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因為這個意外事故,圍觀的人群已經(jīng)越來越多了。他們一邊在周圍挑選自己想要的物事,一邊注意著這邊情況的發(fā)展。
人群中一陣動,幾個侍衛(wèi)打扮的年輕男子面無表情的護著身后一人來到人群的最前方,那名喚阿福的男人見了,立刻就要上前,卻被那人一個凌厲的眼神止住了腳步。
但是殷小萱滿心都在盤算自己打贏這個傻大個兒的可能,沒有注意到這一個小插曲。別說她現(xiàn)在是堂堂一國的公主,就放在以前,也只有別人給她點頭哈腰說好話的份,讓她下跪磕頭,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殷小萱裝作很為難的樣子,原地躊躇片刻,腦子卻在滴溜溜的運轉(zhuǎn),一眨眼的夫,她就想到了一個辦法,殷小萱嘴角出一個狡黠的微笑,抬起頭說:“好!比就比!”
那大漢見狀大喝一聲,大步往中間而去。
那傻大個目測至少一米八以上,而殷小萱的身高,多就在一米六五徘徊。在二十一世紀,這樣兩組選手是不會被分在同一個場次的,但是現(xiàn)在,卻是不得不上的時候。
那么在跆拳道里,怎么對付個子和力量比自己大這么多的選手呢?
殷小萱往邊上一瞥,只見離傻大個不遠的一米處有一個足有半人高的石階,本來是供小販擺一些鮮蝦魚肉用的;大漢的身后,有一處潮濕的低洼;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個插著幾根刀槍劍戟的兵器架。
殷小萱沉吟片刻,眼神不復方才的笑意嫣然,定定的盯著面前的人,這一刻,她不再是什么公主,不是什么女人,她是一個跆拳道黑帶二段的參賽選手。
而獎品,是她的臉面。
那大漢見殷小萱赤手空拳,似乎也不屑占這個便宜,也轉(zhuǎn)身把手中的大刀插回兵器架內(nèi),發(fā)出嘩啦一聲巨響。
隨即,大漢大吼一聲,兩步上前就是一記飛踢。
就力量和身形來說,如果殷小萱中了這一腳,那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了。只見場中之人在對方的腳踢到自己跟前的瞬間,猛的一個側(cè)身,繞到了對方身后;大漢略微一愣,立刻轉(zhuǎn)身就是一記左勾拳。
殷小萱扭頭避過,立刻一個飛身跳到了邊上的石階之上。大漢見狀立刻就要上前抬手抓她,殷小萱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她立刻一個矮身,靈活的將勾上大漢的脖頸,呈完全的倒立狀態(tài),腳腕用勁一勾,一個漂亮的。
人群中驟然發(fā)出一陣喝彩聲。
但是很可惜,由于身形相差過大,只見那大漢蹣跚了兩步,搖晃了兩下卻并沒有如殷小萱想象的那樣摔倒在身后的水洼里。
殷小萱立刻松了掛在那漢子身上的腿,一個后跟翻拉開了距離。那漢子定了定神,終于緩過來發(fā)現(xiàn)剛才發(fā)生了什么,這時候也不敢再輕敵,咆哮著就掃過來一記側(cè)踢。
殷小萱落地還沒站穩(wěn),就見眼前一記黑影略過,下意識的往邊上一竄,躲了開去,但是手臂外側(cè)還是被大漢的腿跟掃到了,有些火辣辣的疼。還沒來得及起身,那大漢一步上前高高抬起一只腳,就是要直直踹下。
殷小萱心下一驚,立刻靈活的一個轉(zhuǎn)身,趁大漢單腳站立的時候一個掃腿。
這會終于奏效了,那大漢搖擺了兩下,轟的一聲,大山一般壓了下來。
殷小萱一個打滾,翻了起來,拍了怕手,嘴上出得意的笑。大個子人高馬大,這么直挺挺的摔下去,要有好一會才能爬起來了。
人群中傳來驚訝的驚呼聲,繼而有人零零散散的鼓起掌來。
“承讓承讓……”殷小萱沖地上躺著呲牙咧嘴的大漢作了一揖,沒有等對方的反應,就低頭檢視自己的手臂,雖然只蹭到了一點,不過估計也已經(jīng)見紅了。晚上回去被春蘭看見了,肯定又要一通大呼小叫。
這時候,人群中突然傳出一陣驚呼,殷小萱還沒來得及抬頭,就感覺有一個陰影兜頭罩了下來,心中立刻大呼不妙……
原來那大漢不甘心就此輸給一個看起來如此弱小的書生,惱羞成怒,竟然順手拔了一邊兵器架上的大刀,直直朝殷小萱砍來。
這種速度,這種角度,殷小萱真真是避無可避,只能待宰了!
說時遲那時快,當殷小萱閉著眼準備等待那一擊偷襲的時候,想象中的疼痛去遲遲沒有傳來。
她納悶著微微睜開一只眼,往后退了兩步??吹阶约荷砬罢玖艘粋€侍衛(wèi)打扮的人,腰間懸掛著一柄暗黑的,劍已出鞘,此刻正穩(wěn)穩(wěn)的駕著那彪形大漢的大刀。
殷小萱立刻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后背開始后知后覺的一陣陣冒冷汗。實在是不敢想,要不是這一刀被這侍衛(wèi)及時的架住了,恐怕她現(xiàn)在就要成為那大漢刀下的亡魂了。
那年輕的侍衛(wèi)手臂微微往前一送,就見那大漢似乎承受了什么的推力一般,立刻站立不穩(wěn),搖晃了數(shù)下,終于一墜進了他身后的泥坑里。
“技不如人,還偷襲。實在是丟我們男兒的臉?!蹦鞘绦l(wèi)冷冷的說道,然后抽刀回鞘,一氣呵成,動作甚是干練??雌饋硎莻€高手。
殷小萱回過神來,立刻抱拳上前想要道謝,可是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見那侍衛(wèi)一個轉(zhuǎn)身,只看了她一眼,微微朝她點了個頭,就直直的朝人群中走去了。
殷小萱納悶的看著著他離去的背影,繼而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前端的人。
一瞬間,殷小萱的花癡病犯了……
她感覺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滿心滿眼都是那個俏生生立在人群中的男人。
那人身穿一襲玄錦袍,上面勾有暗金花紋,腰間綁著一根暗金鳥紋玉帶,一塊玲瓏玉佩從中斜斜墜下,紋絲不動的貼在腰間;一頭烏黑的青絲披在腦后,被一根束帶輕輕扎了,臉上看不清息怒,只有一雙深邃睿智的眸子淡淡的注視著場中央,渾身上下一派威嚴渾然天成。
好一個清新俊逸英姿煥發(fā)的公子!
只見那侍衛(wèi)低頭朝那位公子耳邊說了幾句什么,就退身站于他身后。那男人斜斜看了殷小萱一眼,也不說話,就那么站著。整個人顯得冷冰冰的,卻又令人感覺貴不可言。
殷小萱被這往日只有在小說中看到的翩翩公子閃瞎了狗眼,半晌才回過神來還沒有上前道謝。遂狠命了自己兩把,笑嘻嘻的快步上前一個抱拳。
“多謝公子仗義相助,在下殷……殷九,還望公子留下姓名,往后定當回報今日救命之恩?!?br />
殷小萱說的煞有介事,但是對方似乎沒有回答的打算,一雙眼睛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個遍,又重新回到她的臉上。
那一瞬間,殷小萱總有一種被獵豹盯上的錯覺。那個男人身上有著與眾不同的氣質(zhì),好像習慣了居高臨下,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打量。
殷小萱不抬手了自己的臉,一臉迷茫:“我臉上,有什么嗎?”
那人還是沒有回答,微微皺了皺眉,一副言又止的模樣。又看了她片刻,終究是什么都沒有說,領(lǐng)著手下侍衛(wèi)數(shù)人,回身走。
殷小萱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還愣愣的看著那人的背影。
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殷小萱瞧見那人走了沒兩步,竟然又回過頭來看著她,并且用那低沉好聽的嗓音,說了一句令她幾乎崩潰的話。
他說:“姑娘,你的胡子掉了?!?br />
景立軒往前走了一段路,還是沒有住,抖著肩膀笑出聲來。
剛才他其實也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敢于和一個彪形大漢動手的秀氣男子竟是個姑娘。
方才那個馬戲團,是他現(xiàn)在所在的商隊里請來隨同的。平時不需要表演什么,只要負責每到一個地方,就盡可能的引起別人的注意即可。
日前,又一波山賊擾他們的商隊,從中原京城一直到邊境小國,時不時就傳出商隊被劫的消息,非常影響中原和邊境的和平交易。
這回他特意跟著商隊,大張旗鼓的前進,就是想要投石問路,引那小賊出現(xiàn)。
所以他也不管太多,剛剛看見馬戲團的人欺壓弱小,也沒有出手制止,就那么靜靜看著。這聲勢,鬧得越大,便越能引起那伙人的注意,好讓他將他們一鍋端了。
再看那書生模樣的男子個子雖小,身形卻異常靈活,一跳一轉(zhuǎn)之間,頗為靈動,應付起那大個子來游刃有余,讓他更為安心的在一旁看起戲來。
就在他默默打量那小個子的時候,他正一個側(cè)撲,閃身躲過那彪形大漢的側(cè)踢。再抬起頭來的時候,景立軒就有些愣住了。因為動作過大,那人臉上粘的胡子,竟然顫巍巍的掉了下來。
身后的侍衛(wèi)見自家主子站住不動,一個人抖著肩膀不停的笑,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方才那個替殷小萱解圍的侍衛(wèi)上前兩步說道:“主子,我看方才那位姑娘的身手不弱,招式奇特,不知道師從何處?!?br />
習武之人,對于奇特的招式總有強烈的好奇心,景立軒聞言,止了笑,正道:“那姑娘沒有什么武底子,但勝在肢體靈活。乃是以巧勁取勝。那招式看似古怪,卻招招都有明確的路數(shù)。本王也是從未見過?!?br />
正說話間,遠遠跑來一個衣著華麗大腹便便的富商。那人一邊揮著手中的錦帕一邊向景立軒身邊跑來。
跑到離景立軒無米內(nèi)的時候,便被身前的侍衛(wèi)攔了下來。
“賈老板,有事?”
那富商拿著帕子擦了擦汗涔涔的額頭,氣喘吁吁的說:“商……商隊遭劫。我們……得馬上啟程援助……”
景立軒臉頓時一黑,一語不發(fā)的帶頭往富商來的方向而去。
這頭,春蘭終于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自家公主。
“主子,你可叫我好找!”春蘭氣喘吁吁找到殷小萱的時候,她正低著頭在到處打轉(zhuǎn)找東西。
春蘭奇怪:“主子,你找什么,蘭兒幫你一起找?!?br />
殷小萱站定,一個抬頭。
春來抬眼一瞥,差點就笑出聲來。
出來的時候,殷小萱往自己鼻子下面貼了兩半八字胡?,F(xiàn)在只有一半正顫顫巍巍的在臉上隨風起舞,另外一半赫然已經(jīng)不見所蹤。
“我在找胡子……”
你說這是什么世道?
穿越來古代,好容易出門玩一趟,碰上個帥哥,自己不僅被認出了女兒身,還出了那么大一個丑。
最關(guān)鍵的是,連那帥哥的名字都沒有留下來啊……
第五章 景立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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