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老太叔的怨念

    借一萬塊，還兩萬塊，不，三萬塊，這個利息可堪比高利貸一樣黑呀。

    “老太叔，這是不是太多了，三萬塊呀！就是把我們家寧娃子賣了也不值這個錢呀！”俺媽正在一邊，弱弱看著老太叔，三萬塊錢已經(jīng)把這個農(nóng)村婦女給狠狠鎮(zhèn)住了。

    “是呀，老太叔，要不就算了吧，這錢我們不要了?！卑车q豫了許久，咬咬牙看著老太叔。三萬塊，足以讓他們家?guī)啄瓴怀圆缓炔拍軌驍€下來。

    “不！我接受，如果我考不上大學(xué)，三年之內(nèi)我一定還給鄉(xiāng)長三萬！”看到老太叔的目光，我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要是我不接受老太叔的條件，以后我再村里就徹底混不下去了。我明白，老太叔這是在為小雨出氣，為了錢我拋棄了小雨，老太叔現(xiàn)在就是要用錢把我給逼出來，逼得無路可退！

    “寧，你可要想清楚呀，你要是考不上大學(xué)，可要還三萬塊錢呀，三萬呀！”俺媽聽到我的話，頓時激動起來，她是無論如何都很難相信一個人三年之內(nèi)能夠弄倒三萬塊錢。村里一年收成好，再加上家里人勤快的話，一年下來也頂多能夠有三四千錢留下來已經(jīng)很不了不起了。

    “媽，我知道，但是這筆錢我要定了，我相信我一定可以考得上大學(xué)的，等我大學(xué)畢業(yè)了，三年賺兩萬塊錢并不是什么難事?！?br />
    “唉，娃呀，你可要想清楚了，這可不是幾千塊錢，我們?nèi)胰耸∫稽c，一兩年也能夠還的上來，你要是考不上大學(xué)，那可是三萬塊錢?！卑车哪樕浅３林兀f這個數(shù)字已經(jīng)把這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漢子給嚇住了。

    “爹媽，我知道我選擇，我相信我一定能夠考上大學(xué)的?！蔽椅揖o了拳頭，堅定看著老太叔，這一刻，我覺得三萬這個數(shù)字已經(jīng)不算什么，為了小雨，我一定要上高中，一定要走出村子，只有走出村子，我的一生才能夠改變。

    老太叔直視我許久，終于扭過頭，看著一邊沉默不語的鄉(xiāng)長，“阿威，你看這個條件你滿意了嗎？”

    “叔你既然開口了，又有叔做公證人，我當然一切都沒有意見?！?br />
    “那好，寧娃子他爹，你是一家之主，寧娃子，你是當事人，在場都是見證人，收據(jù)紙條就不要寫了，這件事就這樣定了，阿威，你看如何。”

    “我沒有意見?！?br />
    “那就好，既然事情都結(jié)束了，大家都散了吧，阿威，扶我一下回去吧，人老了，精力不行了。”

    老太叔在鄉(xiāng)長的攙扶下，緩緩離開，消失在門口。接著，堂廳了眾人也離開了，不到一會兒的時間，之前滿屋子的人就剩下我和俺爹媽三人。

    俺爹媽攙扶下，我回到自己房間，趴在自己穿上。俺媽小心翼翼幫我脫下褲子，看著我已經(jīng)被鮮血滲透染紅，俺媽的眼淚又一次忍不住流了下來。

    俺媽拿來溫水，慢慢幫我擦拭身體，俺爹去村里老醫(yī)生那里拿來消毒水和藥。在俺媽拿著熱毛巾，小心翼翼幫我擦拭著傷口。過了這么久，傷口的血液已經(jīng)跟內(nèi)褲粘在一起，俺媽幫我脫下內(nèi)褲這一個過程，我又一次精力剛才杖責哪一種痛苦。已經(jīng)有些愈合的傷口又一次被撕開，那種痛深入骨髓。

    趴在床上的我，雙手緊緊抓著被褥，嘴巴咬住枕頭，額頭上汗水不斷滴落在枕頭上面。

    痛！很痛，非常痛，痛得我想要大叫。

    我拼命的忍受著痛苦，而俺媽的淚卻越流越多。自己的娃的痛雖然不在她的身上，但是這比讓她去體會這種痛反而就加刺痛。

    不知道過久，我終于暈過去了。第一次，我感覺到暈過去是如此的美好，它可以令你體會不到任何的痛苦，在那種時刻，你可以忘記一切，不管是苦的，還是辣，你都可以忘記。

    第二天，我慢慢的睜開眼睛，這一覺我覺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在這一覺中，我夢到小雨，夢到我們曾經(jīng)在一起玩耍、學(xué)習(xí)、生活.....，在這一刻，我才感受到，小雨已經(jīng)在我的生命中烙下痕跡早已經(jīng)無法抹去。

    夢醒了，一切都變得無比的現(xiàn)實，小雨她走了，已經(jīng)離開我的生活，離開我的生命。她留下的痕跡在時光的沖刷中越來越淡，卻在我的心中越為牢固。

    我看了一眼周圍，發(fā)現(xiàn)俺媽趴在我的床頭已經(jīng)睡著了?？粗硧屇樕衔⑽⑸n白的臉，還有那布滿額頭的皺紋，眼角紋，我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我知道，在我們家中，一直以來，俺媽就是對小雨最在乎的人。在她心中，小雨不僅是她未來的媳婦，更是她的女孩，媽媽貼心的小棉襖。自從那一天小雨離開之后，俺媽臉上的笑容變得少了很多，即使有些時候笑了，也是強擠出啦，只是為了不讓我更加難過和愧疚。如果說我這輩子欠的人最多是小雨，那嗎我最對不起就是俺媽。

    趴在床上的我想要起來，身子微微一動，屁股即可傳來一道刺痛，冷不丁的我忍不住輕叫了一聲。

    這一道輕微的聲響俺媽立刻睜開了眼睛，看見我醒了過來了，俺媽的臉上頓時充滿了興奮的笑容。

    “寧娃子，你終于醒了，你可把我和你爹嚇死了?！?br />
    “媽，我沒事，就是睡了一覺而已?！?br />
    “你這孩子，你可不知道，你這一覺可以進睡了兩天，幸虧老天保佑，寧娃子你終于醒過來了。”

    “媽，我知錯了，以后我再也不會這樣了。”這一覺睡了兩天，我睡得真夠久，怪不得俺媽看起來臉色如此不好，她一定在我身邊看護我兩天兩夜。如果換在以前，守在我的床邊一定是小雨。

    不知不覺中，我又一次想起來小雨。我的生活中已經(jīng)習(xí)慣她的存在，少了她，我的生命也缺了。

    后來我又一次我才我俺媽嘴里之中，俺爹找來村里老醫(yī)生看了之后，村里老醫(yī)生搖搖頭沒有辦法。俺爹又連夜去了鄉(xiāng)里，把最好的醫(yī)生找來。鄉(xiāng)里醫(yī)生來了之后，告訴俺爹，我的傷口是在太嚴重了，需要最好的消炎藥才能夠保住我，再耽誤下去，就算我醒過來，我的兩腿也可能保不住了。

    而鄉(xiāng)里只有衛(wèi)生所，消炎藥只有最普通的，一般傷口還能夠起作用，面對我這樣傷勢，鄉(xiāng)里那些消炎藥能夠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聽了這些話之后，俺爹慌了，百般請求了，才找來一個村民開著村里唯一一輛農(nóng)用車向縣城趕去，趕到縣城之后，馬上又坐車去了市里幫我找來了最好的消炎藥帶回來，這樣我才醒過來。

    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個星期，才能夠下床慢慢，但也僅限于在家里，根本走不出家門，更加別說大一點動作。直到半個月之后，我才能夠慢慢走出家門。

    能夠走出家門之后，我依舊經(jīng)常走到村頭那個小山坡上面，往往一待就是一個下午，直到天黑才回家。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半個多月了，村里人對這件也開始慢慢淡忘了。對于小雨的消失，對于村里人來說似乎沒有太多人一直惦記著，畢竟村里人每天都在忙碌，這些事情對于他們來說興趣支撐不了多久。

    又熬了一個多月，明天我就要離開村子到市里去上高中。中午吃過午飯之后，我一個人又一次來到了小山坡上面。坐在山頭上面，我看著腳下的村子和周圍一切，依舊沉默不語。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沉默，對于人和事，我似乎沒有任何興趣。在村里，除了我嗲嗎，跟村里人僅限于打招呼，我基本不會說任何話。

    看著不遠的樹林中傳來的鳥叫聲，村子一片祥和安靜。我又一次想起小雨，小雨最喜歡鳥兒，為了讓自己幫她弄一只，還求了自己好久，甚至幫自己寫了一個月作業(yè)。最后自己把那只鳥帶到她的面前的時候，小雨笑得格外的開心，對著小鳥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后來那只小鳥死了，小雨傷心整整一個星期，自己換一個勁笑她傻。

    “小雨，你到底在哪里呀？你回來吧，我給你捉好多好多的鳥，再也不會笑你傻了?！甭犞B兒歡快的叫聲，我這一刻希望離開的小雨能夠向那些鳥兒一樣歡快。

    “唉，人只有失去過才知道可貴。”

    突然我感覺到身后傳來聲音，我連忙站起身轉(zhuǎn)過來。不知什么時候，老太叔已經(jīng)站在我的身后了。

    “老太叔，對不起?！蔽业椭^，不敢看著老太叔的眼睛，我知道我在老太叔眼里就是一個沒有良心的自私人，為了自己能夠出賣一切，包括對自己掏心掏肺的女孩子。對于老太叔來說，這樣的人，他是最憎恨也是最看不起的。

    “你不應(yīng)該對我說對不起，你對不起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老太叔狠狠震了一下拐棍。

    “老太叔，我真的知道錯了?！?br />
    啪！老太叔突然抬起手，話也不說，狠狠打在我的臉頰上。

    “知道錯了，知道錯了，你除了知道錯了還有什么，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孽，你怨得了誰？”

    “我誰也沒有怪，都是我的自私，老太叔，如果你不滿意，你就繼續(xù)打吧，打到你滿意為止，我絕對不會說一句話！”我站直了身體，面無表情看著老太叔。

    啪！前面是你欠小雨的，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