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搜尋線索（02）

    所謂線索，一般來說，可以理解為存在于現(xiàn)場的不同尋常之處。任何現(xiàn)場，都應該有它原本應該保存著的狀態(tài)，那種狀態(tài)可能是相對固定的，也可能是處于發(fā)展變化之中的，但無論如何，都會有其合乎常理的內(nèi)在規(guī)律；而犯罪者的任何非正常的行為，都會對現(xiàn)場原有的內(nèi)在規(guī)律造成不可逆轉(zhuǎn)的破壞，留下的可能就是會被偵察者探尋到的痕跡。只是這些痕跡，卻并不一定都是可以被當做線索或者證據(jù)的。

    “嘔?！鳖佅鲋桓杏X胃部在抽搐，捂著嘴巴跑出了宿舍。也棠不忍直視眼前的景象，便跟在他身后。

    “你沒事吧？”也棠看著蹲在門口干嘔的顏霄關(guān)心道。

    顏霄抹了一把嘴巴，緊鎖著眉頭，擺了擺手。此時歐瑞霖一邊拉扯掉手上的手套，一邊走出門，低垂著眼睛看著滿臉痛苦表情的顏霄。

    “怎么樣？這是兇手留給我們的謎題嗎？”也棠問道。

    歐瑞霖將手套塞回自己的口袋，搖頭道：“或許是以前這座學校里哪個處于青春期，有些輕微虐待癥狀的學生留下來的。抽屜里大多都是貓狗的骨頭，但我發(fā)現(xiàn)了這個?！闭f完，他提起一根骨頭。

    這根骨頭與抽屜里的大多不同，共分為三節(jié)，表明被涂有透明質(zhì)的油狀物質(zhì)，摸起來光滑，泛著森森白光。

    “這是一根人指骨。”歐瑞霖說完頓了一下，看了眼顏霄，繼續(xù)說道：“我一開始以為應該是處理骨頭時，不小心割斷了自己的指頭，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這根指骨斷裂處的傷痕與其它骨頭并不相同?！?br />
    也棠聽完歐瑞霖的話，似乎想起了什么，手不知覺地抖了幾抖。她咬緊自己的嘴唇，瞪大著眼睛盯著歐瑞霖舉起來的那根指骨。

    顏霄惡心地臉色發(fā)白，他為了不讓歐瑞霖看不起，抹了一把嘴巴，勉強站起身問道：“這……這跟我們的謎題有什么關(guān)系？”

    “你摸摸它?！睔W瑞霖說完，便將手舉到了顏霄的面前。

    顏霄自然被他的舉動驚到，故意往后躲了躲身子，“不……不用了。你直接說吧?！?br />
    “這根手指不屬于這間宿舍，且被放置在最下面。或許這只是給我們關(guān)于第一道謎題的線索罷了?！睔W瑞霖說道。

    也棠皺了皺眉頭，心有所想。顏霄繼續(xù)問道：“你為什么就這么篤定？”

    歐瑞霖笑了笑解釋道：“這根指骨應該屬于右手的手指，但這間宿舍那面學生桌上擺放著的鐵筷，筷子的中部卻留有大拇指和食指的印記，并且在抽屜下面，還留有完完整整對方右手五根手指的掌印。”

    “那……沒準是他同寢室的其他室友呢？”

    “這根指骨的風化程度與其它骨頭也不同，雖說有可能與時間差相關(guān)，但表面的透明油質(zhì)漆里夾雜了些許水彩的殘料。而這間宿舍里，卻沒有任何關(guān)于水彩的殘留物，手指應該屬于一名會畫畫的學生?！睔W瑞霖說完，便將指骨放回了物證袋中封好。

    “所以我們需要知道這根手指屬于誰，并且還要知道他所在的宿舍，這樣我們才能找到謎題?！鳖佅龅哪X袋似乎頓時靈光了些，只是他并不理解，這棟宿舍樓有這么多間宿舍，估計有上百名學生，一根小小指骨上的線索，根本無法讓他們直截了當?shù)闹朗虑榈摹?br />
    “若是兇手故意為難我們，何不如直接殺掉我們，不覺得多此一舉嗎？他留下這樣的線索，自然是有另外的提示給我們。”歐瑞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剛才宿舍里的氣味，刺激得他鼻腔有些發(fā)癢。他雖然知道兇手的每一步都有所目的，但他目前真的沒有一絲頭緒，在這一樓層停留的時間不能再長了，剩下的房間他們?nèi)齻€不可能再一間間搜查。

    也棠眼睛無神地盯著地面，喃喃自語道：“1120。”

    歐瑞霖目光轉(zhuǎn)向也棠，心里微微有些覺得奇怪，但也沒多想。他很快便理解了也棠所說的這幾個數(shù)字的含義，獨自一人朝著長廊最里側(cè)的1120宿舍跑去。顏霄楞了一下，很快也反應過來，拉著還在發(fā)呆的也棠跟在了他的身后。

    這間宿舍的門大開著，似乎就在靜靜等待他們的到來。歐瑞霖站在門口攔住欲想闖進去的顏霄，“小心。”他怕這里有什么事先設(shè)置好的陷阱。

    這是一間墻面貼滿碳色墻紙的宿舍，被收拾地一塵不染，屋內(nèi)的物品擺放地井井有條，就好像還有人住在這里一般?？块T的桌面上，擺放著半枚殘破的警徽，這件物品很顯然并不屬于這個地方。

    歐瑞霖仔細勘察了四周，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危險的東西，便邁步跨進宿舍。這桌面上的警徽，應該就是兇手所留在一樓的謎題。可是，這謎題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一個謎題，應該是與警察有關(guān)。”顏霄看了一眼，便說道。

    歐瑞霖簡直都快被顏霄給氣笑了，指著桌面上的警徽說道：“這么個物件放在這兒，就算是個啥子，也能看出來這東西和警察有關(guān)吧。”

    顏霄氣鼓鼓瞪了他一眼，被嗆得沒了話。

    也棠看著歐瑞霖說道：“你肯定對此有一定的分析了對不對？”

    “沒有。”歐瑞霖回答得倒是很干脆：“至少現(xiàn)在還沒有。”他的腦袋還沒完全進入到關(guān)于這道謎題，更多的是在想周也棠，她是唯一一個能夠準確說出指骨所屬人所在的寢室位置，她似乎比他們兩個都要了解這個地方。

    “天才也不過如此嘛。”顏霄終于找到機會，回敬了歐瑞霖一次，他走到桌前看著警徽說道：“這么簡單的問題都想不到嗎？我和也棠都是收到兇手邀請函才來到了這里，不知道你是為什么回到這里？但是很顯然，兇手定是有意安排我們?nèi)齻€集中在一起參與這場‘謀殺游戲’。所以出現(xiàn)的謎題，很有可能和我們?nèi)齻€人有關(guān)。警徽自然是和警察有關(guān)，半枚，就是一半的意思。而你歐瑞霖是警方特聘的編外顧問，這半枚警徽自然是代表‘半個警察’的意思，那不就只與你有關(guān)?！?br />
    “你是學美術(shù)專業(yè)的對吧？”歐瑞霖忽然問了顏霄這么一句。

    顏霄一愣，“是?！?br />
    “難怪?！睔W瑞霖恍然大悟，繼續(xù)說道：“怪不得你的邏輯混亂地就像是梵高的抽象畫一般?！薄?、“你！”顏霄忍無可忍，差點沖上去，朝著那副高高在上的臉揮上去一拳，但好在被也棠攔住。

    歐瑞霖瞥了顏霄一眼，目光就像是在憐憫一個弱者，“你懂數(shù)學嗎？1+2，你會做嗎？”

    顏霄冷笑出聲：“呵呵，1+2=3，這是幼兒園小朋友都懂的的基本算數(shù)吧。若是你只會說些廢話，那就還是閉嘴吧，不要再故作高深的耽誤我們的時間?！?br />
    “請問，你知道陳景潤嗎？早在高中階段，我就研究過哥德猜想。我們的思維意識，似乎并不在一個次元上。不過，你分析的也并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

    歐瑞霖這話顯然是在羞辱顏霄，只不過比平常人更有文化一些。1+2是哥德猜想的一個表達式，其大意是任何一個大偶數(shù)都可能表示成一個素數(shù)與另外一個素因子不超過2個的數(shù)之和。1996年，數(shù)學家陳景潤經(jīng)過多年苦心研究，也證實了這個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