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觸碰

    “傳說在消失的歷史的空隙中發(fā)芽、生長、枝葉交、開花結(jié)果，就像在一座宮殿的廢墟的縫隙中的山楂花和龍膽一樣?！薄旯?br />
    鬼濕婆額頭上的第三只眼忽然“唰——”地睜開。

    “小心！”喬拉反應(yīng)極快，她迅速把白修往后拉了一把。

    科研人員們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鬼濕婆就發(fā)出一聲無比凄厲的嚎叫。林婭立刻按下了最近的警報按鈕，整個地下空間霎時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毀滅……之子！”鬼濕婆怒目一睜，皮膚下的筋脈驟然凸起，被韌材料死死裹住的突然開始不斷，他大喝一聲，撕裂了不少極具韌的綁帶?？墒枪頋衿挪荒軐⑦@些韌綁帶盡數(shù)斷裂，剩余的部分仍舊死死住他的，鬼濕婆揮舞著他的四只手臂，極力想要掙。

    “火神之子！”鬼濕婆又是一聲怒喝，原本已經(jīng)的開始似乎開始產(chǎn)生的熱量，發(fā)出“嘶嘶”的響聲。無奈綁住他的這種材料耐超高溫，根本沒有損壞的跡象。

    “別做無用了！”白修身后傳來一聲斷喝，來者正是蘇九生。

    蘇九生的神情并不緊張，他踱步走進(jìn)實驗室，目光緊緊盯住半空中不停掙扎的鬼濕婆：“就算你能掙你身上的‘蛛網(wǎng)’，你一旦落在牢籠里，也難逃被電死的命運，這是專門為你研發(fā)的新型的導(dǎo)電透明陶瓷制造的，牢籠的內(nèi)壁已經(jīng)接上了百萬伏特的高壓電。”

    鬼濕婆聽了這話，漸漸停止了掙扎，表情慢慢變得僵。鬼濕婆干笑了一聲：“呵呵……想不到我還是敗給你們了。”

    白修早已被鬼濕婆的表現(xiàn)驚呆了，一時間竟不能開口說話。

    “好久沒和人說過話了……都……有點不利……利索了?！惫頋衿诺难凵窭锿蝗婚W過一絲無助的神情。

    “近百年了，沒想到你還能說人話?！碧K九生凝視著鬼濕婆。

    鬼濕婆輕笑一聲，向蘇九生投去銳利的目光：“你是誰?！?br />
    蘇九生正道：“我叫蘇九生，目前是振興生化基地的負(fù)責(zé)人。鬼濕婆，你這次回來是因為感應(yīng)到安賁的后人了吧?！?br />
    “沒錯，”鬼濕婆三只眼睛的目光一齊轉(zhuǎn)向白修，“就是他。”

    蘇九生緊緊盯著鬼濕婆道：“你告訴我，這么多年有那么多的人在羅布泊失蹤，是不是你干的?！?br />
    鬼濕婆歪著脖子盯向蘇九生，他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有些是，有些不是?！?br />
    林婭聽到這里，她抑制住驚恐壓低聲音對喬拉說：“他……吃人肉？”

    鬼濕婆聽見了林婭的話，他冷笑一聲道：“我可不吃人肉，只是需要衣物抵御寒冷。至于那些人，大多都被嚇瘋了，死在了這片沙漠的哪個角落都有可能?！?br />
    “這么多年了，你為什么還想找到安氏的后人？”蘇九生蹙著眉問道。

    “我不該出現(xiàn)在這個時代，你們不該將我喚醒?！惫頋衿虐杨^隱入了黑暗中，“我找到安氏族人的目的，是為了徹底粉碎你們的陰謀?！?br />
    “陰謀？”林婭的眼睛不自在地瞟向了蘇九生。

    蘇九生用手壓低了軍帽的帽檐：“這么多年，你還是固守舊世界的思想嗎？”

    聽見蘇九生這么說，鬼濕婆突然仰起脖子大笑了幾聲，笑聲干啞而蒼涼。

    “舊世界？你們新世界的人類自以為了解了整個地球文明？不過是探索到了自然的一點點面目，就總是妄圖窺探整個宇宙的全觀！你們想得到的東西無非是引起毀滅的導(dǎo)火索罷了！可笑！”鬼濕婆的猛烈顫抖了一下。

    “或許你應(yīng)該更多地了解眼前的這個世界，這……”蘇九生還想說些什么。

    “夠了！”鬼濕婆一聲怒吼，將那冷俊的面龐從陰影中探出，眼神詭異而空洞，“都一樣！人心的修為不可能大過天，并非世界萬靈都是圣賢。當(dāng)年我們就是因為無知才落得如此田地，你們這更加骯臟的種族又怎么可能控制得了‘它’！”

    蘇九生還想反駁什么，可是就在這時，整個基地的警報再次響起。

    “上校，他們來了?！碧K九生耳邊的聯(lián)絡(luò)器里傳來了獵戶的聲音，他的語氣有些焦躁不安。

    蘇九生聞言深吸一口氣。

    “什么人？”鬼濕婆冷漠地問道。

    蘇九生把目光移向白修：“來抓他的人?！?br />
    白修眉頭一擰，心說怎么又是我。

    “如果是為了保護他，那我?guī)蛶湍銈兒昧??！闭f完，鬼濕婆突然閉上眼沉默起來，短短幾秒后，鬼濕婆的第三只眼緩緩睜開。

    “惑亂之子、夜鬼之子、洞察之子。有三位持有者?！惫頋衿趴粗K九生說。

    蘇九生聽完這話后表情大變，他立刻示意讓喬拉帶著白修和林婭跟著自己走。

    鬼濕婆突然喚了一聲，蘇九生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如果你應(yīng)付不了，我可以幫你?！惫頋衿趴粗K九生的背影說道。

    遲疑了半秒，蘇九生繼續(xù)向外走去。

    蘇九生帶著白修三人迅速回到控制室，他用聯(lián)絡(luò)器聯(lián)系馭星戰(zhàn)隊：“馭星戰(zhàn)隊的隊員全部待命，全員一級戰(zhàn)備狀態(tài)！”

    沉默了幾秒后，聯(lián)絡(luò)器那邊傳來了蛇夫的聲音：“頭兒，不用擔(dān)心，看我一會兒先給你取個首級回來?！?br />
    “蛇夫、天兔，一會兒我先上陣，你們配合我?！碧K九生緊鎖著眉頭。

    天兔坐在駕駛艙里愣了一下：“上校你一開場就親自上陣？有點小題大做了吧?！?br />
    蘇九生的語氣十分認(rèn)真：“來者兇險，你們不要輕敵?！?br />
    ***

    “那是我軍的‘炎—27’運輸機?！碧K九生的眼前是一面的玻璃窗，外面是寧靜的沙漠，星光下的沙泛著動人的閃光。

    蘇九生一揮手，玻璃窗瞬間變成了一塊透明而的懸浮式戰(zhàn)略指揮墻，左邊是基地四周的立體實時沙漠地形圖，右邊則顯示了已經(jīng)出征的“赤蛇”號的數(shù)據(jù)。

    “獵戶，把運輸機的坐標(biāo)定位給我?！?br />
    “明白?！?br />
    蘇九生看了看系統(tǒng)自動建立的模型，只見波浪般的全息沙漠上空，一架運輸機正逼近基地。運輸機沒有身份認(rèn)定，向它喊話也不回應(yīng)，蘇九生讓早已作戰(zhàn)狀態(tài)的地對空導(dǎo)彈隨時準(zhǔn)備。

    “張肅仇，你知不知道來的幾個人是誰?！碧K九生瞟了一眼張肅仇。

    “嗯，如果不出差錯，有兩個我都清楚?！睆埫C仇點了點頭，他大概能猜中剛剛鬼濕婆說的三人中的兩個。

    此刻在“炎—27”內(nèi)，駕駛員駕駛著運輸機，而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是周臣，他正望著沙漠出神。

    “對方應(yīng)該啟動了防御系統(tǒng)吧？他們還真和老板預(yù)料的一樣沒有向我們開火?！敝艹疾[著眼望著遠(yuǎn)處，“可惜現(xiàn)在他們還不在我的洞察范圍內(nèi)?！?br />
    周臣仍舊瞇著眼極力張望著：“我的能力除了偵察就沒別的用處了，對方也不是什么好解決的茬，既然這樣的話……”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按了按周臣的肩膀，周臣抬眼一看，按住自己的正是商夜。

    “不要無謂消耗自己，別忘了先生交給你的任務(wù)是什么。你看準(zhǔn)距離和地點就下去，剩下的交給我?！?br />
    “老板這次交給你的任務(wù)到底是什么？”周臣好奇地看著商夜。

    商夜搖了搖頭，張開嘴剛想說什么，就聽見周臣接了一句：“先生說，互不相問?！?br />
    商夜點了點頭，周臣微微嘆了口氣。

    周臣把眉毛往上一挑，然后將目光移向駕駛艙內(nèi)的一塊屏幕上，屏幕里顯示著的是類似于監(jiān)控視頻一樣的畫面，中間正坐著一個人。

    “對了，他的情況怎么樣？”周臣看著屏幕問道。

    商夜背過身去：“不好說。先生這次似乎太心急了，對他的實驗還沒有結(jié)束就讓他執(zhí)行任務(wù)了，我怕到時候他在戰(zhàn)場上暴走了就不妙了。”

    “老板這么安排肯定自有他的理由?！敝艹颊f完又看了看雷達(dá)，“差不多了，我該下去了，這個距離已經(jīng)足夠了?！?br />
    “嗯?！鄙桃篂橹艹甲屃藯l道出來，周臣抓起放在身旁的一把滿繃帶的槍，然后帶上之前已經(jīng)武裝好的幾個隊員，打開艙門背上降落傘跳了下去。

    門關(guān)上后，直升機里的駕駛員面難地說：“商夜隊長，這個距離真的沒問題嗎？”

    “我又看不見顯示屏上的畫面。”商夜的語氣略顯無奈，“是什么距離？”

    “距離那個基地的中心足足有2300多米……我記得這好像超出了周臣隊長的能力范圍吧?！?br />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想要完成任務(wù)?！鄙桃沟拿婢邇?nèi)，汗珠慢慢從額頭上沁了出來，“周臣，你可一定要按照先生的吩咐，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能過來啊。”

    如果說周臣就是“洞察之子”，商夜是“夜鬼之子”，那么，“惑亂之子”又是誰？他的能力是什么？

    此時的“炎—27”的尾艙，一個裝備著奇特機械裝置的男子正安靜地坐著，睜著無神的雙眼。

    周臣順利著陸，他裹緊身上的斗篷爬上了一個沙丘。寒冷的沙漠之夜，羅布泊的沙干冰冷，風(fēng)卷起少許黃沙在空中飛舞旋轉(zhuǎn)。周臣將在他的槍上的繃帶緩緩，只見銀的槍身上鏤雕著復(fù)雜的圖騰，在月光下閃動著神秘的光澤。

    慘白的月靜靜灑入周臣血的瞳孔，折難以捉的光線。周臣呼出一口接一口的白霧，他一下坐在槍邊，從口袋里取出一根煙叼在嘴里。

    其實周臣并不會抽煙。

    “商夜，這次真的要委屈你了。老板其實把你的任務(wù)都告訴我了……”周臣掏出一個老式打火機，他將打火機放在煙前，然后輕輕摩擦了一下火石，紅的火星在夜中跳動了一下，點燃了香煙，“難為你了，兄弟?！?br />
    藍(lán)的煙氣緩緩騰起隨風(fēng)飄散，周臣嗆了一口，把煙吐在了沙里：“咳咳……真不知道這東西有什么好的?！?br />
    周臣凝神深吸了一口氣，他閉上眼，渾身微微顫抖起來。

    只見周臣的眼角處開始慢慢延生出青黑細(xì)小的血管，密密麻麻地向耳蝸擴散開來，好似紋了一個復(fù)雜的花紋。汗珠隨著他急促的呼吸滑落，周臣繃緊了全身，血蝸持續(xù)向他的全身蔓延開。幾秒鐘后，周臣猛地睜開他那雙血瞳。

    “反噬！”

    振興基地所配備的地空導(dǎo)彈的程是200千米，“炎—27”早就已經(jīng)了程范圍內(nèi)，如今它即將沖入2000米的范圍，可是蘇九生還是遲遲不下令擊落它。

    “上校，憑我們的火力，‘炎—27’的空防系統(tǒng)最多支撐三到五個回合的地對空打擊，為什么還不下令攻擊它？”獵戶有些按捺不住了。

    蘇九生看著逐漸向基地飛來的運輸機說：“我要是想擊毀它，它早就化成一堆碎屑了。如今我們也在它的程內(nèi)，它也沒有開火。我們這里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那里，也有的?！?br />
    “你想要的是巨耳的內(nèi)部情報吧?！睆埫C仇把雙臂交抱在口，站在指揮墻前面說。

    蘇九生偏頭用余光瞟了一眼張肅仇，沒有說話。

    “商夜，聽得到嗎？”周臣的雙瞳已經(jīng)變成了深紅，連眼白都呈現(xiàn)了緋紅的顏，仿佛他一眨眼就能擠出鮮血來。

    商夜把面具扶了扶正：“你果然還是反噬了。怎么樣，基地內(nèi)部是什么情況？”

    “這個基地似乎大部分建在地下，即便我反噬了，能聽見的深度也很有限。更不利的是，他們基地使用的是全反玻璃，從外面看不見內(nèi)部。”周臣極力眺望著。

    “你先按兵不動，我到基地里面了。”商夜說完，戴上了聯(lián)絡(luò)器走下了直升機。

    運輸機的螺旋槳還在兀自旋轉(zhuǎn)著，商夜戴著鬼眼面具，像一只行走在夜中的貓一樣悄無聲息地走在沙地上，手中的黑刃閃著寒光。

    “既然都有所求，何必躲躲藏藏呢？”商夜說。

    “空！”一束鎂光燈開足率向直升機，空氣中飄散的灰塵在光影的流動下顯得有些散漫。這種光如果突然直眼睛，很容易導(dǎo)致失明。

    遠(yuǎn)處的周臣皺了皺眉頭，心說如果這強光照在自己的眼睛里，估計自己就再也看不見了。周臣瞄了瞄商夜，對于強光，商夜根本沒有概念，因為他只能利用空氣流動和超聲反定位物體表面或者淺表層，對于光線、彩或者顯示屏上的圖案，商夜是不會有察覺的。

    宋傲之所以經(jīng)常這樣搭配二人，就是利用了他們能力互補的特點。

    也就在燈光亮起來的這一瞬間，從燈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中，一發(fā)麻醉子彈準(zhǔn)確地向商夜的頸脖飛去。

    商夜具有無死角的空間聲波定位能力，而且他的反應(yīng)速度極快。商夜反手一勾，黑刃的刀身震出“錚——”的一聲，橫著將麻醉彈拍了出去。

    周臣大驚失，他在千米外瞪大了雙眼吸收光線，終于看見在基地最高點的黑暗中隱藏著一個模糊的人影。

    “難道這家伙沒有心跳和呼吸嗎！他這就是老板說的‘鬼濕婆’嗎？”周臣有些不敢相信，因為只要是有心跳和呼吸的人應(yīng)該都不能逃他的聽力洞察。

    黑影中的人影起身拍拍衣服，從平臺一躍而下，穩(wěn)穩(wěn)地落在沙上。

    又有三盞鎂光燈亮起，把整個基地照得如同白晝一般。周臣伏在沙丘上，端著槍瞇了瞇眼，覺得眼睛有些生疼。

    那黑影走到燈光下，這才看清楚他的面容，原來這個人就是蘇九生。蘇九生換下了軍服，內(nèi)著一件灰高領(lǐng)毛衣，套著黑的夾克，穿著黑的軍褲軍靴，手里提著麻醉槍。

    “居然是那個叫蘇九生的男人……”周臣看著蘇九生，和來之前宋傲給他們的資料上的人一模一樣。周臣心里有些不安，對于振興生化基地和其負(fù)責(zé)人蘇九生，就連宋傲都沒能掌握特別具體的情報。

    而這也正是周臣和商夜這次來的主要原因。

    “你是叫商夜對吧？”蘇九生看著商夜，他將手里的槍放在了地上。

    “蘇九生？”商夜話未口便手提黑刃以極快的速度俯身接近蘇九生，手腕一提，鋒利的刀刃直指蘇九生的心口。

    蘇九生腳步微移，側(cè)身一閃，簡單地躲過了這來勢洶洶的一刀。

    “不能和他近戰(zhàn)?！碧K九生想起了張肅仇在自己離開指揮室時說的話，卻覺得眼前的這個家伙也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刀客罷了。

    “嗡——”黑刃破空的聲音傳來，蘇九生連續(xù)躲過了商夜的幾記刀擊，漸漸感覺到有些不對勁，這刀的速度都越來越快，力度也越來越強大，像一條游蛇一樣在自己的要害近側(cè)瘋狂。

    蘇九生腳尖向后一點地，整個人向后翻騰出去，他手腳并用跳開幾米遠(yuǎn)。商夜自然毫不示弱，緊緊逼了上來。

    “鬼絕斬一式，追?！鄙桃鼓钜宦?，他的整個開始跟隨著刀的動作。刀刃仿佛是憑借著自己的意識在揮舞砍殺，靈活自如，每一刀都在死死盯住要害的位置。

    蘇九生眉心一緊，雖然自己已經(jīng)盡全力去避開這幾刀了，可左肩卻還是被劃出了一道血印子。

    不能遲疑，哪怕慢了半秒都會被這個人殺死！蘇九生終于深刻體會到了張肅仇為什么會那么說，他用盡技能躲避著商夜的刀刃。

    這種膠著的戰(zhàn)勢讓基地里的士兵們都不知道如何解圍，只有干望著。

    周臣趴在沙地上輕蔑一笑：“蘇九生，跟商夜打近身戰(zhàn)，你還是差得遠(yuǎn)?！?br />
    商夜不給對手任何機會，他全力出刀，那架勢幾乎是要將蘇九生大卸八塊。基地內(nèi)部，站在指揮墻后的馭星戰(zhàn)隊和張肅仇焦急萬分，旁邊寥寥幾個守衛(wèi)也是看得心驚肉跳，大氣都不敢出。

    “勝負(fù)已定，看來我的任務(wù)根本沒必要第二階段了?！鄙桃拐f完，將刀向前猛地一刺。

    不過就在商夜覺得自己已經(jīng)鎖定勝局的一瞬間，他察覺到蘇九生的嘴角居然掛起了一絲微笑。

    下一秒，商夜覺得時間似乎凝固了，他手上的黑刃被蘇九生抓著刀鋒橫握在右手里，而他自己則被蘇九生打飛了出去。

    “呃??！”商夜在沙地上翻滾了幾下，濺起一層黃沙。商夜用一只手痛苦地捂著腹部，他弓身單膝跪在地上一把摘掉了面具，然后擦了擦嘴角的血，抬起頭用那雙無神而美麗的狼眼瞪著蘇九生。

    周臣見狀沒有絲毫的遲疑，一枚碩長的雕花子彈從他的槍口里呼嘯而出，直奔蘇九生的太陽穴。

    “這樣一來我的位置就暴了。”周臣放下槍，他還是不敢相信蘇九生的動作已經(jīng)快到連自己都無法看清，周臣也完全沒看清商夜是怎么被打敗的。

    “嗖——”那顆雕花子彈上的獨特花紋讓它在氣流的作用下加速旋轉(zhuǎn)，子彈劃破空氣和黑暗，如同風(fēng)暴之眼一樣拖拽著的旋風(fēng)猙獰地向蘇九生刺來。

    “糟了！”蘇九生憑著直覺察覺到了危險，他立刻側(cè)身往旁邊一跳，可他也同時察覺到自己已經(jīng)避不開這枚子彈了。

    在蘇九生的一剎那，赤蛇號突然從倉庫里全火力加速過來，挺著身子伸出右手掌護住蘇九生。

    “上校！”蛇夫一咬牙。

    子彈瞬間“轟”的一聲地?fù)糁辛顺嗌叩臋C械手，它居然輕而易舉便穿透了護甲，將赤蛇的整只手都轟成了渣。

    蛇夫在駕駛艙里慘叫一聲，因為神經(jīng)連接的原因，反饋給他的感覺就是自己的整只右手被打成了肉沫，強烈的刺激和機甲的副作用使得蛇夫瞬間失去了意識。

    “機甲損傷10%，右手機能喪失100%?！背嗌叩南到y(tǒng)提示音響起。

    “臭蛇！”天兔焦急地罵了一聲，銀兔號也從倉庫里而出。

    赤蛇號的這一阻攔為蘇九生爭取了微乎其微的時間，那顆子彈穿透了赤蛇號的手后，擦著蘇九生的額頭飛過，讓蘇九生沒有直接被這顆子彈爆頭，可蘇九生還是被赤蛇號的碎片擊中，他的上插上了不少鋒利的機甲碎片。

    “嘭！”蘇九生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銀兔號隨后趕到，它護在蘇九生身前將機甲的武器全部解鎖，對著周臣那已經(jīng)暴的坐標(biāo)進(jìn)行火力覆蓋。

    銀兔身上的導(dǎo)彈飛出去幾秒鐘后，只見遠(yuǎn)處的沙丘上炸起陣陣火光?？上У氖沁@幾發(fā)都沒打中周臣，它們落在了距離周臣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周臣只是被沖擊波掀翻，他很快又爬起來重新端起槍。

    這時候，周臣的聯(lián)絡(luò)器里傳來商夜的聲音：“別冒險了！你趕快轉(zhuǎn)移，我讓教授出來！”看來商夜已經(jīng)緩過來了。

    商夜說完后，他悄悄返回運輸機打開了尾艙。

    黑暗中，一個人影踉蹌著走了出來，銀兔號立刻察覺到了商夜的小動作，它敏捷地側(cè)過身正準(zhǔn)備開槍時，卻突然愣住了。

    “你不就是馮……馮青教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