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抓捕行兇的女病人

    “我從不開玩笑?！备邆€說。

    “她居然踢了我？”矮個一臉難以置信。

    “她的確這么干了，并且干的很漂亮。”高個說。

    “讓我來教訓(xùn)她！”矮個揮著拳頭就要打賈茹。

    “嘿！等等！”高個攔住了矮個。

    “你有什么要交代的？”矮個詫異地看著高個。

    “你已經(jīng)被她教訓(xùn)過了?！备邆€說。

    “我被這個女人教訓(xùn)了？”矮個一臉不可思議。

    “是的，結(jié)果很不幸?！备邆€說。

    “也許……我不喜歡跟女人計較。對！我很大氣！算你走運(yùn)！”矮個躲在了高個后面。

    “我們還是走吧！”高個說。

    “為什么？”矮個說。

    “好漢不吃眼前虧。”高個說。

    “噢！說的好！”矮個來了一個帥氣的轉(zhuǎn)身，旋即離開了現(xiàn)場。

    “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备邆€也離開了現(xiàn)場。

    賈茹拍了拍手，來到媽媽面前。她坐在地上，頭發(fā)遮著臉，似乎害怕看到什么。這時，一個蘋果從她懷里掉了出來，她連忙伸出手去撿那個蘋果，結(jié)果懷里的水果全掉在了地上，還有那本從椅子上偷來的相冊。她倉皇地?fù)熘厣系乃蓳炱鹨粋€就丟了另一個。

    看到這里，賈茹心如刀絞，她撕咬著嘴唇，生怕哭出聲來，可是淚水卻控制不住，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砸在地上。她將媽媽擁入懷里，不禁失聲痛哭起來。就在她們哭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一輛電瓶車迫不及待的過來了，接著從上面跳下來五名監(jiān)護(hù)員。不等賈茹和媽媽反應(yīng)過來，就被那些監(jiān)護(hù)員抓了起來。他們用手銬銬住了她們，將她們押到了電瓶車上。

    “我的包！”賈茹大聲喊道。

    “停車！”高個說，“去把她的包拿過來?！?br />
    “還有那個相冊！”賈茹說。

    “把相冊也拿過來。”高個說。

    “女人可真麻煩！”矮個從車上下來，將賈茹的包和相冊撿了起來。

    “蘋果……蘋果……”余韋雯將手指向了地上的水果。

    “我們走吧！”矮個跳上了電瓶車。

    “蘋果……蘋果……”余韋雯依依不舍地看著那些水果。

    “……”賈茹扭過頭，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水果與她漸行漸遠(yuǎn)。

    賈茹和媽媽被押送到一個昏暗的屋子里，這里潮濕陰暗，四處都是蟑螂，還有一股刺鼻的霉味。這時屋門打開了，賈茹抬起頭一看，這不是那個胖子監(jiān)護(hù)員嗎？

    “怎么是你？”看到賈茹胖子有些驚訝。

    “你們認(rèn)識？”高個說。

    “我們見過?！迸肿诱f。

    “請放了我們。”賈茹對胖子說。

    “為什么抓她們？”胖子對高個說。

    “她們不是精神病嗎？”矮個說。

    “這位小姐不是。”胖子說。

    “原來她不是精神病。”高個將賈茹打量了一番。

    “你們先出去吧！”胖子對高個和矮個說。、

    “我們還有問題要需要解決?！备邆€說。

    “什么問題？”胖子說。

    “她打了我們。”矮個說。

    “什么？”胖子一臉驚詫。

    “是的，我們得給她點(diǎn)顏色瞧瞧?！备邆€咬牙切齒地說。

    “是她們先對我媽媽動的手。”賈茹說。

    “這位患者是你的媽媽？”胖子看了余韋雯一眼。

    “是的，我是專程來探望她的?！辟Z茹說。

    “發(fā)生了什么事？”胖子說。

    “說來話長?！辟Z茹說。

    “事情是這樣的……”矮個說。

    “你們先出去。”胖子說。

    “可是……”

    “出去！”胖子說。

    “好吧！”矮個聳了聳肩。

    “占美女的便宜可沒那么容易?！备邆€摟著矮個的肩膀離開屋子。

    “那兩個監(jiān)護(hù)員是新來的，如有冒犯，還請見諒?！迸肿訉Z茹說。

    “沒關(guān)系。”賈茹笑了笑。

    “她剛才闖了大禍，必須關(guān)她一陣子?！迸肿哟蜷_了賈茹和余韋雯的手銬。

    “這里環(huán)境太糟糕了，她不能呆在這里?！辟Z茹環(huán)顧著這個陰濕的屋子。

    “也許有一間屋子還不錯，你有興趣去看看嗎？”胖子說。

    “當(dāng)然！”賈茹說。

    “跟我來！”胖子說。

    ……

    胖子帶著賈茹和余韋雯來到另外一間屋子，雖然這間屋子同樣與監(jiān)獄別無二致，但是這里朝陽、干燥、通風(fēng)，沒有蟑螂和異味，把余韋雯關(guān)在這里賈茹還算放心。

    將母女二人安頓好之后，胖子離開了。余韋雯蜷縮在角落里，一言不發(fā)，這個世界令她感到恐慌。賈茹來到媽媽身旁，將她輕輕擁入懷中。這時，她感覺到一股涼意，低下頭一看，余韋雯哭了。淚水從她眼中流出，瀝入了賈茹的頸窩。她摟著媽媽的肩膀，淚水隨即剝落下來，落在陰暗的地面上。巨大的悲傷撲面而來，時空在這一刻搖搖欲墜。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無盡的痛覺侵蝕著賈茹，使她難以消受漫長的折磨。可是她必須振作起來，否則誰也無能為力。她拿出相冊，翻開第一頁，那是賈茹初生的相片，斑駁的黑白色調(diào)，略帶枯黃的陳舊，仿佛將記憶拉回到二十三年前。余韋雯注視著相片，碩大的淚珠從她眼中剝落，砸在相片上面，慢慢擴(kuò)散開來，浸濕了那張稚嫩的臉。

    賈茹將手指滑到相片的右邊，那是賈茹一百天的黑白相片，她的眼睛如此清澈，仿佛湖水一般靈動；她的笑容單純而優(yōu)美，好似艷麗的花朵，在她臉上綻放著。看到這張相片，余韋雯露出了一絲笑容，雖然她的眼角依然掛著眼珠。她的大腦仿佛轟然駛過的列車，回到最初的那一年。她還記得當(dāng)初的誓言，這個孩子是她生命的全部。

    翻開相冊的第二頁，相片是賈茹一歲大的時候。她身著一件藍(lán)白相間的海軍衫，頭上戴著一頂帽子，脖子上扎著白色領(lǐng)帶，同她的裙擺迎風(fēng)飄揚(yáng)。看到這張相片，一潭淚水涌上了余韋雯的眼睛，她的淚光里細(xì)數(shù)著久遠(yuǎn)的故事，故事里的她是另一個生命的寄托，沉寂的感動與欣喜交相輝映，編織了她最凄美的記憶。在那些記憶里，她曾忘卻自己。

    翻開相冊的第三頁，是賈茹在幼兒園跳舞的相片，與此前的相片不同的是，這張已不再是黑白色調(diào)，而是一張充滿了流光溢彩的彩色照片。在那群舞蹈的孩子里面，賈茹是最惹眼的一個。她留著假小子頭，她一邊跳，一邊哭，哀怨的目光映射在相機(jī)的鏡頭里。余韋雯不禁伸手觸摸那張面孔，可淚水又一次跌落下來，模糊了那張無邪的臉龐。

    翻開相冊的第四頁，映入眼簾的是賈茹的背影。她背著偌大的書包在泥濘的胡同里奔跑，濡濕的頭發(fā)猶如輕盈的手帕一般飄揚(yáng)，定格在快門摁下的一瞬間。周圍的孩子穿著雨衣、打著雨傘，身邊還有父母的陪伴，那是一副溫馨的畫面。看到這張相片，余韋雯忍不住抽泣起來，滂沱的淚水如同相片里的雨水一般，侵吞了她心底最清透的那一抹憂傷。

    賈茹摟住媽媽的肩膀，輕柔地?fù)崮λ陌l(fā)絲，諦聽她悸動的心跳，感受她內(nèi)心的凄然。翻開相冊第五頁、第六頁、第七頁……是賈茹五光十色的童年。歡樂與悲傷，歷歷在目。在那些若即若離的時光里，彌散著對未來的祈望與愿景，深藏著不為人知的故事，然而在她堅忍不拔的內(nèi)心里，這些故事如同這些斑駁的相片一樣，經(jīng)久不衰。

    距離此刻最近的一張照片，是兩年前賈茹和爸爸媽媽在天安門拍攝的。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季的侵晨，他們五點(diǎn)便起床去了天安門。雖然在這個光怪陸離的城市生活了幾十年，可他們卻是第一次去天安門觀看升旗儀式。三個人裹著軍大衣，矗立在蕭瑟的廣場上，臉上綻放著婉約的笑容。初升的朝陽在遙遠(yuǎn)的東方亮起，是那張相片最詩情畫意的背景。

    那些雕刻在相片上的時間，是生命中的一塊里程碑，記載著五彩繽紛的故事，殘留著支離破碎的記憶，恭候追憶的人們揭開不為人知的秘密。看到這些斑駁的相片，余韋雯已是泣不成聲。她緊緊擁抱著賈茹，淚水從她臉上滑落，侵吞了那一本相冊。她找到了森羅萬象的記憶，那些記憶啟示她，這個特立獨(dú)行的女孩是她最初的夢想和最后的矚望。

    ......

    不久之后，賈茹畢業(yè)了。作為曾多次見義勇為并致力于多管閑事的女大學(xué)生，賈茹不僅在學(xué)校里名聲顯赫，還曾多次登上報紙、雜志、電視等媒體，加上她天姿國色的美貌和特立獨(dú)行的個性，使她漸漸成為了家喻戶曉的風(fēng)云人物。在許多大學(xué)生為找工作焦頭爛額的時候，賈茹通過學(xué)校的力薦被保送在北京市某公安局工作，從此踏上了不歸路。

    作為踏入社會的新生力量，賈茹的收入僅有兩千余元，單是吃喝拉撒便占據(jù)了一多半，難以支撐這個日益衰敗的家庭。為了賺到更多錢，養(yǎng)活精神病院以惹是生非見長的媽媽和不知道正在哪里吃喝嫖賭的爸爸，賈茹利用業(yè)余時間開設(shè)了跆拳道培訓(xùn)機(jī)構(gòu)。這個機(jī)構(gòu)很龐大，只有賈茹一個人。但是慕名而來的孩子有很多，他們都是沖著賈茹的名聲來的，家長很樂意將孩子托付給這個漂亮的姐姐，將這些孩子們打造成百毒不侵的“毒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