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朗的呼喊,梁毓回過神來,裝作不經(jīng)意地斂了斂神,輕輕伸手去擦拭自己淌了滿臉的淚水,聲音哽咽著開口,“好了,我們快回去吧?,F(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我們再不回去萬伯萬嫂又得擔心了。”
秦朗還是有點不放心,他伸手探出自己的帕子,遞給梁毓,“擦擦吧,你確定你沒事?”
“嘿嘿,我梁毓是誰啊,這點小事算什么啊,我只是剛剛眼睛不小心進了沙粒而已,現(xiàn)在流點淚水,沙粒已經(jīng)被沖走了,放心,我沒事?!绷贺钩鲅匝陲椀馈?br />
秦朗最后探尋了一遍,其實他是希望她可以將自己的傷心事告訴他,他相信自己一定能讓她心里舒服一些,不說排憂解難,至少,不用她一個人將傷心事憋在心里,這樣該有多難受啊。
“真的沒事?!闭f著梁毓就拽著秦朗的袖子往前走。
秦朗也是明白了梁毓很明顯是不想要提起自己心中的事,他秦朗也絕對不是那種強人所難之人,既然梁毓現(xiàn)在還不愿意向她袒心跡,那他也便不再強求。
從今天起,他會全身心地對她好,會盡自己的全力來慰她心中的傷,知道有一天,她愿意親自告訴他困擾著她的事情。
“好,那我們就走吧……”秦朗的心里不是沒有遺憾,可是對于他來說,他并不是很會表現(xiàn)的人,心里明明十分關(guān)心別人,可是嘴上偏不知道怎么表達。
既然現(xiàn)在梁毓選擇了緘默,那么他也會自動選擇無條件地配合他。在他看來,不再提及,就是最好的安慰。
安慰的最高境界是轉(zhuǎn)移話題,秦朗腦中堅信這個道理,所以他邊走邊開始搜腸刮肚地思考自己曾經(jīng)聽家中們講過的笑話。
想了好久好久,秦朗真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真的沒有什么幽默細胞,平時在自己看書的時候,們就喜歡私下聒噪地八卦或者互相講一些很的笑話。
以前的秦朗一直覺得他們都是沒素養(yǎng),文化程度太低,才會喜歡那種俗氣的笑話。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正在專心看書的他也時常會不經(jīng)意地被們的笑話給吸引,然后自己也不住出笑容。
現(xiàn)在想想,經(jīng)常講講笑話,也是很好的,畢竟人心情舒暢了,干什么都有效率??墒?,現(xiàn)在呢,他搜腸刮肚半天,也沒能想出一個好笑的笑話。
現(xiàn)在他只覺得特別鄙視自己,平時讀了那么多名家經(jīng)典,可是當了這關(guān)鍵時刻什么都排不上用場。
果然是如古人說過啊,只懂紙上談兵,什么都干不好。“嘿,你聽過笑話沒?”秦朗想著既然自己講不出笑話,那不如讓梁毓自己將,在回憶笑話的過程中,她也就可以慢慢擺悲傷的情緒。
本來還在難過的梁毓,突然聽到秦朗的這句問話,也是十分震驚,“笑話?你問這個干嘛?”
“沒有,我只是突然就想聽聽笑話,你看我們這光走路多沒意識啊,要不你講個笑話,我們笑著笑著腳步也就快了,不一會兒,我們就到家了,對不對?”
梁毓還是很奇怪地看著秦朗,“我怎么覺得你今天有點怪怪的?!?br />
秦朗尷尬地笑了笑,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自然,這時梁毓再次發(fā)話打破了冷場的氣氛,“算了,剛才在路上我倒是剛好想到了一個笑話,正準備講給你聽來著。”
秦朗很感恩梁毓及時的解圍,也不知道梁毓是真的這么粗線條,這么快就從悲傷的情緒中解出來,還是很單純的不想看自己難堪,“咦?真的?講來聽聽……”
當梁毓和秦朗回到秦府宅邸的時候,萬伯萬嫂還有一眾家丁全部候在門口,這陣仗倒是把剛剛在路上還在一起嘻嘻鬧鬧的梁毓和秦朗給嚇到了。
“少爺,梁小姐,你們可算回來了,我們可是一直在這里等候著二位歸來啊。”萬伯的語氣里是明顯的擔憂過后放下心的灑。
秦朗很是詫異,“萬伯萬嫂,你們這等我們作甚,我們只是出去玩玩,必定是會回來的,只是今天在路上有點事情耽擱了,尤是回得晚了些,還煩您二老惦記了。”
這時萬嫂走過來,擔心地提議道,“少爺,我建議您啊,以后出門還是帶上些跟著的好,不然如果您在外面出了事……”
說著,萬嫂立即意識到自己說了不吉利的話,連忙瞥了一眼秦朗的表情,連忙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哎呦,你看我這嘴,盡挑不好的說,我們就是想您帶著些出去,我們也就能放心一些了?!?br />
秦朗知道萬伯萬嫂都是為自己好,于是連連應(yīng)承道,“嗯,也好,下次出去我一定帶幾個家丁出去,也省得您和萬伯這么晚了還為著等我而在外吹這夜風,看著夜也重了,涼氣漸下了,我們還是回屋去吧?!?br />
“吱呀”一聲,秦府宅子的門被推開,萬嫂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秦朗先進門,“你看看我們,這少爺一回來就光惦記著問少爺?shù)陌踩?,竟都忘了叫少爺先進屋歇著?!?br />
“萬嫂,您就別自責了,我早就和您說過了,在我面前,您老還是長輩,不用在乎那些繁文縟節(jié),對我而言,您二老就像親人一般。”秦朗連忙止住萬嫂的自責。
“來來來,少爺您先坐?!闭f著萬嫂就用帕子將正屋桌旁的板凳擦拭了一遍,“梁小姐,您也稍待,我這就去給你們兩沏壺茶來,這是前幾天老爺剛吩咐我們?nèi)ベI的碧螺春,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們的胃口。”
萬嫂這么熱情,倒是令梁毓覺得不好意思了,“那就有勞萬嫂了?!?br />
“梁小姐哪里的話,這些都是我們這些做的應(yīng)該做的。”萬嫂說著也就不再耽擱,徑直走出正屋去取茶盞去。
萬嫂走后,梁毓古靈精怪地小聲在秦朗耳邊說道,“萬嫂真的太客氣了?!?br />
“老人家是這樣的,本來這座宅子也很少有人會過來,老人家又見我?guī)Я四吧呐踊貋?,難免就會表現(xiàn)得很熱情嘛?!鼻乩室琅f是那副招牌式的笑容。
“才不是呢,萬嫂是肯定了我和你的關(guān)系不一般,才會對我這么好的。如果她知道我只是你在路邊隨便救下的一名女子估計會很失望的?!绷贺剐÷暤馗皆谇乩识呎f道。
秦朗聽得梁毓如是說,不住輕輕揚起了自己的嘴角,“不會的,即使只是我的朋友,萬嫂也會這么熱情的,她老人家天使然?!?br />
說著還不待梁毓出言反駁,萬嫂已經(jīng)讀者茶具再次回來了,萬嫂小心翼翼地往茶杯里添了兩杯水,一杯順手端給主位上的秦朗,“少爺,今夜您和梁小姐出去這么久也該累了,先喝點熱茶解解渴吧?!?br />
秦朗謙虛地一手接過,“也好,在外面正好也覺著有些涼氣了。”
萬嫂轉(zhuǎn)身端起桌上的另一盞茶杯,輕輕送至梁毓的手邊,“秦姑娘也快喝著吧,這夜深重的,別涼了身子?!?br />
“恩,好。”梁毓說完立馬伸手接過萬嫂手中的茶盞,十分不好意思。
在現(xiàn)在梁毓也不是什么大戶人家的女兒,還沒享受過被人家這樣服侍的生活。在現(xiàn)帶總是倡導(dǎo)者人人平等,習慣了人們之間平等相待的日子。
現(xiàn)在突然被人家當主子來侍奉,梁毓突然就覺得十分不習慣,“萬嫂,您[泡的茶口感真好!”梁毓這句話雖然是有著巴結(jié)的意思,但是也并不全是,因為萬嫂泡的茶確實口味香醇。
梁毓在現(xiàn)代很少會去喝茶,一般都是和咖啡,但是即使不懂茶,僅僅作為一個外行,梁毓就聞著這茶香就可以知道萬嫂的茶藝定是不一般。
萬嫂本就是老實人,聽到少爺帶回家的貴賓這樣夸獎自己自己自然是非常開心的,她低頭行了個禮,“多謝梁小姐賞識?!?br />
萬嫂布滿皺紋的臉上堆滿了開心的笑容,要是少爺真的能和這位姑娘在一起,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啊。
他們少爺是個好人,這是毋庸置疑的,萬嫂也看得出來,面前這位女子雖不是姿傾城,但也算出落得亭亭玉立,和他家少爺在一起倒真的是一對良人呢。
這萬嫂就自己行這么大的禮倒是讓梁毓更加過意不去了,“萬嫂,我是說真的,您這么大的禮我可受不起!”
這時候秦朗適時地話來,“就是就是,萬嫂您也別和我們客氣的,梁毓也不是外人,她是我朋友,您就隨意點就好。
“是,梁小姐,你看啊,我們少爺就是這么平易近人的,我們秦府的可都是很喜歡少爺,我還一直說著呢,要是哪家姑娘能跟著我家少爺可是有享不完的福氣呢?!绷贺挂膊皇悄欠N反應(yīng)遲鈍的人,一聽萬嫂這話,就知道萬嫂又開始撮合自己和秦朗了,不也覺得十分不好意思,臉上不自然地飛上了兩片紅云。
“好了,這天也不早了,萬嫂您老也先歇著吧,快帶了梁小姐去沐浴更衣,我也先行回房了。”秦朗即使地開口轉(zhuǎn)移話題。
“是,少爺?!比f嫂一聽少爺又是吩咐,連忙收拾起自己的好心,“少爺若是累了就先歇下吧,老奴來伺候梁小姐就行?!?br />
秦朗淡淡點頭,“嗯。”說著秦朗就輕輕一拂衣袖,轉(zhuǎn)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梁小姐請隨我來?!比f嫂熱情地領(lǐng)著梁毓來到了她休息的客房,“老奴現(xiàn)在就給小姐準備熱水沐浴,小姐先在房中稍待。”
梁毓禮貌地微微點頭,“勞煩萬嫂了?!?br />
萬嫂擺擺手,“小姐哪里的話,都是我們做的應(yīng)該的,小姐在此稍作休整,老奴很快就回來?!闭f罷萬嫂就轉(zhuǎn)身出了梁毓的房間。
梁毓于是就著桌子坐了下來,腦中還回憶起今天和秦朗一起度過的一個晚上,臉上不自覺地出現(xiàn)了淡淡的笑意。
“得了吧你,看你現(xiàn)在見著個男人就笑成這么一副沒出息的樣子?!币坏狼妍惖呐晜鱽恚褎倓傁萑胱约撼了贾械牧贺箛樍艘淮筇?。
梁毓堪堪轉(zhuǎn)頭,才發(fā)現(xiàn),聲音的來源竟是那白狐,連忙伸手上自己的心口,“哎呀,你沒事在這里裝什么神,弄什么鬼???剛剛真是嚇死我了。”
“你呀,你要是心里沒鬼,又怎么會這么輕易就被我嚇到呢?況且任誰說,我剛才也沒嚇你吧?!卑缀煺f道,梁毓倒是可以想象出那個絕美的女子輕嘟粉的樣子。
梁毓跑過去抱起白狐,用手點了點她的鼻子,“好了啦,不要生氣了,我不是故意不帶著你的,實在是如果我一直把你待在身邊,只怕他們都會起疑心的?!?br />
“呵……他們,你想說的到底是他們還是他?”白狐還是冷傲開口,臉上的表情絲毫都沒有松動。
梁毓繼續(xù)出言解釋,“你不要這個樣子拉,我真的是怕大家起疑才會這樣,如果你不高興的話我以后每天都把你帶在身邊就是了?!?br />
“哼,誰稀罕,你以后愛怎樣怎樣,我才不要管你了。”白狐的神態(tài)依舊倨傲,仿似是真的受了多大的氣一樣。
梁毓無奈,過了一會,看著白狐那副像獨守空閨,盼著郎君歸來的怨婦樣,還是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么啊,沒看到我正在生氣嗎,有什么可笑的?”白狐本來正在氣頭上,又見梁毓突然看著自己大笑,不更加生氣起來。
“我是笑啊,某人現(xiàn)在就像看著自己夫君在外面的小醋壇子……”梁毓開起了玩笑。
“你,你還是呢……不要理你了……”白狐本來已經(jīng)準備原諒梁毓了,誰知梁毓現(xiàn)在還不明白狀況,還在那里取笑人家,這不是找死嗎。
梁毓徹底汗顏,“那好吧,那你不理我,你就不要跟著我了,我今晚就在這里休息了,你不想我和秦朗有關(guān)系,那你就走吧?!?br />
“哼……走就走,誰怕誰啊?!闭f著白狐真的抬步就要向門外走出。
“喂,不要走啊……”梁毓急忙沖上去攔住白狐,“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不要當真嘛,你我二人同在這個不屬于我們的時代里生存,你我若是還不團結(jié),那我們怎么能找到回去的方法呢?!?br />
許是“回去”一次勾起了白狐的回憶,她真的止住了腳步,抬眸認真地望向梁毓,“并非我真的要走,只是我擔心,再這樣下去,你會與這男子糾不休,你也知道,你注定是要被火燒死的,你之前也說過,你盡量不要與這里的呃任何人發(fā)生關(guān)系,不然到時候必須離去之時,只會徒增傷悲不是嗎?”
梁毓仔細地白狐講著,“我心里清楚得很,不過你放心,我對秦朗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只是朋友,而且現(xiàn)在我們孤苦無依,我娘要我來荊州尋我生父,可是荊州這么大,我們又身無分文,又秦朗幫襯著總比我們自力更生來得強吧?”
白狐聽罷,也不再說話,只是優(yōu)雅地踱到邊,姿態(tài)慵懶地側(cè)躺在地上,慢慢地閉上了雙眼。
梁毓看白狐突然這樣子消停下來,忽然還覺得有些不習慣,靜靜地走到白狐身邊,“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我答應(yīng)你,我自己會處理好自己的感情,一定不會愛上秦朗!”
白狐還是不說話,一副已經(jīng)睡著了的慵懶模樣,梁毓還是一個人默默地說著,因為她知道,白狐在聽,她說的每一句,白狐一定都聽在耳中,只是她不作反應(yīng)而已。
自莫名穿越后,雖然梁毓的運氣不如小說中那些女主角那么好,可是不得不說,這一路也還是得到了很多好心人的幫助。
從阿柱到秦朗,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梁毓說不準早已經(jīng)死在了半道上。說起給她最多幫助的,其實還是白狐。
盡管自己會到這個未知的時代中受盡這磨難是白狐念錯咒語導(dǎo)致的,可是她的初衷是好的,她當時只是想著做齊最后一件好事,讓自己在外漂泊的孤魂可以得意超生。
最后到現(xiàn)在這個結(jié)果,誰也不愿意看到,況且除了梁毓來這里受罪,連本來做完這最后一件好事就可以成仙了,結(jié)果 現(xiàn)在就因為自己法力全失,變成了一只會說人話的白狐。
梁毓也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不好還是分得清楚的,一路走來,白狐在她受欺負的時候一直都想盡全力保護她。
無奈沒了法力,她作為一只白狐,很多時候都沒辦法插手,甚至連自己會說人話的事實都得隱瞞,因為她知道,這樣只會給梁毓添更多的麻煩。
此刻看到白狐寧靜安睡的模樣,梁毓心中也是說不出的心疼。謝謝你,這句話梁毓沒有說出口,但是卻在心中反復(fù)醞釀了很多遍,這句話是她掏心窩的話。
第八章 秦府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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