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同學

    張小萌最見不得這些人的嘴臉，故意拿價，撇著嘴說，“我看隔壁也有。”說著就往外走。

    店主叫道，“八塊，八塊，再不能少，你上哪都得這個價?！?br />
    張小萌還不轉身，店主又叫，“七塊，七塊你就拿走，再少也不可能。我進價都要六塊?！睆埿∶刃睦锪R道，誰知道你進價是幾塊？卻也不想多爭，扔出一張十塊的，拿那本《大楚巫》。店主邊找她三塊錢邊說，“小妹妹，你真是狠，要不是看這書不好賣，我才不會這么便宜。我也是想早點資金回籠。”

    張小萌早已經麗麗回一個短信，問她在哪？又給家里打個電話，說同學請吃飯，自己不回家吃飯。

    不多久，那頭傳來麗麗的聲音，“萌萌，我的好萌萌――木馬――”麗麗在那頭做著親吻的聲音。

    張小萌說，“你可回來，我可是遭大罪，讀書可真難呀?！?br />
    麗麗叫劉雪麗，初中畢業(yè)后，就出去打工，一來她成績不太好，二來她家里條件也不好，所以就沒再讀高中。先后去好些地方，浙江、廣東、上海到處跑，最后算是在深圳安定下來。

    兩人約好在市里的紅玫瑰大酒店。這可是本市最好的酒店，張小萌進去的時候還有些怯怯，在店門外張望。帥氣高挑的門童給她開門，她卻不敢進。

    還是麗麗認出她，過來拉著她住里走。

    麗麗化著很濃的妝，讓人都認不出來。她穿著露著背的時裝，顯得很風騷嫵媚。真有點像是電視上的明星。

    說句不好聽的話，張小萌以前和麗麗好，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麗麗長得沒有張小萌好看，一來是帶著相貌上的同情，二來是與麗麗在一起，經常能得到別人的夸獎，雖然別人不當著她們的面說，可張小萌也知道他們是在說自己比麗麗漂亮。

    可是現(xiàn)在，自己一身藍白色的校服，在她面前就好像一個被她救助的失學少女。想到這，張小萌不由得低下頭。

    麗麗說話的聲音很大，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在這，引得別人都來看她，更加讓和她站在一起的張小萌難堪。

    總算麗麗把她拉到大廳一側的茶座里，找個地方坐下來。麗麗說，“我老板他們還沒來，我們在這先聊聊。”

    麗麗點兩杯花茶。叫服務員記在上面XX廳包廂的帳上。

    麗麗掏出一支女士煙很優(yōu)雅地點燃，噴出一圈煙。張小萌雙手捧著茶杯慢慢地喝茶。

    麗麗看著她，“讓我看看，你還是這么的純潔?！?br />
    張小萌被說得不好意思?？匆婝慃惸浅墒斓臉幼?，忽然想起一個好笑的問題。麗麗看見她笑，便問，“笑什么?。俊?br />
    張小萌想一會，悄悄地問，“你還是不是處女？”

    麗麗哈哈大笑，“早不是。都玩過幾個男人?！?br />
    張小萌問，“感覺怎么樣？是不是很痛？”

    麗麗笑道，“你試試就知道啦。”

    不一會，麗麗的電話響，那女式手機很優(yōu)雅，她嗲聲嗲氣地接關電話，讓張小萌心里罵一句，“騷貨?！?br />
    “王老板，到嗎？人家都等你好久?！丙慃愓f著，“李董的兒子也來――什么啊嘛，人家說不定還是黃花郎，也未必看得上我。你就別拿我開涮?！?br />
    “好的，我馬上上去。”麗麗對著手機吻一下，然后掛掉。

    麗麗掛斷電話，罵一句，“臭男人。”

    張小萌看著她格格的笑。麗麗說，你又笑什么?。坎辉S笑，跟小女孩似的。

    張小萌撒嬌說，“我就是一小女孩，我還是學生?！?br />
    麗麗拉著她往二樓去，進電梯時，張小萌說，“是不是被剛才那臭男人那個？”沒等麗麗回答，她又問，“是不是很有錢？”

    麗麗索性撿最好回答的答，“有錢，不過也只是一個小董事。今天你算是有福，能見到我們董事長的公子。”

    張小萌笑道，“什么啊董事呀，我們街隔壁的四奶奶口味蝦的四奶奶也自稱董事長。現(xiàn)在只要有名片的，都是一經理，說白，就是一做事的。”

    麗麗點一下她的鼻子，“就你能。”卻又馬上大叫起來，“你這鼻子上是什么啊呀――什么啊劣質過期的香粉？弄我一手的油?！?br />
    張小萌也不對麗麗見外，自從張小萌父母離異后，她和麗麗就像是親姐妹一樣，張小萌也渴望有這樣一個姐姐，索性依在她的身上。

    電梯門開，與一個進來的年青人撞一頭。張小萌見他進去，格格地笑起來。

    麗麗說，“看他一身的名牌，又是一公子哥?！睆埿∶日f，“你又想傍？”

    麗麗說，“我才不想呢，我只想利用男人，做我自己的事業(yè)，什么啊都靠不住，只有自己有事業(yè)才是最好的靠山?！?br />
    張小萌說，“那我給你打工?！?br />
    麗麗說，“看你這樣子，給我當清潔工我都不要，這么土，影響我公司形象。”張小萌知道她是開玩笑的。

    兩人進包廂，早有一個中年男子在等著。大約30幾歲，可能靠近40吧。男人這個年紀是很不好分辨的。頭發(fā)油光光的，西裝領帶，見麗麗，一臉的淫笑。

    麗麗介紹說，“這是我初中同學，張小萌?！?br />
    又對張小萌介紹說，“這是我們王總?！?br />
    那男人的色眼就在張小萌身上打量起來。有一種恨不得吃她的感覺。叫道，“歡迎歡迎，學生妹哦?！睆埿∶鹊伤谎?，本想叫他一聲王總，便不叫。王總知道她見導，打著嘴說，“語誤，語誤，不好意思?！?br />
    麗麗在男人身邊坐下，張小萌靠近麗麗坐下。主位上的茶動過，想必是有人已坐過。

    麗麗說，還有什么啊人呀。

    王總說，“市里的幾個領導，一會就到?！惫徊灰粫M來幾個當官模樣的人。王總招呼坐下。

    才坐好，在電梯口遇見的那個年輕人也進來。王總忙起身，說，“這是我們李董事長的公子李理。”又給他介紹這些領導，大家一一握手，互相寒喧一陣。

    菜上來，大家一邊敬酒，一邊說話。大約是些什么啊多多關照，項目、業(yè)務之類的。張小萌只顧自己吃，也不管別人。桌上的菜看著挺好看，可味道卻不敢恭維，生不生，熟不熟的。

    張小萌正想著自己的事，卻被麗麗的手肘頂一下，反應過來，卻見李理在那頭端著酒杯來敬她的酒。想必麗麗已經介紹過她，李理說，“張小姐，初次見面，喝一杯?！?br />
    張小萌忙站起來，說，我不會喝酒。

    王總笑道，“不喝酒，就喝奶。和李總碰一下奶?！闭f著，桌上人都笑，臊得張小萌滿臉通紅。也不去接麗麗遞過來的一杯奶。

    李理便飲杯中酒，說，“學生嘛，不勉強，我干?！庇终f，“多吃菜――這菜還合口味吧?！?br />
    張小萌見他不像王總那么粗俗，也不好傷他面子，說，“菜都很好，這個粉絲很好吃?！?br />
    張小萌話剛說完，眾人先是一愣，后便哈哈大笑。

    麗麗也狂笑起來，扯著她說，“我的好妹妹，這哪里是粉絲？”張小萌讀過《紅樓夢》，心想，有錢人吃東西，不就是講究些嘛，用雞湯煮茄子，將雞肉扔。說不定這是什么啊高湯煮的粉絲呢。而且每人面前一小碗，能是什么啊好東西？

    麗麗邊笑邊說，“這是魚翅――”怕她沒聽明白，又說，“鯊魚翅，198塊錢一碗呢?！?br />
    張小萌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李理卻沒有笑，對倒酒的服務員打個響指，“張小姐喜歡，就再上一碗好?！?br />
    張小萌知道那是魚翅后，再也找不到美味粉絲的感覺，但為不浪費那198塊錢，只得硬撐著吃下去。

    王總見大家酒醉飯飽，便要留大家去洗腳按摩。那些領導說，算，以后再去吧。李理作個眼色，王總叫來司機，從包里拿出幾個紅包，塞到眾人手里，說，“對不住，小意思。”有幾個還想推的，見別人收下，也就收著。張小萌看那紅包有些厚度。

    王總送走眾人，對李理說，“怎么樣，他們不玩，我陪你去搞點活動？”

    李理看看麗麗和張小萌說，“那就去唱歌吧?！睆埿∶惹那牡佧慃愓f要回家，麗麗哪里肯放她走，說，“一起去?！睆埿∶戎坏酶M一輛大奔。

    街上早已是燈紅酒綠，張小萌在車里向外看去，從沒有過的激動，這城市本是自己生活慣的，沒想一在轎車里看出去，還別有一番味道。

    車子在本城的一家大型KTV停下來。幾個身披白色絨年肩，大紅旗袍的年青女子迎過來。

    “先生可有預訂？”紅旗袍女子問道。

    王總擺擺手，“要間最大的，音響最好的。再叫――”看看李理，又看看麗麗問，“還要叫小姐嗎？”

    李理說，“別叫?！丙慃愸R上罵王總，“你想叫幾個？雙飛呀?！?br />
    王總狠狠地摟麗麗的腰，麗麗大叫起來。張小萌怕王總的咸豬手趁機揩油，向一邊躲過來，卻正踩在李理的鞋上，嚇得大叫，對不起。

    李理怕她摔倒，只用手輕輕地圍一下，也不去抱她。

    進包廂，王總又點很多吃的東西，叫一打啤酒。

    包廂里很大，王總醉眼惺松地抱著麗麗跳起舞來。李理唱一曲《假面》。

    “夢境里我站在回憶之前/用竹籃妄想接時光碎片/看著一路走來一路艱險影像劃過那么多年/怎么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原點//半途中分不清誰人是敵友/一幕謊言卻唱出萬世不朽/我在深淵下面揣測著人性盡頭/舍得丈量后，才懂情深不壽//滿目牽絆，鬼神透過你的雙眼窺探/半句真言，來不及用一生去沉淀/待你揮動時間，倒轉宿命重寫預言/迷失多少從前，跌跌撞撞等誰去應驗/再想微笑的臉，有多少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