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聽著這重重的筷子摔在桌子上的聲音,越發(fā)的顫抖著說:“從沒有過?!?br />
五姨太看了看一身冷汗的小菊,以及臉擔憂的老爺,緩了緩口氣說:“你下去吧?!?br />
小菊仿佛松了口氣般,惶惶不安的站了起來,快速的退了出去,仿佛擔心老爺反悔,責罰自己。
五姨太隨而使了使眼,讓身旁的奴才們都退了出去,這才說:“老爺,心里又想起一些不開心的事了吧?!?br />
蘇丞相無奈的說:“這孩子,自從她娘親走了之后,從不讓旁人親近,就像一只隨時與人戰(zhàn)斗的刺猬,格也乖張,從不按理出牌,如今又不知這是什么惱了呢?!?br />
五姨太想了想,良久才說:“這孩子本就是可憐,母親早早的離世了,當是格要乖張些,且一個人在臨清閣了住了那么多年,如今連最親近她的娘也過世了,如何要她一個人接受得了,親近的人一個一個的離她而去呢。想來也是憋著難受呢,您就由著她使使子也好,省的心里難過而無處可發(fā)。不知老爺可準了妾身去看看那孩子,也算是了切了妾身的遺憾。”
蘇丞相點了點頭接著說:“老夫知道你喜歡那孩子,也不是沒想過要接在你名下讓你養(yǎng),可那孩子并不是常人,你也看到了,她如何肯接受你的好意呢。許是對所有人都心生怨恨了罷。”
“說來,這孩子也到了出閣的年紀了,老爺可有打算?”五姨太似是不經(jīng)意的提起,想起三年前,因著皇上見了這孩子一個背影,便起了封妃的念頭,若不是當年用了自己親生的菲兒擋下,許也就沒有這鬧子的孩子了,這是她欠下的,終也是還上了,只是卻違反了她與另一人的承諾,原本這蘇菲兒是許了人家的。
憶起當年舊事,心里無限哀傷,當年的結(jié)義金蘭,如今,只剩了她與四妹在這世上,只是這四妹也不是昔日的四妹,那些年少的情誼,早已消散如煙,心里不由心生悵然之意。
蘇丞相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伸手親握了握她冰冷的手說:“過去的終歸是過去,不必心懷虧欠,是老夫的犯下的錯。你又豈能阻擋呢,若不是當年,年輕氣盛,也不會生出這許多事來,想來你們姐妹三人,今日還可共聚一堂,行詩飲酒呢。老夫也在琢磨著早些給莫兒許了親事,若是再拖下去,怕是讓皇上發(fā)現(xiàn),那倒不妥?!?br />
“老爺,妾身是真的悵然,倘若沒有那一場劫難,想來我們都活的坦坦蕩蕩,或許不是老爺?shù)腻e,也不是妾身的錯,要怪便怪這天意弄人。算了,不提這些陳年舊事了,這飯菜也快涼了,老爺趕緊用完膳,好去歇歇了,這陣子想來朝中事務(wù)繁重,要多些注意才是啊。莫兒的事,老爺也別太過于傷懷,妾身回頭留意留意可有滿意的人選?!蔽逡烫纳獾幕匚樟宋仗K丞相的手,往自己的酒杯里倒?jié)M了酒。
接著說:“妾身敬上老爺一杯,為緬懷那些過往,也致那些離去的人?!?br />
燈下的兩人,寥寥幾杯下肚,彼此傾談著那些曾經(jīng)誰也不愿去揭開的過往。如今倒是歷歷在目。
蘇以莫起身移步到門外,出了門便是正廳,燭影搖曳,想來是來了人,點上了燈火,昏黃的燈光下,蘇以莫四處打量起來。和現(xiàn)代的幾室一廳有點相似,正廳里擺著簡潔的家具,藤椅,以及椅子,圍著一張紅木茶幾擺放著,上面正放著一套白的茶具,精致的讓蘇以莫暗暗吃驚,仿佛還淡淡的飄著香氣。墻上掛著一些畫,落款處標注著蘇以莫,這讓她有點震驚,這簡直看不出是出自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出了正廳,便是院落,透著明亮的月,仿佛如白晝一般,這是一座較小的院落,正廳連著幾間屋子,后院是一個魚塘,架著木質(zhì)而曲折的小橋,盡頭是一座小亭子,魚塘里時而晃蕩著圓月的倒影,蘇以莫順著小石板路隨意的閑逛著,繼而移步到前院。前院較小些,印入眼簾的是那矮小的圍墻,爬滿了攀藤植物。
盡管是冬季,卻依稀能看見些許泛白的小白點,正門上圍似乎掛著牌子,下邊是上好的古木門。盡管沒有上漆,卻依然油光發(fā)亮,院里除了靠墻二十米種滿了各種植物外,其余鋪著精致而小巧的鵝卵石。外圍安置著一架長形秋千,風拂過輕輕的晃蕩著,她可以想象得到,在夕陽下半躺在秋千上看書的女孩。
一切看起來都很簡潔卻不失味道,輕推開門,發(fā)出清脆的吱呀聲響,轉(zhuǎn)過身打量著正門上圍的牌號,依稀能看懂是臨清閣。通向正門外的是一座很長很長的長廊,沒有繼續(xù)向前的心思,轉(zhuǎn)身輕著步伐半躺在秋千上,心里琢磨著她處在怎樣的一種處境,小院里冷冷清清,似乎不像電視上的一般配著三兩丫鬟,看來要么不得志,要么故意而為之,只想過這般冷清的日子,憑直覺應(yīng)該后者居多。
只是單憑這副出的皮囊她就不可能被冷落,要么她一直沒與外人接觸,要么就是一張重要的王牌,在等一個上好的時機開牌。若是這一種情況,她便是一顆被的棋子,那么聰明的女子難道從不曾想過逃?看來這不僅僅是表面那么簡單,她必須清局勢,搶下第一步棋,否則她也是只能任人擺布了。
現(xiàn)在擺在她面前的第一道難題,便是要把字懂了,否則接下來她將舉步維艱。那么滿滿一大書柜的書,以及那些字畫,還有詩集,以及那份冷靜,看來原主人,定是有十分的才智。
倦意襲面而過,起身回屋,看著眼前的古木,微微擔憂,睡慣了綿綿的席夢思,這樣的,明兒起來,她會是怎樣的腰酸背痛呢?唉……已經(jīng)不是什么富家千金了,這兒不是21世紀,將就著過吧。躺在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毫無睡意,忽聞一陣清揚卻帶著哀傷的笛音,許是距離較遠的緣故,卻只是隱隱約約的傳入耳中。時而婉轉(zhuǎn),時而,仿佛有萬千的情思無處訴說的無奈,心里竟也隨著笛音漸漸輕了初時的煩躁。睡意侵襲,不知何時已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小菊和著幾個丫鬟端著洗刷用具候在門外,只等她一個回應(yīng)。
洗漱完畢,蘇以莫讓其他人退下,留下小菊。“抬起頭看著我!”
小菊仿佛聽口令一樣昂著頭看著蘇以莫,眼神里卻是掩飾不了的緊張。
蘇以莫滿意的看著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笑了笑說,“你不必緊張,告訴我,今天我和你的說的話,能做到絕對保密嗎?”
小菊一臉著急的猛點頭,還準備發(fā)誓。蘇以莫擺了擺手說,“來府里多長時間了?”
“五年了,奴婢八歲就進了丞相府。”小菊緩下了緊張,低著頭小聲的說。
蘇以莫看著她,心里一陣悲哀,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不難看出在府里定是受盡欺負,在這樣一種環(huán)境中,卻依然不懂自保,只能用卑微來保全,她的眼里一片清澈,沒有任何的雜質(zhì),若是從21世紀電視里頭的那些古裝片來看,就算是一個小小府里的丫鬟,也是明爭暗斗,那么這里應(yīng)該也不例外,為何還能保持如此清潔的心。
暗暗的打量著,雖然看是不錯,卻不知根底,不敢貿(mào)然信任,但能留在身邊,或許倒是可以幫上自己不少忙,這么想著,良久才說,“若是留在我院子里,你可愿意?”
小菊呆愣了半秒,隨即激動的就要給她下跪,頭一直點著,聲音因為激動帶著些許顫抖,“奴婢愿意,奴婢當然愿意!”
“老爺這時間可在府里?”蘇以莫佯裝平靜的問道,她對這里的一切都陌生著,她必須借助她去清這里的一切,一個五年必定不是短時間,對府里應(yīng)該相較熟悉了。
“這個時辰,老爺該是上早朝去了。今日老爺還特地吩咐奴婢好生伺候小姐。”小菊依然是小心翼翼的回答著,卻不難看書語氣中略微帶了幾分欣喜。
“嗯,那你給我說說,我平常的日常起居,都有些什么注意事項。”蘇以莫意一種審核的口氣問著。她莫過于是聰明的,誰又能想到她連自己的日常生活習慣都不知道呢?”
小菊聞言,當是小姐考核她,便也緩緩道來,小菊一直覺得,在這個府里,八小姐是唯一的好人,記得有一年,她犯了些錯誤,挨了20板板子,走路都生疼,是小姐給了她一副消炎止痛的藥,這才稍微緩解了,對此一直感激著,所以每回關(guān)于八小姐的事宜,她都特別上心。
從她的言語中,慢慢了解了蘇以莫原來的生活起居,以及習慣,莫不是她本就是小姐,那回發(fā)脾氣定是要漏了破綻。蘇以莫平常生活比較簡單,而且喜靜,除了早中午晚飯,平常甚少有人來院子里,仿佛一個被遺忘在角落的人,飲食起居卻被照顧的不差分毫,若不是有幾分分量,又如何能得到這樣的生活,蘇以莫想,那么就如她所猜測的,她是一張王牌。
蘇以莫接著讓她講府里頭的情況,一一的詳細說著。
第三章: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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