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幫手和專家（一）

    幾乎是一個順其自然的過程，我和商芷羽的電話，忽然變得密集了起來。

    算起來，差不多每天要通十次電話，有的時候，某個電話的長度，甚至達到了一個小時。也有的時候，通話是在午夜和凌晨。

    有的時候我會想，這樣的頻率，就算是熱戀中的人也多半做不到吧？

    遺憾的是，我們并不是戀人。

    而且，這些電話都非常重要。我發(fā)現(xiàn)，芷羽是一個非常認(rèn)真的人。既然她決定插手我和白虎將軍的尋寶行動，之后確實盡心竭力。想到的事情，絕對不會耽誤一分一秒，會立刻與我商量。

    在幾天之后，她的人到了蜀地。

    我本來想讓秦朵朵開著那輛改裝車，到高速路上面迎接她，卻發(fā)現(xiàn)，她的座駕是一輛軍綠色的路虎――很奢華。

    車上四個人，一名帶著墨鏡的司機，還有兩個壯漢。

    “這祖宅真好，好大的院子，我還擔(dān)心自己的行李放不下。”到了田家老宅，商芷羽就好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里，和眾人都打過招呼，便住下了。

    要特別說一下，那兩名隨車來的壯漢。

    其中一名，叫做阿勇，大概二十三四歲的年紀(jì)，口音是南方人，長得精壯無比。從脖頸子就能看得出來，這個人渾身上下只有呈條狀的解釋肌肉，拳腳功夫一定非常了得。

    大概是看出來此人的了得，明魅在他們搬進來的第一天就躍躍欲試，想和這個阿勇較量一下。然而，阿勇卻始終推脫，說除了保護小姐的時候，絕對不動手。

    另外一名保鏢，則身材更加魁梧，接近一米九。年約三十，長著一張有棱有角的大臉盤。這種相貌的人，讓人聯(lián)想到蒙古勇士。

    果然，他的名字也帶有少數(shù)民族的特點，叫做特穆爾。

    特穆爾很健談，與阿勇正好相反。他總是拉著明魅說個不停，說自己從小學(xué)習(xí)摔跤，也參加過各種級別的比賽，但是從來都沒有得過冠軍，每一次全都是亞軍。后來轉(zhuǎn)行去打黑市拳賽，卻得過一次冠軍。僅有的一次冠軍賽，之后被大佬看重，成為了其御用的保鏢。

    見到特穆爾這樣的塊頭，我不由的會想，如果當(dāng)時在幽蘭會館遇到的是這個家伙，會不會我早就被掰成兩截了？

    在這些天里面，我認(rèn)真的按照商芷羽的“吩咐”，聯(lián)系好了車隊。

    其中包括兩輛集裝箱貨車，四輛越野車，還有四輛四驅(qū)皮卡。當(dāng)然，這些車輛未來幾天之內(nèi)，不是集結(jié)在龍鎮(zhèn)，而是集結(jié)在這次行動真正的出發(fā)地點――成都。

    到了成都我才發(fā)現(xiàn)，所有人的行程，都在商芷羽的掌控之中。

    在這里，她向我介紹了第一位此前提到了專家。

    魏楠。這是個中性的名字，不得不承認(rèn)，在見到這個人的時候，我當(dāng)然知道他是個男人，但他長得很――漂亮。

    無論是長發(fā)，還是端正秀氣的五官，還是白皙的皮膚，都讓我想起了美男子這個詞，根本和所謂的專家沒有任何聯(lián)系。

    但是，魏楠卻是我們的教練。潛水教練。

    成都有一家全都非常有名的潛水俱樂部――紅海潛水俱樂部。

    商芷羽說，她和大佬都是這個俱樂部的會員。會員們會定期到澳大利亞，塞班，拜爾代夫，又或者是國內(nèi)的海南省，進行專業(yè)潛水。魏楠是就是這個俱樂部的金牌教練，據(jù)說在這個行業(yè)里面小有名氣。

    我覺得，一個教練和其他教練不會有太大的水平上區(qū)別，區(qū)別最大的，還是不同教練的相貌和氣質(zhì)。比如這個魏楠，如果我是女學(xué)員，我一定很喜歡被他指導(dǎo)。

    盡管我是男的，也喜歡被一個看著順眼的教練指導(dǎo)，最起碼在不適應(yīng)的時候，抵觸情緒能夠降到最低。

    澳大利亞太遠，海南也不近，我們沒有去那里練習(xí)的條件。就成都市的條件來說，我們的訓(xùn)練場所只有一處，海洋館。

    在這段時間里面，海洋館的夜場，等于被我們這些人包下來。

    包場的而價格不菲，而且――所有的錢都是我掏的。

    但最終潛水訓(xùn)練的效果而言，我認(rèn)為物有所值。

    潛水，的確是一種非同尋常的體驗，只要裝備潛水設(shè)備，掛上氧氣瓶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即將穿行到了另一個世界。

    “撲通！”倒掛入水，世界，變了。

    只有一望無際的藍，身體不屬于自己，屬于律動的生命之水。

    即使在海洋館這樣的場地，潛水已經(jīng)給我們這群人帶來了巨大的快感，也難怪人們常說潛水和釣魚、高爾夫一樣，都是有錢人的游戲，確實非常享受。

    經(jīng)過幾天系統(tǒng)的訓(xùn)練和學(xué)習(xí)，每個人的潛水能力都有所提高。事實上應(yīng)該這樣講，將潛水這件事情的恐懼拋開，之后做的有模有樣。

    我們這些半路出家的“潛水員”當(dāng)然是不夠的。在這里，我確實要感謝商芷羽，因為她在這個計劃的一開始，就雇了魏楠教練跟我們一路同行，去往阿勒泰的那片水域。

    有了潛水專家同行，我想在這件事情上面的安全性上，要提高不少。

    只是我卻不知道，魏楠教練是否了解關(guān)于那座湖中，水怪的傳聞。

    于此同時，在魏楠的帶領(lǐng)和介紹下，我和商芷羽最為代表，考察了當(dāng)?shù)氐臐撍O(shè)備生產(chǎn)基地，并且訂購了二十套設(shè)備。

    設(shè)備足質(zhì)足量，但顯然，這筆錢我也沒有逃得了。

    我的噩夢顯然還沒有結(jié)束，在此之后，更大的一筆支出很快到來的。

    商芷羽在沒有和我商量的情況下，訂購了兩套最新款的柴油摩托艇。

    我終于明白了兩輛集裝箱貨車的作用是什么，其中的一輛，就是要將這兩輛水上摩托，運送到目的地。

    摩托艇的價格，要比摩托車貴得多，甚至趕上了豪華的汽車。

    對此，商芷羽只用了一句話安慰我。

    “世界上有種生意，叫做出租。這趟買賣結(jié)束以后，我?guī)湍銓⒛ν型ё獬鋈?，不但你不賠錢，說不定還有賺?！?br />
    “世界上還有一種生意，叫做二手交易。這趟買賣結(jié)束之后，我?guī)湍阏覀€下家賣掉，虧不了幾個錢?！?br />
    對此，我一笑了之。反正這些事情都是她在張羅，我只需要付賬支付就可以了。

    可是到了現(xiàn)在，我還有疑問。集裝箱貨車一共有兩輛，一輛用來裝摩托艇，另外一輛裝什么？

    商芷羽先是賣了個關(guān)子，直到第二位專家到位之前，我依然捉摸不透。

    這的第二位專家，的確像是一位專家。個子不高，有些駝背。帶著厚重鏡片的眼鏡，已經(jīng)謝頂了一半以上面積。在和我們會合的時候，短袖襯衫有些皺，卻洗的雪白。

    “這位是我國機械領(lǐng)域的專家，身懷十九項國家專利?！鄙誊朴疬@樣介紹：“周中國，周老師。”

    “這怎么好意思呢……”人到中年的周中國似乎并不擅長交際，見到我們的團隊之后，說話吞吞吐吐的。半天只憋出來了一句話：“我不是什么專家啦，我是個發(fā)明家啦……”

    很快，我知道了這位名字極其大氣的專家的專長和發(fā)明方向――半自動化小型潛水倉。

    如果將潛水看做一個產(chǎn)業(yè)鏈條的話，這種機械化的潛水設(shè)備，就算的上是整個鏈條的終端產(chǎn)品了。壓縮機和制氧機，全都集成在一個真空倉內(nèi)，還有動力和操控感系統(tǒng)。甚至可以將這種設(shè)備理解為小型的潛水艇。

    周專家的全部專利發(fā)明，都誕生在這一領(lǐng)域。據(jù)說有些設(shè)想，已經(jīng)被軍方采納。

    他自己，則是一個狂熱的發(fā)明家，用自己的廠房和設(shè)備間，制作了這樣一個潛水艙。

    當(dāng)然，這個發(fā)明很偉大，至少是巨大。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我也不相信在民間的作坊里面，就能夠生產(chǎn)出潛水艇的替代品。

    但這是真的，不久之后，潛水艙也被秘密的安裝在了集裝箱貨車車廂內(nèi)。

    “芷羽，真有你的，這樣的奇人都能被你找到。你憑什么說動一個發(fā)明家，投身到我們危險的行動過中的？”我感慨的問道。

    “當(dāng)然，這也是生意的一部分?！鄙誊朴饏s淡淡的回答道：“你也知道，像這種世外高人，是很少出山的。我開出了周專家難以拒絕的條件。”

    “什么條件？”

    “如果這個潛水艙真的能派上用場，而且在水下探測有效，我會為他報銷制作成本。”

    “不對，是你會為他報銷制作成本?！?br />
    聽到這個消息，我苦笑。這一定又是一筆非?？捎^的花銷。

    “需要我報銷多少？”

    商芷羽沒有正面回答我，而是伸出纖細雪白的手指，做出了一個六的手勢。

    “才六萬？”我都有些驚訝。

    “加個零?！鄙誊朴鸬幕卮鹪频L(fēng)輕。

    “我是不是不能拒絕……但是，現(xiàn)在需要看看大哥留給我的錢還有多少了……”我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我說你這個大眾情人，想留著那些錢給你的外國美眉當(dāng)嫁妝吧？”商芷羽似乎一點都不想照顧我“很受傷”的心情：“你怎么知道那妞不會在美國給你戴綠帽子？省省吧！不管怎么說，要是找到了小財神的線索，花多少錢都是值得的?！?br />
    “而且，我還和周大發(fā)明家商量過打折的事情。要是這趟西行沒有結(jié)果，他只手三分之一的成本價。怎么樣？我很仗義吧？”

    她的說法我不全認(rèn)同，尤其是關(guān)于艾麗絲的事情。

    但有一點，我絕對確定。

    只要找到龍息石，完成大哥和圣手前輩未了的心愿。這些錢就像數(shù)字，花掉多少，我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