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大逆不道

    夜擒蒼字字千金重的砸在夜昇歌的心上，他那顆塵封多年的狂傲之心忽然跳動了起來，從古至今還沒有一個人敢這樣的辱罵過他，年幼時因為條件不能做任何的反駁，現(xiàn)在接近十歲也該有自己的思想了吧，夜昇歌想到這里忽然笑道“父王您所言極是了，您連您的親生之子的狀況都要派人私下打探，您這大將軍當?shù)墓粎柡?，孩兒我平日里圍著母親和祖父膝下得到的為人處世之法自然是抵不過父王的身經(jīng)百戰(zhàn)！孩兒也不曾想到盼了三年的父王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會測試孩兒的力，倘若早早料到，孩兒一定發(fā)奮幻力，就是日夜修也不能讓父王一回家就對母后爺爺大發(fā)雷霆！這都是孩兒的錯！”

    平日里不聲不響的夜昇歌忽然爆豆一般說出這么多話來別說夜擒蒼了，就是婖茗夫人和夜軒也驚得心驚肉跳。

    夜昇歌一口氣講完面不改心不跳，反而覺得輸氣凝神爽意的很，他暗自搖搖頭怪乎自己沒有把心中怨氣把持住。

    夜軒趕忙從太師椅上站起來神尷的說：“擒蒼，也許今天歌兒些許不適……”

    堂堂國祚王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如此和他說話，更何況是自己的兒子，夜擒蒼臉漆黑仿佛把怒氣都聚集在面容上要爆掉，他抬手一只夜昇歌喊道“這就是我夜擒蒼的兒子么，這就是三年來你們要給我的驚喜么！這個不孝之子父王您的縱容會毀了我們夜家的聲譽！”

    “自古忠孝難兩全，父王您三年沒有盡到為人子的孝道這回來也不好和爺爺這般說話吧！”

    “我殺了你這逆子！”夜擒蒼瞳仁充血左手忽然一抬做虎爪狀，只這輕輕一遠在一丈遠的夜昇歌的瘦小的身子就給提了起來。

    “啊歌兒……”婖茗夫人眼中掛淚的驚叫道。

    夜昇歌就感覺自己的喉嚨被死死的扣住了，意識漸漸流逝中苦笑一下想這兇老頭倒是來真的了，他就覺得里一顧莫名其妙的戾氣沖撞著被掐緊的脖頸，莫名的怒氣洗染了全身兩只手已經(jīng)握緊成拳，怎奈的他父王夜擒蒼九?；昧苛Υ笕缣祀y以動身，的力量開始消失了就在這時一股強烈的勁留直接把夜擒蒼的幻化氣流生生的切斷了。然后夜軒把腳一落就將夜昇歌給拽到了身后。

    “爹您怎么用戾氣刀流??？”夜擒蒼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老王爺。

    “哼就允許你對我孫子用隔空虎爪術(shù)，就不許我也教訓教訓你，怎么著老子讓你幻量不是對付自個親生兒子的，你瞪著我作甚，老子還沒老的動不了了，是不是也想用你那龍崎劍給你爹一下子??！”老王爺挑著眉毛氣得胡子亂顫。

    “哎！爹你這是害他！”夜擒蒼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一看丈夫已經(jīng)罷休，婖茗夫人趕忙把昇歌拉了出來故作生氣的說：“哪里學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話，還不快給你爹認錯！”

    昇歌咳嗽兩聲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說：“父王，孩兒剛才的態(tài)度不好想您老人家認錯，但是孩兒的話字字肺腑！”

    “這個臭小子！”老王爺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他可真沒想到平時乖乖的孫子在這關(guān)鍵的時候會這般倔強，真是又急又氣又好笑卻別無他法。

    婖茗夫人真怕丈夫在為難兒子一時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夜擒蒼忽然站了起來冷目一掃跪在地上的夜昇歌說：“去祠堂跪上，捫心自問對不對得起夜家的列祖列宗！”說罷袍袖一抖飄然而去。

    檀香焚繞的房間里，老王爺夜軒滿面焦慮的坐在榻上不時的嘆息一聲。廳堂上婖茗夫人把幾碟小菜放在桌子上說：“父王您先吃點東西，可不要為了那奴才氣壞了身子！”

    “哎茗兒啊，昇歌可是我的心頭肉，他現(xiàn)在正在那冰冷的祠堂跪著，我怎能用的進膳去！”夜軒把手一搖輕聲嘆道。

    婖茗夫人強擠出一絲笑容，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哪里能不疼惜，只是在公公面前不宜太過感情罷了，她給夜軒到了杯茶水說：“父王，您不去廳堂里用膳，擒蒼他也食之無味??！”

    “哼！他食之無味？我孫子還沒有吃的呢！他要是老讓我寶貝疙瘩在祠堂里跪著我還就不吃飯了！”夜軒孩子氣的把那小菜一推自顧自的看向別處嘴里叨叨著“哎呦我的傻歌兒跟他爹一樣是個倔脾氣哦……”

    這還不是夜家的家傳秉，你們爺三個不愧是夜家單傳！婖茗夫人心中嗔了一句只好寬心說道“父王，擒蒼這般做法只是望子成龍而已，這三年他心中不定如何盼著歌兒能出人頭地呢！”

    “哎！我們夜家個個都是幻量高手，也是擒蒼自感肩上責任想繼承家族遺志，誰料想到咱們歌兒就是不喜歡那些幻量法術(shù)，其實這又怎么能怪罪歌兒呢，這法術(shù)幻量本就是男兒的東西，他……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難為了我們歌兒……”

    “父王，您不要總為了這事自責了！當年擒蒼在外征戰(zhàn)，他得知我即將臨盆就匆忙往家趕來，我產(chǎn)下昇歌的時候這消息還沒有放出去那圣旨就下來了要把這孩子招為準駙馬，因此擒蒼一回來就抱起歌兒直呼夜家有子了！我們看他一臉興奮再加上圣旨已下，便不心將歌兒是個女兒身的事實公之于眾了，誰知歌兒已經(jīng)十歲整個涼國都知道夜家有了一個玩世不恭的少爺，現(xiàn)在想讓歌兒恢復身份恐怕得偷天換日了！”

    “是啊，為今之計只好就這么瞞下去了，只是苦了我那伶俐的歌兒！”夜軒一臉愛惜的站了起來就往外走“不行，我得去把歌兒拉回來吃飯！”

    “父王！”婖茗夫人趕忙攔住搖頭道“您又不是不知擒蒼的脾氣，他可是很好的繼承了您老的倔強格的，擒蒼剛回來要是為了歌兒和您在吵起來傳出去我們國祚王府顏面何在??？”

    “哎！我哪里要管什么顏面不顏面的，只是我那個狗熊脾氣的兒子，老子年輕的時候就奈何不了他了，現(xiàn)在須發(fā)皆白可是更管不了嘍！”

    看著老公公一臉的救子心切，婖茗夫人蹙眉一笑說：“父王莫急，其實擒蒼說的不無道理，您不覺得這三年來我們真的是把歌兒慣壞了么，他喜歡的便依著他，不喜歡的也不去逼他，只是因為覺得讓一個女孩子打扮成少爺模樣受了委屈，可是他那里是受了半點的委屈！今日擒蒼剛回的家來雖然手段激烈了些，可總歸是歌兒的父親，您在瞧瞧我們這小祖宗的言語措辭，連茗兒聽了都覺得如受針扎，這要是再不管教一番那還得了！就讓他們爺倆鬧去吧，您寬心放下，擒蒼雖然烈可也著實的疼著歌兒，不然也不會連消息都沒有往府上送就星夜趕回家中了！”

    國祚王王妃豈是等閑之輩，說的正是字字在理，也算是安了夜軒的愛孫之心，不過老王爺也是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讓昇歌受了大委屈的，婖茗夫人連聲應下這才回到寢室之中。

    夜擒蒼正襟危坐在榻之上一看婖茗夫人進來了，臉上的僵才稍有緩和的問道“夫人，老爺子可用膳了？”

    “倔倔倔！你們這爺仨到真是夜家的??！父王說了你不把歌兒放回來，他就不會進食的！”婖茗夫人是兩頭說好話的，哪有做娘的不疼兒子的，更何況是女兒了。

    夜擒蒼眼眉一凝哼了一聲“你們就這般縱容這不孝的奴才吧！我這次回來一定要好生的管教他！”

    “擒蒼你這次不走了么？”婖茗夫人眼眸一亮把救子之事都拋在腦后了。

    夜擒冷峻面龐瞬間融化了，他抬眼看著婖茗動人眸宇男人的漸漸升溫了，這種和戰(zhàn)場上熱血沸騰決然不同，他是一個男人對于家的久久四念對于久別妻子的沉沉眷戀這個鋼血的國祚王爺少年之時和婖茗夫人一眼定情，認定此生非她不娶。幾十年來偌大的一個國祚王府后宮之中只有婖茗夫人一人掌管偌大家業(yè)，夜擒蒼不曾再娶一人足以證明他對這個妻子愛的深沉。這一別三年之久俗語小別勝新婚，縱使鐵骨錚錚的男兒在沙場上如何的意氣風發(fā)回到家中還是要醉倒在玉輦前美人膝下。濃意愈演愈烈，沒有多余的暖愛細語輕聲之下幔帳吹落，只留下了一室的旖旎。

    要是夜昇歌此刻知道他的父王娘親正在鴛鴦戲水間，估計得氣得跳起來。

    夜昇歌獨自一人跪在祠堂里，地面陰冷刺骨，四周光線昏暗，她抬起頭來看看一個個階梯狀的牌位，不知怎的這夜家總是一脈單傳呢？

    昇歌呵呵而笑翻身就跪坐在地上，心里埋怨著娘親和爺爺也不來看看自己，害得白白做了半天樣子。他現(xiàn)在倒沒有心思生氣父親夜擒蒼的寡情嚴厲，而且看著那矗立在四周已然熄滅的的長明燈。那燈是他剛才一揮袍袖之下隨之滅掉的，吹滅蠟燭任誰都會，可是這蠟燭是用亦谷牛獸身上的油脂做的燈油，大風之下都不會熄滅何況還距離夜昇歌四丈開外呢。昇歌暗自納悶，自己確實沒有好好的修習幻量，剛才連父王稍一按住的茶碗都拿不下來現(xiàn)在又怎么會掃滅長明燈呢。昇歌兀自沉思，又陷入了十年以來的多層回憶。

    十年前自從他一出生，夜昇歌都是有知覺的，雖然懵懂模糊但卻是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