體一僵。死寂的空氣中徘徊著一股情欲的氣息。
我向室內(nèi)走了兩步。黑暗中,依稀可以看見那潔白的床上,兩具赤裸的身體死命糾纏……
而那近乎微弱的呻吟聲正是季溪羽的叫床?!
我有著掉頭想跑的沖動,而是體更是把我的沖動化為行動。
一不小心絆倒身后的空酒瓶,原本不大的聲響在安靜得近乎詭異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
燈亮了。將所有的不堪照得通透慘白。
我緩緩的回頭,對上季溪羽那張美麗到讓人嫉妒的臉。
他赤裸的身體躺在另一個男人的身下。他們的身體緊緊貼合。男人的那個還在他的身體里。
就是這樣的場面,他看看我,我看看他。
他臉色慘白,我臉色也不好看。
他看了我一會,慘白的臉上閃過一絲悲涼的笑。然后當(dāng)我不存在般,繼續(xù)在那個男人身下綻放。
我知道我應(yīng)該離開。逃也似的離開??墒?,我的腳生了根。
我點了一支煙,站在床對面的窗戶邊吸起來。煙霧迷蒙。香煙就在黑暗中明滅不定。身后,是季溪羽近乎放浪的呻吟。
在那個男人聽來,應(yīng)該很爽??墒?,在我聽來,那卻是最痛苦無助的嘶鳴。來自靈魂,卻又無法超脫肉體。
鴨,原來也不好做。
一支煙的時間。
男人甩下幾百塊錢。很滿足的走了。臨走前,還不忘曖昧的對我笑笑。
那猥瑣到讓人惡心了臉,我近乎認(rèn)為自己陷在自己的夢魘中。無法自拔。
季溪羽熟練的收拾干凈自己。沒有穿內(nèi)褲,直接套上褲子。
光著膀子來到窗邊,對我爽朗一笑,“給我一支煙。”
我沒有動,他把我嘴里的煙搶過去,開始吞云吐霧。
他什么也沒有說,我也什么也沒有問。
還有什么好說的呢?難道要問他,被男人干爽不爽?
我們彼此都知道。何必揭開那沉痛的傷口,赤裸到殘忍呢。有些話,藏著總比露著好。
看著他抽煙。我沒說什么。直徑自顧自的開始脫衣服。
“我困了……”我這樣說。
看著潔白的大床。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如無其事的躺下去。
于是,我就裹著衣服,躺在地板上。將自己縮成一團。緊緊的抱住自己。我覺得這樣是安全的。
季溪羽安息香煙。什么也沒有說。在我身后躺下。雙手緊緊摟著我。我沒有動。
慘白的燈光下,我們就像兩具死了很久的尸體。表面上身體完好無損,實際靈魂早已腐爛不堪。
在這個寒冷到近乎殘酷的冬天,我依偎在他懷里。
我說“季溪羽,陪我回趟家吧?!?br />
他沒有猶豫,含糊的應(yīng)著“好?!?br />
大年初一那一天。我踏上回沈陽的火車。身邊坐著季溪羽。他溫暖的掌心緊緊握著我。
我微笑著看著他。他也靦腆的一笑。他很少害羞。而這一次,他竟然臉紅了。
他說:“我怎么感覺像新媳婦回門子呢。”
我看著他傻笑。他穿著非常正式的銀灰色西裝。細致的剪裁將整個人凸顯得貴氣十足。栗色的頭發(fā)整齊的垂在額前,露出純粹得近乎水晶般的眼眸,精致的輪廓帶著他溫柔無害的笑容。他是那么漂亮、干凈。
我忽然覺得自己在玷污他。
他被我看的臉紅。點著我的鼻尖,嗤笑道“迷上我就直說,算你八折?!?br />
我笑容更深,只是帶上淡淡的疼痛。
他不再說話。只是握著我的手更加收緊。
坐在我們對面的一對老夫老妻,看著我們甜美而慈祥的微笑。
“哎呦,老頭子,你看這新婚的小兩口。多般配。這姑娘俏麗啊,這小伙子也是個俊咯?!崩掀迣χ覀凕c頭,操著一口不知道哪的方言真心的夸贊。
身旁的老夫也頻頻點頭,卻是不說話。
我靦腆一笑。“大娘說笑了。我們……”
“我們不是新婚夫妻了……”季溪羽搶過我的話,笑得狡黠“我都娶她好幾年了。娃都五六個了!”
幸好我沒喝水,否則不被嗆死才怪。
老妻對我豎起大拇指。咧開嘴慈祥一笑“姑娘,年輕啊。有三十沒有?!”
我當(dāng)場就要陣亡了。
身旁的老夫看出我無奈的表情。拍了拍老伴,用手比劃著。“啊啊啊”的說這話。
我這才知道,原來他是個啞巴,而老妻,是個盲人。
她沒有真的看見我們。只是聽見我們在聊天。感覺像是夫妻。
而她根本看不見老伴比劃著什么,但是她卻懂得。不再說下去。安靜的靠在老伴身上。
看著他們。我的心隱隱作痛。
在這冰冷的鋼鐵世界,原來還可以有這樣平凡的愛。
我笑了,笑出了眼淚。季溪羽抱著我。如同那對老夫老妻一樣。
然后,我睡著了。做了一個夢。夢見再我很老很老的時候,也有那么一副肩膀,是屬于我的。
我拉著季溪羽的手,他看著毅力在我們面前的白色別墅。第一句說的是:“你家真的很有錢!”
我笑了,笑得近乎慘淡。
再次站在這座小白象的別墅面前。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不過,還好。我身邊還站著一個人……
我們說好,出了北京,我們就是普通人。不再是為了生活不顧一切的惡鬼。不是把自己的骯臟忘了。而是藏起來,誰也不說。
我沒有化妝,他沒有再流里流氣。這一次,讓他跟我回家,純屬是為了演戲。
我笑著問他:“演技怎么樣啊。演的不好不給錢啊。”
“您瞧好吧。我太監(jiān)演的可好了!比皇上好!”他尖著嗓色。誰見過這么美的太監(jiān)?
我摁下門鈴。
雙手不安的攥著衣服。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季溪羽看出我的不安。非常紳士的提著我的箱子,然后空出一只手摟著我的腰。默默的給我力量。
門開了。
開門的人是個陌生的男人。對上他的眸,我的心口一滯。
那黑藍色的眼眸深邃如同宇宙洪荒中的漩渦。驚艷之余還帶著暗夜般深沉的美好。
微短的頭發(fā)隨意的垂著,額前的碎發(fā)偏向一邊,露出光潔的額頭。精致到美的五官微微帶著錯愕,看著我的眼神竟帶著驚艷之余的驚訝。
涼薄的唇微微上挑,帶動一抹類似野獸的笑容,給人第一個感覺就是危險。
無論從他的眼神、還是笑容。都讓我感覺到絕對壓倒性的壓迫感。
那凌厲的氣勢,被他嫻熟的收斂著,這讓我想到了隱藏毒牙的狼,仿佛隨時會把你當(dāng)成獵物一口吞掉。
我竟不自覺的害怕的他眼睛,甚至是目光。
整個人怔怔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該說什么,腦子一片空白。
心里卻有個聲音在說,葉瑾,不要靠近這個人。他,很危險。他是你命中的劫數(shù)。
“閻澈,是誰???”屋內(nèi)忽然出來夙紫苑嬌滴滴的聲音。
男人眼神一頓,唇角揚起一抹笑意。我不懂,是什么讓他愉悅。
“進來吧……”醇厚磁性的嗓音,如魔幻一般讓我著迷。
我竟就這樣乖乖的跟進去。
他把我迎進去,但看見我身后的季溪羽時,我明顯的感覺到他狹長的眼眸危險的縮了一下。
冷冽的眸光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到虛假的笑容。我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他該不會是看上季溪羽了吧!
我猛吞一口口水。如果真是那樣,我絕對會,雙手奉上以求自保。
進了客廳。復(fù)古而華麗的沙發(fā)上依然是夙雄和廖淑敏。慈祥的對著坐在身邊的大姐夙希柔和大姐夫趙寒欣笑著。看見進來的人時,笑容同事斂住。
我又忍不住想要低頭。季溪羽從身后摟著我,對我點點頭。
我剛要回憶微笑,卻感覺到背后一雙凌厲的眸光,緊緊盯著我。仿佛想要在我身上灼個窟窿。
我不自在的望過去,對上一雙黑藍色的冰眸。眼神寒冷,笑容卻不見分毫。我又想起了狼!
我膽怯的避過去,然后不著邊際的繞過季溪羽的手。
季溪羽縮了縮落空的手,知道我有意回避就不在伸出來。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做,潛意識里仿佛在懼怕著什么……
“爸媽,大姐,大姐夫。二姐……”我頓了頓,調(diào)整一個最明朗的笑容“新年好。”
沒有回應(yīng)。冰冷得近乎讓我心寒。
忽然身后傳來一聲戲謔的笑聲,“怎么沒加我?難道看不見嗎?”
我回頭看著他,有些茫然。
他倒是一副好心情的斜倚著墻面,笑得詭譎……
夙紫苑干咳了兩聲,走到那匹笑面狼的身邊。微微羞澀的摟著他的胳膊?!叭~瑾,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前幾個月訂婚了。這是我未婚夫,天閻澈?!?br />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夙紫苑笑得那么甜美,我忽然很是嫉妒。
聽著她說‘未婚夫’三個字的時候心里竟會感覺惡心。無比的惡心!
更巧的是,我看著天閻澈也是一副不太高興的表情。不過依然在笑。只是笑容中多了一份冷淡。
那份冷淡讓我灼痛。
他不愛她!這是我腦海中第一反應(yīng)。
我心里竟犯出流水般的滋滋甜密!我回避他的視線,對著身邊的季溪羽微笑,“這位是我男朋友,季溪羽!”
季溪羽非常有禮貌的淺淺的鞠躬“叔叔阿姨好,我是瑾兒的男朋友?!?br />
依然是沉默,然而我竟不覺的害怕。
第十章:帶男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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