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地退開了兩步,而朱清云居然就靠著蛾摩拉的翅膀飛空而起,沿著金字塔的斜面,緩緩地朝著金字塔的端飛了上去。看到騰空飛起的朱清云,黑衣人很快也飛了起來,追趕了上去,雖然沒有翅膀,但是這些專門用來逮捕思想激進分子的黑衣人身上還是配備著反重力裝置的。
“你的行為已經(jīng)阻礙了市民的生存權(quán),已經(jīng)有路人報警,所以我們將強制檢測你的和記憶,并且刪除你記憶和中容易造成激進的因素?!焙谝氯艘贿叧烨逶普f明著他們的目的,一邊尾隨著朱清云。
就這樣,我看著朱清云就像是一只靈巧的蜻蜓一般劃破了夜空,朝著金字塔的端高高上去,而跟隨在他身后的黑衣人就像是他的天敵一樣追趕著他,而且眼看就要追上朱清云。
而直到那一刻,我依然不明白朱清云到底在做什么,他的行為目的到底是什么?
朱清云很快就飛到了一百五十米的高度,雙腳落在了金字塔的端,他把手里的翅膀插在了之中,保持著他的穩(wěn)定,而幾乎就在他這么做的同時,我看到了兩團奇妙的光芒在金字塔的部突然亮起!
那是一淡金的圓盤和一銀的圓盤,看起來就像太陽和月亮一樣的耀眼刺目,我知道,這是奧丁系統(tǒng)即將的預(yù)兆,每天的凌晨零點,兩個系統(tǒng)所代表的月亮和太陽都會在某個隨機的地點交匯,然后分離開來,交換形狀,然后開始新的一天。
而此刻,朱清云那清瘦的身軀,就站在那兩太陽和月亮的正中間,我看到散發(fā)著幾乎無法直視的耀眼光芒的太陽就漂浮在朱清云的左肩上,而代表著月亮的銀光則是漂浮在朱清云的右肩之上。
朱清云站立在金字塔的端,他像是一面勝利的旌旗一般插在那里,又如同太陽王一般鳥瞰著這整個世界。
而也就在同一時間,十名黑衣人已經(jīng)包圍了朱清云,我看到那十名黑衣人把朱清云重重包圍,然后在同一時間沖向了朱清云,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把記憶刪除槍!
面對團團包圍的黑衣人,朱清云卻怡然不懼,他一點一點地抬起了那根戴著空間切割指套的手指,高高舉起。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我以為朱清云會用空間切割刀來對付這些城市管理人員,把他們像蛾摩拉一樣大卸八塊,但是,我錯了。
朱清云并沒有用空間切割刀攻擊任何一個黑衣人,也沒有攻擊在金字塔下面呆呆地仰望著他的無數(shù)路人們。
朱清云把手指按在了自己的額頭上,在那一瞬間,我不知道朱清云在想些什么,因為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是,當(dāng)我看到圍繞著朱清云的十名黑衣人一起扣下了記憶刪除槍的扳機時,我卻聽到了自從我認(rèn)識他以來從他嘴里所聽到過的最為震撼人心的話語:
“這個世上,沒有天堂?!?br />
朱清云站在金字塔的端,用他那冷漠,殘酷、絲毫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如此對著全世界所有沉浸在天堂美夢中的宣告著最終的審判。
然后,就想手過水面一樣,他的手指以鼻梁和人中為中線,輕輕地劃了下來,空間切割刀效果驚人,瞬間就把他的頭顱從中間切割成了兩半。我看到朱清云的頭顱就像西瓜一樣從中間破開,然后半邊朝著左肩上的太陽落去,另外半邊朝著右肩上的月亮滾去。
我徹底被這一幕景象所震撼到了,我看到了鮮血從朱清云留下的脖頸之中而出,我甚至可以看到朱清云那被從中間劃破的眼鏡架從天上降落而下。
但是,就在下一秒,我卻突然聽到了我的大腦中傳來了奇怪的聲音,那聲音有點類似于蛾摩拉,但是卻又非常機械化,甚至有點扭曲:
“警報!警報!系統(tǒng)故障,系統(tǒng)故障,系統(tǒng)出現(xiàn)矛盾指令,奧丁雙系統(tǒng)陷入自我指涉矛盾互相攻擊,無限迭代邏輯死循環(huán)不可解,系統(tǒng)即將面臨崩潰,現(xiàn)將所有在線人員記憶全部歸還,并強制登出……倒計時,三、二、一……”
“不!不要!”
“不!!”
“這是我們天堂!這是我們最后的庇護所啊,求求你不要?。。∠到y(tǒng)不能崩潰啊??!”
“我不要回到現(xiàn)實去,我不要啊?。。 ?br />
在這不知道從哪里傳來的奇怪聲音響起的同時,我突然聽到了周圍傳來了大片大片的尖叫聲,我看到大片大片的路人抱著頭,痛苦地扭曲地尖叫著,哭泣著,崩潰著……他們跪在地上,不斷地掙扎著,而且更為詭異的是,就像空間扭曲了似的,就連他們的也在迅速地扭曲、瓦解……這種情況并不單單是金字塔周圍在發(fā)生,這種情況很快就向著整座城市、甚至整個世界,或許是整個宇宙擴散開來,我聽到遠處不斷傳來了人群的慘叫聲和尖叫聲,那聲音聽起來無比凄厲,就好像無數(shù)人在一瞬間突然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然后精神崩潰了一般。
而天空之中,也同時傳來了極為慘烈的尖叫聲和讓腦幾乎暈厥的強烈噪聲,那噪聲好像是那些黑衣人發(fā)出的,刺得我大腦都在作痛,我急忙抱住了頭,蹲,身上攜帶的那本《電子世界》之書掉落在了地上,而我看到上面的進度條正在不斷上升著,那速度簡直堪稱飛躍!
而不到短短幾秒鐘,書上的進度條就從50%上升到了60%,接著,又上漲到了70%、沖破了80%,又跨過了90%的門檻!
兩秒鐘后,書上的數(shù)字終于停止了,我看到書面上這樣寫著:
完成度:100%
看清書上的字樣,我心頭巨震,出聲,但是眼前卻突然如同斷電一般一陣漆黑,接著,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奧丁系統(tǒng)崩潰,虛擬世界運作停止,您已返回現(xiàn)實世界?!?br />
黑暗中,我唯一能夠聽到的,是這僵冷而機械化的聲音。
隨后,黑暗中,緩緩開啟了一線光芒。
當(dāng)我勉強睜開眼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在一個的玻璃罐中,隔著淡藍的液體,玻璃罐外是一片寬闊、封閉卻又充滿藝術(shù)品精美構(gòu)造的空間,這是一個如同隧道般狹長的空間,這個空間橫向延伸,向著兩側(cè)都一時難以看到盡頭,也許這片空間有數(shù)公里之長,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目力吧。
這個空間幾乎是全封閉的,而且到處都充滿了金屬的光澤感,但是空間內(nèi)壁的表面卻非常的光滑沒有任何的接縫拼湊感。
而在我的周圍,就像棋盤上的落子一般,到處都分布著一個個六邊形的罐頭,而每個罐頭中都隱隱約約漂浮在類似人的形狀的生物,但是,因為上方的類似于吸燈一樣的小型照明燈光線太暗了,我不太看得清那些罐頭里到底是什么。
動一動,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上到處都插滿了非常細(xì)微的小型電位貼片,我的臉頰、我的胳膊、我的口,我的腹部,甚至就連我最的也插滿了如同發(fā)絲一樣密集而纖細(xì)的貼片,我稍微動一下,我就感覺自己的神經(jīng)末梢被觸動了,疼痛非常,我就像是被無數(shù)箭鏃穿心的勇士一樣,表面都插著數(shù)都數(shù)不盡的電極貼片,我嚇得幾乎尖叫起來,但是很快我發(fā)現(xiàn)我的嘴巴插了插管,那插管仿佛一直通進我的食道里,我根本無法出聲。
好在就在下一秒,就像有意識似的,我身上的這些細(xì)小的電極貼片自動從我的表面鉆了出去,我的這才終于恢復(fù)。
這時,一道穿著黑衣的清瘦人影走到了我所在的罐頭前,黑的濃密斜劉海長發(fā)和那標(biāo)志的方框眼鏡,再加上沒有絲毫表情的撲克臉,讓我一眼就認(rèn)出了這個人就是朱清云。
朱清云站在罐頭外看著我,然后他按下了罐頭前的一顆按鈕,緊接著我就感到我漂浮在液體中的緩緩沉了下來,而罐頭中的液體水位也在迅速地下降,不到幾秒鐘,罐頭中的液體就徹底被從下方的某個吸水口抽走了,而我也是孑然一身地站在罐頭之中,但是我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我的身上居然沒有一絲的濕意,剛才那些液體沒有一絲殘留在我的身上。
“那些不是水,而是質(zhì)和七氟丙烷和極其類似的特制營養(yǎng)液。沒有水的粘,這些液體不會打濕你的、衣服,還有你的世界之書?!?br />
站在罐頭外的朱清云看著我,如此說道,接著罐頭周圍的玻璃罩也開始下降了,朱清云把他手上握著的我的衣服丟給了我,道:
“穿上吧。缸腦已破。這是暫時具有真實的世界?!?br />
我本能地抓過了朱清云遞給我的衣服,然后低頭,看著《電子世界》書面上的進度條,依然是百分之百。難道,我們真的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做了什么,了世界?
我迅速地穿上了衣服,不敢置信地打量著周圍,道:
“這里是哪里?我到底在什么地方?木頭菩薩,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朱清云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穿上衣服,道:
“根據(jù)我的已知信息,我們目前所在的地方,是一艘目的地不明的太空船,飛船全長超過五公里,直徑為五百米,而且這里也是登陸奧丁系統(tǒng)的‘玩家們’所處的空間?!?br />
“登陸奧丁系統(tǒng)?玩家?難不成,你是說我之前所在的索多瑪城是……一個虛擬空間?”我疑神疑鬼地問道。
“可以這么理解?!敝烨逶频?,“索多瑪城也好,終極人類文明也罷,都只是奧丁系統(tǒng)構(gòu)造出來用來容納飛船上居民的‘賽博空間’而已。”
“你是說我們之前所處的世界是假的?現(xiàn)在這艘飛船才是真實的世界?等一下,可是我完全不記得我來過這艘飛船啊?!蔽殷@訝地道,“而且怎么可能呢,之前我們所處的那個空間那么真實,我完全記得在那個世界里的每一分每一秒的記憶,甚至連在那個世界里的痛覺、味覺、嗅覺都記得清清楚楚啊?難道那些也是假的?”
朱清云推了推他的眼鏡架,道:
“人類的感覺本質(zhì)上是神經(jīng)元傳遞的號的罷了,只要有足夠數(shù)量的微型納米放電裝置刺激你身上的各個感受器,你就能夠產(chǎn)生各種感覺。比如你在奧丁系統(tǒng)所創(chuàng)造的虛擬世界里看到的景象就是通過對你的視網(wǎng)膜神經(jīng)原以常規(guī)速率進行光電刺激,從而導(dǎo)致錯誤的視覺感受器信號從神經(jīng)原出發(fā)通過視神經(jīng)接近大腦中部的側(cè)膝體,從而在你的大腦里呈現(xiàn)出特定的印象。我們真正被美夜子傳送來的地點應(yīng)該是這艘飛船而不是索多瑪所在的新地球。”
“莊生曉夢,亦真亦幻么……”雖然沒有完全明白朱清云所表達的話中含義,但是我多少還是明白了他所要表達的意思,我細(xì)細(xì)砸叨著,心中駭然。但是細(xì)細(xì)想來,早在新地球時,我就早已經(jīng)不止一次懷疑過了那個世界的真實,只是,隨著我被那個世界完美的設(shè)定、嚴(yán)密的邏輯和無可逃的真實感熏染,我卻本能地拋棄了那種猜疑。
“難道……是那叫美夜子的姑娘把我安置進了這個罐頭之中?”我驚異道。
朱清云微微搖頭,道:“把我們傳送到這艘飛船的的確應(yīng)該是美夜子錯不了,但是把我們安裝進營養(yǎng)罐的人,未必是她?!?br />
朱清云的話音剛剛落下,我看到天上的一盞吸燈突然亮了起來,接著一道極度真實又夢幻的影像投下來,在朱清云的身后形成了一道虛幻的身影。
我定下目光,看清了那道身影的廓。當(dāng)我看清那道身影時,我徹底震驚了。
圓滾滾的腦袋,圓筒狀的肥胖身軀,圓溜溜的大眼睛,藍白相間的表面著,還有那紅潤圓亮的小鼻子和大如臉盤的嘴巴,最為顯眼的還是它那肚子上的半月狀口袋和脖頸上掛著的金鈴鐺,難道說--“哆啦a夢?”我震驚八百地道。
第十七章 這個世界不需要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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