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餓了

    記得在學校的啊時候，馮昔月和每一個男生女生的啊關系似乎都是蠻好的啊，不知道是為人端正，還是八面玲瓏。不過趙爽沒怎么和她接觸過，所以從來都沒在意。

    只是這一次相遇之后，她們誰都沒辦法不再在意彼此的啊存在了啊。

    趙爽在那家私房菜里的啊工作蠻簡單，就是將那些價值千金的啊玉食端到客人所在的啊房間里，放到餐柜上，然后由服務員端上去，有藝術性的啊擺好。趙爽在端菜的啊時候一直很小心，雖然盤子上放的啊只是幾個小罐，但是趙爽大概知道它們價值多少錢并且用多久的啊時間精心熬制出來的啊，像“佛跳墻”，“燕窩”，這些東西從前他只是聽說過而已，哪想到今天就成了啊這里的啊平常菜了啊。

    私房菜館地處僻靜幽靜寂靜的啊環(huán)境中，工作起來也比較舒心。但是舒心久了啊，人就不上進了啊，趙爽時時提醒著自己――當心“宴安鴆毒”呦。

    來了啊幾位新的啊客人，趙爽出去迎接。

    一輛漂亮的啊跑車停在門前，下來一位西裝革履的啊中年人，看氣勢頗有不凡，氣場十足。來這里的啊客人類似這樣的啊大有人在，不必驚怪，趙爽已經(jīng)司空見慣。今天這位跟往常不同的啊是，走在他的啊身邊是一名女孩，是女孩倒也不奇怪，平常見的啊更多了啊，但今天這名女孩很是年輕，打扮的啊花枝招展，淡妝濃抹，分外妖嬈。說她是太妹，她會跟你起急，說是有品的啊女孩，壓根就沒人相信。再仔細一看，趙爽以為自己看錯了啊眼了啊，這不是馮昔月嗎？差點喊出來；又仔細看了啊一眼，沒錯，就是馮昔月。

    但是女孩并沒有看見接應他們的啊服務生，人家也沒必要正眼看他們。

    這讓趙爽不禁感到悲哀。他的啊兄弟啊，他的啊哥們啊，他怎么說呢？能告訴他的啊哥們嗎？

    忘記了啊從什么啊時候開始，覺得時光開始變的啊凜冽而匆忙，一恍十年，俯仰一生。

    歲月如針線，每一刻穿針引線的啊縫合生命，指畫萬物，無聲無息，不痛不癢，可是當你看到的啊時候，總是會觸目驚心。趙爽思緒微微泛起漣漪。月色沉寂，一天又快要過去了啊。

    一切都已被歲月的啊車輪碾得粉碎。然后疼痛從胸腔里翻涌出來，尖銳并且灼熱。

    愛情是什么??？感情是個什么啊東西？

    自從一個十五歲的啊小女孩對趙爽說“我都十五歲了啊還沒談過戀愛，你信嗎？”之后，趙爽真的啊覺得自己老了啊，并且再也不會跟上時代了啊，因為在時代之前，自己就已經(jīng)老了啊。

    為了啊消磨漫長時光，趙爽總會思考一些東西，所以他常常走神。日光、白云、雨水、目及所見，心即所想。但是思考總會被思念占據(jù)，然后一點點填滿胸腔。

    就像現(xiàn)在，趙爽看著馮昔月依偎在那名中年男子身上的啊背影，若有所思，然后突然想到了啊丫頭和沙沙，還有伊遷羽、顏熏、秦蘭和丁湘。想罷，趙爽故作悠然的啊笑了啊笑，走回閣樓內(nèi)……

    不知道馮昔月是什么啊時候看到趙爽的啊，每當趙爽進包間上菜的啊時候，他的啊余光總能看到馮昔月低著頭，一副遮掩的啊樣子。即使在飯桌前她也總是被那名中年的啊男子半摟在懷里。

    包間里，充滿著肉欲的啊味道，充滿了啊浪蕩的啊笑聲，其間也摻雜著贊美的啊喧嘩。

    等他們酒足飯飽離開之時，中年男子已經(jīng)有些走不穩(wěn)了啊，馮昔月在一旁扶著，滿臉通紅，想來也是喝了啊不少的啊酒。按照規(guī)矩，所有的啊服務員都要送客人到上車離開。

    在馮昔月上車之前，突然回頭望向趙爽，沒有猶豫，是直接看過來的啊。趙爽沒想到她會看過來，不過他沒有收回目光。

    馮昔月只是看了啊一眼，然后就被摟上車了啊。

    郭允說：“好了啊，客人終于都走了啊，我們回去吃飯的吧?！?br />
    路過水池時，一個服務員說：“其實做個魚也挺好，沒事時可以吐泡泡玩兒?！?br />
    趙爽隨口接到，“確實挺好的啊，但是有人若是想吃你，你也無法拒絕不是？” 那個服務員不大明白趙爽說的啊啥意思，順口更正道，“我說的啊是做條金魚?！?br />
    “趙爽。” 趙爽正在夾菜，聽到郭允叫他，他抬起頭問：“嗯，什么啊事？”

    “你今天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啊？”

    “哦哦，沒什么啊事。”

    “你在哪租的啊房子啊，那還有地方嗎？”

    “有的吧，不是很清楚怎么了?。俊?br />
    “榛榛現(xiàn)在沒地方能住，讓她搬到你那的吧，給你們那的啊房東說一下，只要不是太貴就行。“（榛榛是這里的啊一個服務員，很乖的啊女孩）

    “行啊，我回去問問還有沒有，準備什么啊時候去??？”

    “現(xiàn)在?！?br />
    “現(xiàn)在？！”

    “我還不確定是否有呢。”趙爽急急的啊說。

    “那就明天的吧?！?br />
    第二天，了啊解房東那確有二間房時，趙爽替榛榛跟房東打了啊招呼，準備搬家。

    趙爽推著借來的啊三輪車，上面放著榛榛的啊被褥和日用品?！靶量嗄憷玻貋碚埬愠燥??！弊罱K還是要榛榛先開了啊口。趙爽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啊不說話。趙爽回過頭看著可愛并且天真無邪的啊臉，忍不住問，“榛榛聽你的啊口音你不是本地人，為什么啊要來落城呢?！?br />
    “我想來啊，所以就來了啊?！?br />
    “哦哦?！?br />
    然后趙爽又開始專心推著三輪車，又是沉默。“你能不能說兩句話啊，不無聊嗎？”榛榛很喜歡和人聊天，所以不很理解能一直沉默的啊人。趙爽再次看著榛榛，望了啊良久，蹦出兩個字，“說啥？?！?br />
    榛榛深吸一口氣，不再理他。

    秦蘭看看趙爽，又看看榛榛，說：“半夜三更的啊，我以為你領個女朋友回來了啊，謝謝你這么照顧我家這點破地方，放心的吧房租絕對不貴?！?br />
    趙爽翻白眼瞪著她，然后對榛榛說：“樓下已經(jīng)沒位置了啊，你也住樓上的吧，樓上還有二間屋子，你去看看想住哪個，我去幫你拿東西。”

    秦蘭給的啊房租的啊確不貴，榛榛說了啊聲謝謝就去樓上看屋子了啊。最終選了啊中間那一間，只和趙爽隔了啊一件屋子。

    趙爽把榛榛的啊被褥什么啊的啊東西全部搬上來，將床鋪整齊的啊鋪好，然后對榛榛說：“洗洗臉，早點睡的吧，明天還要上班呢?！?br />
    榛榛看著動作嫻熟的啊趙爽，笑著說：“趙爽你這么體貼，課為什么啊你還沒有女朋友??！”趙爽看了啊看她，說：“你不是也沒有男朋友嗎？再說了啊我并不體貼的啊。”

    榛榛沒有回答，說：“去找一個女朋友的吧?！?br />
    趙爽一邊向外走一邊說：“你怎么不去找一個男朋友啊？”

    榛榛關門之前，對趙爽說：“我有要等的啊人?！比缓筝p輕的啊把門關上。

    趙爽看著榛榛的啊房門，想了啊一下她剛才是說的啊話，搖搖頭回到自己的啊屋子。思念像是沸騰的啊水，永遠沸騰卻不會蒸發(fā)。趙爽打開窗，夜色涌進來，清涼的啊氣息。他拿出手機給丫頭發(fā)了啊一條短信，言簡意賅。

    “丫頭，我想郭凍了啊?！?br />
    郭凍是趙爽對沙沙的啊代稱，丫頭的啊代稱是餃子，洪燁是巧克力。他們和那些食物都有段淵源，當面不會這么叫，但是跟很熟的啊人提起的啊時候常常會這么說，很親切。

    第二天，趙爽早上起來給自己做飯的啊時候，榛榛一直沒有起來。趙爽看看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啊，就去敲門說：“榛榛你再不起來上班遲到了啊。”

    半晌，榛榛披頭散發(fā)的啊走出來，懶散的啊說：“我餓了啊?！?br />
    趙爽看著她，說：“你去外邊吃點東西的吧，一碗米湯兩個包子，蠻實惠，不貴?！?br />
    榛榛不自覺的啊翻了啊個白眼。

    榛榛找了啊家早餐店，細嚼慢咽的啊吃著，趙爽在旁邊看著表不時的啊催她快點。催了啊幾次之后，趙爽說：“要不你先吃著，我先走的吧。”

    榛榛深吸一口氣，瞇著眼望著趙爽，然后語氣平淡的啊說：“那你先走的吧?！?br />
    “那我先走了啊?！?br />
    榛榛看著趙爽的啊背影，不禁嘟囔道，“這人真是的啊……”

    下班之后，榛榛本想找趙爽一起回家，一個人走比較無聊?？墒钦也坏?，最后是郭允告訴她，趙爽已經(jīng)走了啊，不過不是回家的啊方向。榛榛聽后皺眉說：“走了啊都不跟我說聲?！?br />
    趙爽去了啊顏熏那里，很遠顏熏就看到他，然后跟她揮手招呼，等趙爽走到他面前，顏熏說：“告訴你個好消息，我?guī)湍阋揭吝w羽的啊手機號了啊哦哦！”

    然后把一張紙遞給趙爽，趙爽接了啊過來。其實自己不是想要伊遷羽的啊手機號，是想知道洪燁所說的啊事情是否真實，很在意程城的啊寓言，到底是怎樣的啊。大概是因為自己也把某個女孩當成自己的啊寓言的啊緣故的吧。

    這些話趙爽當然不會說出來，他只是簡單的啊說了啊聲，“謝謝。”然后心想，也很有可能是某個嫉妒伊遷羽的啊女孩胡編亂造的啊。

    “你來就是為了啊拿伊遷羽的啊手機號的啊的吧。”顏熏笑盈盈的啊問。

    趙爽說：“不是的啊?！?br />
    沒等他說完，顏熏換了啊嚴肅的啊表情，打斷他說：“趙爽，我看你確實蠻關心伊遷羽的啊，所以我得告訴你?！?br />
    “告訴我什么?。俊?br />
    “我聽說伊遷羽她……她懷孕了啊。”

    趙爽看著顏熏，顏熏的啊表情安靜，并沒有像那些庸俗的啊人一樣，把一些桃聞逸事當做是自己生活茶前飯后的啊養(yǎng)料。他問：“這個，你是聽誰說的啊？”

    “班上已經(jīng)傳開了啊，估計現(xiàn)在全校都已經(jīng)知道了啊?！?br />
    “哦哦?！壁w爽嘆了啊口氣，“那么她應該是真的啊懷孕了啊的吧?！?br />
    顏熏好奇的啊問，“你知道？”

    “嗯，前幾天我聽說了啊，但是這種事，是的吧？我知道的啊……”

    顏熏看著趙爽淡漠的啊表情加上又是語無倫次的啊表達，她問，“你問她就是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啊懷孕了啊嗎？”

    “是的啊?！?br />
    “為什么?。俊鳖佈J識趙爽時間不長，但是看她不像特別八卦的啊人。

    “我有一個朋友，他喜歡伊遷羽，他叫程城，也在我們那個班級的啊，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轉(zhuǎn)走了啊。”

    “那現(xiàn)在這個女孩懷孕了啊，你是不是替你的啊朋友感到惋惜？”

    “這個么……”趙爽想了啊一下說：“有些事，說不準的啊。倒是挺遺憾的啊我覺得。”然后岔開話題說：“顏熏你怎么老在爺爺這里，不回家嗎？”

    “我不想一個人在家，家里沒有別人?！?br />
    “你的啊爸媽呢？”

    顏熏回頭看著那片墳塋，抬手指向一個新立的啊墓碑，說：“他們在那住，我爸媽已經(jīng)去世了啊，就安葬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