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中似乎真出了什么事,心中暗暗一緊,握著杯子的手,不免加深了力度,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夫,小二徑直上前,恭敬的對她說:“公子,掌柜的請公子跟小的走一趟?!?br />
蘇以莫毫無猶豫的起身,跟著他離開,下了閣樓,從一樓的一道小木門穿過,眼前的庭院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盡管不大,遠遠的透著一股恬靜。
小二在前領(lǐng)著他朝西廂的廊道上走,繞了好些長廊,這才出現(xiàn)在一個房門前。小二上前敲了敲門,“掌柜,是我,我把蘇公子給您帶來了。”
里屋的秦少惠聞言,冷聲回應(yīng):“你下去吧,讓蘇公子進來?!?br />
說著便是開門的聲音,接著小二轉(zhuǎn)身離去,蘇以莫輕推開門,走了進去,赫然看見躺在榻上一臉蒼白的凌遽,心中微驚,急忙上前,繼而側(cè)過頭,詢問著秦大娘,“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嗎?”
秦少惠緊皺著眉,一臉嚴肅的說,“他口挨了一劍,傷得比較重,已經(jīng)昏迷了好些日子,不見醒來,熬了的藥,也是喝了就吐,他一直在撐著,就怕?lián)尾粨蔚玫筋^,京城這些子庸醫(yī),開的要方子,也不怎么管用,正在鄰國尋著名醫(yī)過來瞧瞧。姑娘你這一來,倒也了了他心中一愿,盡管昏迷著,卻時常呢喃著你的名?!?br />
蘇以莫上前,輕輕的著他的臉,傳來微微的涼意,眼中的淚不住就落了下來,想起那一日,他離開時霎時蒼白的臉,只當是自己的話傷了他,卻不想,他竟然身負重傷,卻依然強著去見了自己。
心中有著一種久違的熟悉,說不清道不明,只是心中卻落了痕跡,且為著他這份真心,亦是讓她感動萬分。
秦少惠悄然退出了房門,給他們留下了一個只屬于他們的空間。淚滑落在他蒼白的臉龐,顯得格外的清冷,夢中的他,依然緊皺著眉,“是什么讓你在夢中也不得安穩(wěn)呢?你為何不睜開眼呢,我就在你眼前啊,若是你愿醒來,我倒是可以嘗試著和你交往?!?br />
握著玉釵子的手,輕放在他的口,感受著他微弱的心跳,心里一陣疼痛。
“莫兒,你可知道我的真心呢,莫兒,留在我身邊,別走,我不會讓任何人給你傷害,半分都不會,莫兒,雖然身負重任,可是我依然是愛你的,我會努力讓你幸福的,相信我好嗎?”凌遽失落的對著離去的背影黯然神傷,她已經(jīng)走遠,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耳邊仿佛傳來一陣沉長的嘆息,以及隱的傷痛,你若是醒來,我倒是可以嘗試著和你交往。仿佛千里傳音一般,在他耳邊久久不能離去,他盯著雨,卻尋不著她的身影,或是幻覺吧。
蘇以莫驚愣的看著他眼瞼處滑落的淚珠,莫是他能聽到自己說話?想起在現(xiàn)代時,醫(yī)生讓病人親屬在耳邊和病人說話,以這樣的方式喚醒沉睡的人。
蘇以莫開始一遍遍的說著,已經(jīng)過去好幾個時辰,卻依然不見他醒來,看著窗外的天,心中憂慮著,她必須得離開了,晚上宮中有宴席,若是她不去,想來必然會引起眾多不可擔得的罪名,她不能任到連累丞相府上上下下幾百號人。
輕摘下自己插在發(fā)中的鏤雕玉釵子,輕放在他手中,在他耳邊輕聲道,“凌遽,我該走了,你若是能聽到我說話,你趕緊醒來吧,這釵子留給你做個證據(jù),我愿嘗試著與你交往,這便是我的承諾?!?br />
說完起身萬般憂心的離去,門外的秦少惠正一動不動的候著,似乎從沒變換過姿勢,看著蘇以莫出來。
蘇以莫忙說:“大娘,我該走了,麻煩您照顧好凌遽,改天我再來看他?!?br />
秦少惠看著她臃腫的雙眼,思來便是哭了好些時辰,哎,可憐這孩子,當日她托凌少主代她去看了她,知道她過得很好,那便是她最大的寬慰,凌少主悄無聲息的帶著她來茶館,定是想讓她看看這心中掛念了孩兒,我的孩兒啊,你一定要原諒娘不能與你相認,只是沒想到,或許當年她和大姐不過是一句戲嬉的話,卻讓這孩子放在心中整整十年,這兩個自己同樣喜愛的孩子,終究是要受盡煎熬啊,時世的不允許,心里不免一陣疼痛?!肮媚铮^于哀傷,他如今正用藥維持著,一時半會是沒辦法醒來,卻也在短時間內(nèi),沒有命之憂,倒是姑娘,要保重,這天也不早了,我讓人送姑娘回去吧?!闭f著吹了一下哨子。
忽地不知從何處冒出兩位身著素衣,卻體魄健壯的男子,弓著身子對秦少惠恭敬的說道:“請主子吩咐?!?br />
秦少惠一臉肅然的說:“把這位公子安全護送到丞相府?!?br />
兩位男子齊聲道:“遵主子吩咐。”
秦少惠側(cè)過來,一臉柔和的看著蘇以莫,說:“姑娘請回吧,若是有什么消息,我定第一時間你。”
蘇以莫點了點頭,看著秦少惠,卻覺得莫名的親切。轉(zhuǎn)身徑直離開。
丞相府亂作一團,蘇丞相冷著一張臉看著小菊,厲聲問:“小姐上哪去了,你都沒注意?有沒有外人來過臨清閣?若是小姐有些什么三長兩短,我必不饒你。”
小菊全身打著冷顫跪在地上,淚不停的往嘴里流,她一直在著庫房,幫小姐整理一些用來打發(fā)的禮品。卻不想老爺過來尋小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小姐不在閣園里,想是小姐又偷溜著出去玩了,只是一整天過去,如今天漸漸暗了下來,還不曾見小姐回府,怎能不讓人擔心。所以才一怒之下,讓她跪著問話?!皼]有什么人過來,只是早時,有人送了一個食盒過來,小姐看著拿了食盒便讓奴婢們?nèi)チ藥旆?,后來奴婢從庫房出來,已?jīng)不見小姐的身影了?!?br />
蘇丞相正讓人去‘途經(jīng)’尋人。
蘇以莫人剛踏進院子,便看到正廳里的小菊被對著她跪在父親面前。愣了愣,順而收起一臉落寞,笑著問,“爹爹這是干嘛呢?如此的興師動眾,小菊丫頭做錯什么了?讓爹爹這般生氣。”
蘇丞相面對她的出現(xiàn),并不予理睬,一張臉如同暴雨前夕,昏壓壓的天空,時而又從鼻子里,哼兩聲。
蘇以莫心思著,這回父親可是真的生氣了,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她敢不停的制造禍端,混亂,越是把老爺子氣的吹胡子瞪眼睛,她更快樂,可如今,她尊敬眼前的父親,以至于讓她心底發(fā)毛。
斜著眼看了看跪在地下的小菊,以及站在父親身后的奴才,示意他們下去。小菊急急忙忙的起身退了出去。
蘇以莫旋到父親的后背,開始輕輕柔柔的給他,她對這一套可挺有研究的。
蘇丞相的怒氣也慢慢緩了下來,卻依然冷聲問,“你這孩子,越來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這除夕京城可是魚蛇混亂,你一個閨閣女子,若是有半點差池,你讓為父如何是好?”
蘇以莫忽然一臉燦爛的轉(zhuǎn)身坐在他旁邊的位子上,說:“您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半根眉毛都沒缺?!?br />
“你這丫頭,都讓為父給壞了,如今時辰也差不多了,趕緊讓人幫你裝扮裝扮,一個女孩子家,穿成這樣,成何體統(tǒng)?”蘇丞相不由緩了口氣說。
蘇以莫做了個鬼臉,都說慈父多敗兒,哈哈,這不是典型的慈父形象喲?剛剛還閃電雷鳴,這會已經(jīng)消氣了,果真是如同那七月的天,臉變的如此之快,真可謂擔得上變幻莫測的詞眼,不過想來也是因在愛女心切,又如何舍得嚴厲訴斥呢?
蘇丞相讓門外的奴婢進來給蘇以莫妝扮,便起身正離去,想起些什么似的,又回過身來對蘇以莫叮囑一番,這才安心的離開。
讓小菊給她找了一套淡紫的衣服,雖則看起來素雅,卻因為是她結(jié)合了二十一世紀的服裝,改良過的??雌饋硭匮牛瑓s不缺華貴,袖口一圈隱隱繡了幾圈粉的小珍珠,綰起手來,的珠子,不免讓人眼前一亮,裙身下半零零星星的點縱著幾顆如同袖口處的粉小珍珠,腰間的系帶,是隨意用針線做成一種皺褶,皺褶處用深藍的小粒寶石的鑲了一圈,極其的別具一格。裝飾上從不喜過于繁重,簡單的把發(fā)絲綰起來,插上一只鏤雕的紅蜻蜓寶石釵子,在別上一些平常無聊之際用粉珍珠串的飾物。
小菊在一旁驚喜著說:“小姐真是小姐,如今再沒有哪個小姐比我家小姐美麗了,您穿的這些,還有這些粉珍珠頭飾,奴婢是從來沒見過這么漂亮的手工,這回小姐定是冠群芳了?!?br />
蘇以莫笑罵著說:“你這丫頭,嘴巴越來越會說話了。去給我找那雙我鑲了珍珠的花鞋來。”
了一番,在五姨太的催促下,這才上了早已備好的轎。心里卻一直想著故宮的模樣,因為去過故宮,但這是一個架空的朝代,又豈可能是故宮呢,邃也不再多想,安靜的閉著眼,想著老嬤嬤給自己交代的。
第十四章:鴻門宴客,獨缺君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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