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候我都問過的。
我要做的活兒挺簡單,就是把尸體抬上面包車,然后一路送去火葬場火化了燒成灰就齊活了,不過我心里也納悶。
按理說,
就這么簡單的活,除了臟一點,晦氣之外,沒啥稀奇的地方。
偏偏小胡子給我開出了一萬一一具的價碼,這已經(jīng)超過常識了,甭說一萬多,就算是幾百塊,怕是也有不少人愿意干吧。
于是我問了出來。
“您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些打了生樁的尸體,怨氣大著呢,壓在尸體上,我們一般人壓根就抬不動啊?!?br />
我聽著一愣,連問咋回事。
卻見小胡子伸手一指,指著尸體旁邊那一輛叉車解釋了一句,他說這種被打生樁的人多半是被黑心老板給騙下去的,所以算是橫死。
一般這么死的人怨氣是最重的,所以一口怨氣不散,壓在心頭上,所以尸體很沉,一般人根本抬不動。
說到這,我心里就突突了一下。
那會我一咬牙,見錢眼開就接了這活兒,也沒仔細想其中的關(guān)節(jié),而這黑燈瞎火的往工地里一站,前頭五具尸體擺成一排,再加上小胡子的話,說的我心里一個激靈。
小時候我也聽村里的老人說過這事兒。
特別邪門。
說實話,我不是個膽兒小的,但聽著還是忍不住打了個突突,我深呼吸了兩口氣,才強壓下慌亂來。
來都來了,定金也收了,我自然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于是我一咬牙,抬腳就抱起了一具尸體。
沉,確實是很沉。
一具尸體吧,頂多也就是一兩百斤的樣子,哪怕渾身上下裹了水泥,也絕對不超過三百斤,可我手中這一具,卻絕對超過這個重量,要不然也不能我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這尸體還是一動不動。
小胡子巴巴的瞧著我,那表情就差把您行不行啊這幾個字兒寫在臉上了。
就在我臉憋得通紅,有點下不來臺的時候。
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我下意識的掏出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老板韓三刀打過來的,顯然是看到了我之前的十幾個未接來電。
電話接通,沒等韓三刀說話呢,我就把事情說了一通。
我想著自己沒經(jīng)過他的同意,就接了這么一單活兒,韓三刀不說暴跳如雷,起碼也得劈頭蓋臉的罵我一頓。
誰曾想,韓三刀輕描淡寫的嗯了一句,連個臟字都沒蹦出來。
“老板,不成你罵我兩句也成,如今我算是騎虎難下了。我收了定金,可這尸體收不回來,怕不是要賠錢吧,這咋整?”
“怕個啥,我教你?!?br />
“你既然知道橫死的人有怨氣壓住了尸體,不讓你搬走,那就除了這怨氣就行了。我教你怎么做,這事兒也怪我,當時沒跟你說清楚?!?br />
韓三刀隔著電話絮絮叨叨的說了兩遍,然后又吩咐了一些有的沒的,就掛斷了電話。
一旁的小胡子湊過來想問點什么。
我搖搖頭,沒搭理,然后我叫他去買點香來,等到三根香點燃了之后,我就朝著那五具尸體鞠了一躬,然后默念剛剛電話里韓三刀教我的話。
忽然,
我敏銳的感覺到身前的尸體顫動了一下,很細微,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一咬牙,我隔開自己的手指,用鮮血點在了尸體的眉心。
隨即,我頓時感覺到尸體好像軟化下來。
再去伸手一搬,尸體就被我舉了起來,我抿了抿嘴,沒想到韓三刀教我的果然管用,一旁的小胡子湊過來給我比劃了個大拇指。
可我也暈暈乎乎的,就冷著一張臉,一具一具的把尸體朝著金杯面包車上搬,等到最后一具尸體辦完,我和小胡子趕緊回了火葬場。
直到尸體被燒成了灰,我一顆懸著的心才落到了肚子里。
“牛啊,頭一次見到尸沉如山,還能這么輕松解決的,哥們,你可是這個。”小胡子朝著比劃著大拇指,連忙夸我。
我一怔,
電話里韓三刀教我教的云淡風輕,而且我試了一下,也沒覺得有多難??汕浦『舆@表情,敢情好像我剛做了啥匪夷所思的事兒是的。
我不太懂,也不想怯,所以就沒多說。
小胡子也不多問,爽快的付了尾款之后,就留了一個號碼給我,說他姓陸,以后免不得還會麻煩我,算是提前認識一下。
抱著尾款的三萬多塊錢,我回到了屋。
不知咋的,
我今天累的特別快,明明也不是啥特別的體力活兒,但此刻我渾身就好像是脫了力是的,但我也沒多想,躺在里屋就睡著了。
等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
我激靈一下子從床上爬起來,就想去開門做生意,畢竟,我可是答應韓三刀每天開門的時間要超過十二個小時的。
可沒成想,我剛爬起來腳下就一軟。
一晚上的飽睡,足足十多個小時,我非但沒有緩解,反而這疲乏的感覺涌上心頭,渾身都沒有丁點的力氣。
渾渾噩噩的起床,悉數(shù),站在鏡子面前,我一瞧都蒙了。
此刻鏡子里倒映出來的臉慘白慘白的,比白紙還要更白一點,偏偏兩個眼睛的下邊,卻有清晰可見的黑眼圈,煙圈都烏青一片。
我嚇了一跳。
我雖然不信邪,但昨天的事兒,我多少也改變了點認知,而小時候的老人們經(jīng)常講,面上帶青,眼掛黑,怕是要中邪。
難不成昨天晚上搬了幾具尸體我就中邪了?
說實話,我心里是有點怕的,畢竟誰碰到了這種事,心里恐怕都得嘀咕兩句,何況我昨天當真是背了幾具邪門的尸體。
而這時候,
一輛二八大杠停在了店門口,我連忙迎出去,卻見韓三刀正甩著膀子往屋里走,我昨天忙活了一夜,可韓三刀看起來也不輕松多少,除了臉色和平時一樣之外,他甩著膀子的時候身子骨都在響。
“老板,你來了?”
我連忙迎了上去。
韓三刀看了我一眼,隨即點點點,進了店門大刀闊斧的就坐在了柜臺里,他一不數(shù)錢,二不查賬,盯著我猛瞧。
第三章 尸沉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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