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破人亡

    二狗子路過吆喝道：“楊大爺你孫爺倆在這納涼了？”

    楊大爺躺在搖椅上手持草藤扇應道：“喲！這不是二狗子嗎？下地才回來呀？”

    二狗子扛著他的鋤頭，拖著滿是泥的褲腿，憨笑道：“是呀，人老了不中用了，您看您們家的嘯天多能干，小小年紀一上午就把您家的農活給干完了，有這樣的孫子真是讓人羨慕啊！想起他不真氣的父親就讓人心寒?！?br />
    就這這時楊大爺突然從搖椅上彈起來吼道：“誰讓你們多管閑事了？誰讓你們可憐了？誰讓你提起他了？給我滾，別在這里亂給我繞舌頭，滾快給我滾。”話畢猛的一陣咳嗽，樣子很是難受。

    楊嘯天看爺爺如此劇烈的咳嗽心痛不已，趕緊上前伸出那雙不應該是他這個年齡有的雙手，粗糙的小手在楊爺背上來回撫摸好讓他舒服些?？诶锇参康溃骸盃敔攧e生氣了，氣壞了身體你讓我們兄妹倆怎么過了？”

    二狗子看著實在可憐，雖然這時憋屈但是也不好發(fā)作，只是默不作聲的走開。

    楊嘯天喊道：“妹子趕緊給爺爺去剩碗水來！”

    不一會兒，一扎著兩小辮子，高不足一米，衣服破舊的小女孩雙手捧著一碗水，小心翼翼地向楊嘯天走去。

    楊嘯天接過說微笑道：“小楠真乖去玩去吧，但是別跑遠了。”話畢將水遞給了楊爺爺。

    楊爺接過水稍稍喝了幾口這才好了點，然后安逸的躺回搖椅微閉眼養(yǎng)著神，楊嘯天不敢打擾只是靜靜的坐在他的身旁。

    忽然楊爺爺開口打破了這樣的沉靜：“天兒，你今年是不是八歲了？”

    楊嘯天回答道：“是呀，怎么了？”

    楊爺問道：“那你想知道你家老爺子的事情嗎？”

    楊嘯天低著頭想了想猶猶豫豫回答道：“不――想?！?br />
    楊爺反問道：“你真不想嗎？”

    楊嘯天還是低著頭遲遲才回答：“我怕爺爺生氣?！?br />
    楊爺繼續(xù)反問道：“那就是想咯，要是想知道我就告訴你，爺爺想通了雖然他的事情不是什么啊好事但是你是他兒子是有權利知道他的過去的?！?br />
    楊嘯天猛的抬起頭激動的問道：“真的嗎？”

    楊爺爺淡淡說道：“我什么啊時候騙過你了？”

    楊嘯天趕忙道：“那爺爺就給我講講?！?br />
    楊爺拿出旱煙放在嘴邊，楊嘯天趕忙上去給他點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望著深藍的蒼穹仿佛那段過去已久的曾經就在眼前……

    楊爺淡淡道：“還記得八年前回家，看到村里到處都是人和警察，問問警察和鄉(xiāng)親們發(fā)生什么啊事了，才知有個男的在田壩里死了，自殺還是他殺正在調查當中。再一打聽，才知道，是你的父親―楊厚國！當時我就急了，怎么好好的一個人轉眼間就沒有了?！闭f到這里楊爺爺那雙蒼老的眼里不禁多了些透明的液體，有些事情盡管過去了很久很久，但是一想起來就讓人心痛不已，即便是過去了很久很久不是嗎？

    楊蕭天安慰道：“爺爺你別這樣，要不咱們就不說了？”

    楊爺爺嘆了口氣說道：“傻孩子既然爺爺已經決定了哪里有不說的理？”

    ?? 楊爺理了理思緒繼續(xù)道：“那個時候你父親早早就和我們分了家，在村里算是老實人并且人緣也不錯。十九歲那年經過人介紹去了城里的一家五金廠做工，這樣一去就是兩年多，這兩年里他認識了你媽媽，就那年他結婚的時候回來過一次，再就是因為離婚的時候回來一次，最后再見面的時候他卻死在了田壩里。

    還記得那年你爸爸寫信回來和我說，你媽媽不讓他進屋，信里說要我去城里一趟，我看他信上說的很嚴重，說要是我不過去他就會和你媽媽離婚，我沒有辦法就只好過去了。

    去了我才知道原來是他在外面搞賭博，輸了很多錢后來借了高利貸，高利貸常常來家里要錢，要不到錢就鬧，你爸爸沒有錢還就只能在外面躲，你媽媽實在受不了就逼你爸爸說要把我找來理論要不就離婚，其實找我來也是要我的棺材錢的，開始你媽媽要我出錢為你爸爸還一部分錢的時候我很生氣，但是后來知道你媽媽把她的嫁妝全給當了換錢還債時也就好了點，只能嘆息沒辦法呀!誰叫我有你爸爸這樣一個兒子了。后來我出了我的棺材本把你爸爸的債給還了，事情整好以后我就回去了心想你爸爸應該不會再去賭博了，回去之后也確實沒有聽說你爸爸再賭博的消息，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但是好景不長直到一天晚上?！?br />
    楊爺眼睛迷離表情深沉似乎已經忘記了今夕何年，仿佛再一次的回到了那個晚上。

    楊嘯天看楊爺爺如此的入神想不忍打擾，但是楊爺爺突然停在這里想必這里肯定有什么啊特別的地方，于是小說的叫喚道：“爺爺,爺爺您怎么了，那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啊事情？”

    楊爺爺抽了口煙淡淡道：“那天晚上電閃雷鳴、風雨交加你爸爸渾身稀泥，頭發(fā)亂七八糟，衣服也臟兮兮的不知道他這路是怎么回來的。我當時趕忙一把將他拉進屋里，給他洗刷然后換上干凈衣服。本以為這樣他會看上去精神些但是他依然還是那樣失魂落魄，就這樣他回來一個星期里都沒有和我說話。”

    楊嘯天不解問道：“我爸爸為什么啊會這樣了？”

    楊爺自嘲的笑了下道：“當時你爸爸說他和你媽媽離婚了，這話是他在來后的一個星期后才說出來的，當時我聽了這個話我就火了，我問他為什么啊會離婚但是他卻什么啊也不愿意提起，但是直到有一天你媽媽突然的到來我才對這件事有了大概的了解，直到現在我都不完全知道你爸爸為什么啊會那樣?！?br />
    楊嘯天奇怪的問道：“我媽媽那個時候到這里來都都說了什么啊了？”

    楊爺看了看楊嘯天眼神中充滿了吝惜，嘆了口氣說道：“你媽媽說你爸爸已經無藥可救了，然后就把兩歲的你和只有三給月的妹妹交給我了，我和你奶奶苦口婆心的叫你媽媽別這樣，但是你媽媽怎么也不聽我們勸一心要走，當時你媽媽說想見你爸爸最后一面，但是你爸爸把自己關在房里怎么也不肯見你媽媽一面，最后你媽媽一氣之下就走了，自從那次見面后就再也沒有看見過你媽媽?！?br />
    聽到這里楊嘯天眼神黯淡，心理默默的念著：“為什么啊？為什么啊？你要拋棄我們？為什么?。繛槭裁窗?？你能這樣狠心為什么啊？我發(fā)誓我一定要找你問個明白，你等著就算找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楊爺看楊嘯天哽咽著安慰道：“其實也不能全部怪你媽媽，其實你爸爸有很大的責任要是他不這樣愛賭博，你們兩兄妹也不會像今天這樣?！?br />
    楊嘯天單手拭掉眼角的淚水哽咽問道：“那后來我爸爸怎么樣了？”

    楊爺淡淡道：“自從那次你媽媽走后你父親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里，連一天三頓都是我們送進去的，就這樣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關了半年多?！?br />
    楊嘯天疑問道：“他把自己關在房間干什么啊了？”

    楊爺無奈的笑了笑道：“他天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研究賭博，大概是半年后的一天，他突然激動的從房里走了出來握著我的雙手說這他將會發(fā)大財，非常的激動，記得當時他笑的連眼淚和鼻涕都出來了，當時我們以為他瘋了，所以也沒太在意他說的話，只是安慰著他告訴他你肯定會發(fā)大財的，后來沒想到他還真的發(fā)了點小財。”

    楊嘯天情緒稍微穩(wěn)定了些慢慢問道：“他怎么就能發(fā)財了？”

    楊爺有點驕傲地道：“從那天他從房間里出來后就在村里到處轉悠，只要一遇見有賭博的場子不管大小都要去玩玩，但是因為他平時神經兮兮的賭場的人都以為他有病，所以沒有人愿意和他賭更加沒有認為他會贏錢，但是當你爸爸一上賭桌時就換了個人似的，而且爸爸的牌都比別人只大一點點，自從那次以后村里的人都叫你爸爸的外號“大一點”，慢慢的你爸爸賭技被村里人傳的神乎其神，后來知道你爸爸的人都沒有愿意和你爸爸賭的，因為只要和你爸爸賭他們必輸。村里有些不信邪不服氣的人決定去會會你父親，但是結果還是一樣你爸爸每次和他們賭博的時候都只大他們一點點。從那次一后村里的人都知道了他，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沒有人愿意和他賭，漸漸的他也失去了在這里待下去的興趣。后來他說要離開這里去城市發(fā)展，但是我們叮囑他千萬別再去賭了，即使我知道他賭術很好但是還是要說的，那也是我最后一次叮囑他，以后在見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去了?！闭f道這里的時候楊爺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痛，表情難過情緒有點過急的波動。

    楊嘯天看爺爺如此難過安慰道：“爺爺！要不我們就不說了！您身體重要，可以千萬別傷壞了身子。”

    楊爺這時才緩了緩氣慢慢道：“爺爺知道你懂事，有些事情你很想知道但是卻強迫著自己，我看著你那樣心里難受，如果我再拖著不告訴你也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大概兩年后再見你爸爸的時候他已經躺在田壩里了，后來警察傳訊告訴我，說你父親是嫌疑犯而且他還殺了你媽媽那邊的所有人，而且證人還是你媽媽?！?br />
    楊嘯天彈了起來激動的吼道：“不可能的，我爸爸不可能殺了我媽媽那邊的所有人的，我要去找我媽媽問個明白，那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啊事情?！?br />
    楊爺無奈的說道：“當時大家議論紛紛都說你爸爸是畜生，說你爸爸沒人性，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但是我卻始終不相信你爸爸是那樣的人，即便事情已經過去了六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