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墻角的地方放著許多的陶罐,而且是貼著墻壁放的,擺的整整齊齊,雖然對于陪葬品的擺設我不懂,可是我也看過一些墓室的設計,陪葬品大朵會集中擺放,或成一堆,或成一排一列,可是卻沒見過繞著墻壁擺成一圈的,而且還是陶罐擺成了一圈。
我怎么看怎么覺得奇怪,我想問灰叔,可是灰叔和老頭的注意力卻全被墻上的壁畫所吸引,對于貼著墻擺放的陶罐一點也不在意,我覺得奇怪,這樣的一幅壁畫有什么特別之處可以如此吸引他們兩個人,難道是我看不出這壁畫里面的意思?
我把陶罐的問題咽了回去,于是也盯著墻上的壁畫看,這些壁畫橫穿了四面墻壁,我看了整整一圈,還是覺得這就是去祭河神,其他的什么也沒看出來,我看不出來一個究竟,于是又繼續(xù)去研究墻邊的陶罐,我發(fā)現(xiàn)陶罐上也燒著很多的圖案,而且一個陶罐和一個陶罐不一樣,于是我蹲下身去想仔細看個究竟。
可我還沒有蹲下身去,就聽到老頭子突然轉頭說道:“我們趕緊出去,這里……”
可是老頭子的話還沒有說完,蠟燭突然熄滅,老頭子的話突然停頓,接著我只聽到一陣陶罐破裂的聲音,伴著“沙沙”的聲響,然后我就聽到灰叔撕心裂肺的喊叫:“小四子,快跑!”
我還沒有明白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就只感覺熱乎乎的東西已經濺了自己一臉,頓時一股血腥味就鉆進了我的鼻子里和嘴里,而整個耳室里黑暗得不成樣子,我慌忙去扳照明燈的開關,可是手還沒有扳到開關,就感覺有什么東西重重地拍在了手上,這力道十分大,我的手被拍得痛得失去知覺,拿不住照明燈,照明燈落在地上,雙手不聽使喚地一陣陣在哆嗦。
我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昏了頭腦,也不知道現(xiàn)在哪里是出口,哪里是墻壁,腦海里只記得灰叔喊我快跑這句話,我?guī)缀跏遣粨衤返刂活欀鴲炛^亂跑,耳室里面已經沒有了灰叔和老頭子的聲音,而且我的身邊一直有一個“沙沙”的聲音在響,就在我的身后緊跟著,我試著動了動手,好在手還有一點感覺,于是哆嗦著就從口袋里掏出驢蹄子,鏡子……
只要是能掏出來的東西,都往后面拋了出去,而且誤打誤撞地,我竟然找到了耳室的出口,我也顧不得這么多,也不知道哪里是我們進來的方向,只顧著在黑暗中亂跑,撞在了墻上也不知道疼,我只是依照著來時的記憶在走,灰叔當時選我下地,就是看中了我對方向的敏感,他說我在黑暗里不會迷失方向,所以這次才選我一起來,為的就是在關鍵的時刻辨別方向。
可是現(xiàn)在對方向的敏感卻救了我一命,我很快就來到了我們進來時候的那一個通道,我?guī)缀跏菍⒆约阂簧臐撃芏及l(fā)揮了出來在逃跑,我也不知道耳室里面的究竟是什么東西,也顧不上那東西是否已經追了上來,我只是一直在逃命,而且很快就找到了矮子李和寧子挖的盜洞,并且一股腦地爬了上去。
直到到了外面我才松了一口氣,可是馬上我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矮子李和寧子呢?
矮子李負責接應,按理說應該在盜洞里才對,而寧子負責望風,也不會走得很遠,可是我從到洞里面出來,卻沒有碰到矮子李,而且外面也一個人也沒有,寧子和矮子李顯然不在這里!
我這時也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上和身上全部都是血,而且一摸臉,也是一臉的血,如果這時候有一面鏡子,我覺得我一定是一個浴血修羅,可是現(xiàn)在我卻沒有心思去想這些,我所關心的,是灰叔和老頭子在下面怎么樣了,而且矮子李和寧子去了哪里!
在我這樣想的時候,只聽周圍又出現(xiàn)了那種“沙沙”的聲音,明顯是從盜洞里發(fā)出來的,我驚恐地看著那里,然后一步步地后退,然后我只感覺我撞在了什么東西上,接著就有什么東西打在了我的腦袋上,我緩緩回過頭,然而什么也沒有看清楚,就暈了過去。
我叫馮四。
一個月前的事始終在我的腦海里盤踞著,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陳記當鋪的,總之醒來的時候自己就躺在陳記當鋪的椅子上。
如果沒有人任何人問起我大山里面的事情,我會以為在山上的那一段經歷只是一個夢。
可是事實證明不是,而且我看到了陳五爺,我醒來的時候他就坐在不遠的雕花木椅上,看見我醒來,望了我一眼,接著旁邊就有人開口說道:“五爺,小四子醒了?!?br />
陳五爺并沒有說話,我見他只是望著我,看得我心里有些發(fā)虛,我的腦袋還處在一片漿糊之中,我第一次見陳五爺,他是陳記當鋪的幕后老板,今年還不到五十,據說和老頭子是和很要好的朋友,這次我們去云南邊界,就是灰叔帶頭發(fā)起的,陳五爺自然也是知道的。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喊了聲五爺,然后陳五爺點點頭,問道:“小四子,就只有你一個人回來?”
我迷糊地點了點點頭,陳五爺只是一直在用一種揣測的目光看著我,卻沒再說什么,陳五爺不說話,其他的自然也不敢開口,然后過了一會兒,我的腿站的有些發(fā)麻,陳五爺才站起來,說道:“小四子,你以后就跟著我?!?br />
我渾渾噩噩地點點頭,直到陳五爺離開,我還傻站在那里,這時才有人撞了我一下,小聲說道:“還不快跟五爺去。”
我這才反應過來,于是跟著陳五爺出去,我甚至都來不及想在我暈過去之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跟著陳五爺一直到陳記的外面,然后陳五爺說:“小四子,你跟我坐后面?!?br />
陳五爺坐進了車里,我跟著坐進去,發(fā)現(xiàn)車上除了司機之外還有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坐在副駕上。
我第一次見陳五爺,顯得有些窘迫,陳五爺自始至終都板著臉,到了車里之后,他才轉頭問我:“小四子,你和我說,你是怎么從滇黔交界處回來的?”
被陳五爺這么一問,我當真是昏了頭,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來的,我只是小聲地說:“五爺,我不記得了?!?br />
“那灰叔和老頭子呢?他們怎么沒有一起回來?”陳五爺已經皺起了眉頭。
我想起在耳室里灰叔的喊叫聲,還有濺了我一身的血,我不敢再想下去,這恐怖的回憶讓我全身都在哆嗦,我顫抖著說道:“我不知道?!?br />
陳五爺顯然已經看到了如同篩糠一般顫抖的我,他拍拍我的肩頭,然后說道:“小四子,你別害怕,你和我慢慢說,你們去到那里之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如果灰叔和老頭子被困在里面了,我們必須去救他們?!?br />
我這時腦海里根本就是一片空白,木然地聽著陳五爺?shù)脑?,然后點點頭,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如果他們被困在里面,估計早已經活不成了。
車子緩緩地開了起來,陳五爺很有耐心地等我冷靜下來,我在平靜了一些之后,將在大山里的事情統(tǒng)統(tǒng)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當然我說的只是我自己知道的,究竟灰叔他們四個人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濺了我一身的血,我不敢想那是不是叔或者老頭子的。
第三章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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