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前往京城

    簡單的收拾著，秦朗只準備了一些臨時需要的食物和衣服，然而當自己走出外面的時候才看到，這縣官大人竟然提前都給自己準備好了，足足一馬車的東西啊。

    秦朗左右看過去，發(fā)現(xiàn)這馬車上的東西可不簡單啊，有足夠多的美味的食品，有華麗的衣服，還有足夠多的銀兩，秦朗搖搖頭，覺得這件事實在太有意思了，以前的縣官大人在自己的印象中，就是一個小氣鬼，縣城里有那么多的窮人，鄉(xiāng)下有那么多掙扎在生活水平線以下的人，他既然有這么多好東西，不把這些東西拿出救助，卻來送給自己，要知道自己一旦了皇宮，可就不缺這些了。

    秦朗透過這一點，似乎又有些加深了對這些官僚的看法，心里不起了一些厭惡之心，但這厭惡之心是絕對不能表示出來的，所以只好佯裝著很高興的樣子，但是在內心里，也默默的盤算著一些其他的計劃，覺得在任職之時，馬上要施展起來。

    在縣官大人的注視下，秦朗著這一匹馬，以及后面幾匹馬拖的行李，還有坐在轎子里的父母，往京城的方向出發(fā)了。

    在最前面，是一個壯漢著一匹最為強壯的白馬，根據(jù)縣官大人說的，這匹白馬是這群白馬的領頭者，只要它在前面領著，后面的白馬就會很聽話的一直跟著，而這個壯漢是知道去往京城的路的，這樣的話馬隊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京城了。

    速度的確很快，秦朗發(fā)覺了這一點，他記得之前在自己步行前往的時候，花了足足兩天的時間，才從鄉(xiāng)下的地方行走到這個位置，而現(xiàn)在不過是不到兩個時辰，就已經抵達這里了。

    秦朗一邊走著，一邊覺得無聊地往左右看著，此刻已經出了縣城里，來到了空蕩的田上，兩邊有許多村民在田里勞作著，這種幸苦的工作的確不是小孩子們能夠做的，秦朗想到自己在小的時候，也經常幫助自己的父母來田里勞作，所以對于在田里的工作模式，他是再清楚不過了，此情此景，著實刺激了他的心情，他深刻理解這種痛苦，然而在自己的內心里，自己的愿景之一，也是希望幫助這些類似于自己的辛苦人民，可以改善各自的生活。

    望著兩邊寬闊的風景，他心里忽然忐忑起來，原本遼闊的心情，因為想起一個人的臉龐，而忽然變得深沉起來，這個人是如此的觸動自己，自己只是稍微思索一下，就會讓自己原本愉快的心情驟然下降。

    這個人，除了自己最愛的那一個，還能有誰呢？而且這個人昨天還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夢境中呢。

    這樣說來，在暗地里，或者說在冥冥中，這個人就在自己的身邊，或者在暗處默默地關注著自己，看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想到這里，秦朗心里更是充滿了激動，自己一定能夠要好好努力，絕對不能夠讓林月失望。

    但是，林月的身影，自己真的可以忘記嗎？秦朗覺得不太可能，畢竟自己深深地愛戀著他，這種感情想必也不是林月能夠想象的，可是林月卻托夢告訴自己，要自己好好面對接下來的生活，自己的確應該聽她的話！只有這樣才不辜負她！

    想到這里，秦朗面對著頭的太陽，微笑了一下，表示給了自己信心，然后轉身看著后面的隊伍，那最大的轎子里，坐著的就是自己的父母，那是這輩子一直在愛著自己的兩個人，為了自己的未來，他們辛苦勞作，現(xiàn)在，終于到了自己報答他們的時候了。

    這不才是最應該為之高興的事情嘛？那么現(xiàn)在又什么可悲傷的呢？

    就讓自己帶著林月的承諾，一起向前吧。

    周芷變回去的瞬間，站在秦朗的房間門口，久久不想動彈，她還沒有從剛才的夢境中掙出去，思緒里滿滿的還是剛才的震撼。

    她能夠感覺到，秦朗是有多么的愛戀自己，這種愛戀不是一個狐貍本身可以想象的，是深沉的如同大海般，如同自己的四肢或者五官一樣，不可或缺的東西，這種感情該作何解釋呢？她不知道該怎么理解，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自己竟然也愛上了秦朗。

    是的，秦朗的癡情，秦朗的認真，再一次的感動了周芷，周芷覺得自己必須努力，努力讓秦朗也過上好日子。可能往后的很長時間，自己都無法在于秦朗見面，周芷也希望秦朗過得幸福啊。

    周芷內心敲定了一個想法，這個想法在秦朗的夢境之前，是絕對不敢想象的，可就是現(xiàn)在，她決定要用幾十年的時間，去做這件事。

    這件事就是，周芷決定暗暗地跟隨在秦朗的身后，暗中保護著他。相信她作為一只變成人形的狐，是絕對可以做到這一點的。

    所以，周芷目前的計劃，就是希望親自去歸云山上，跟歸云道人說一下這樣的情況，自己想要放棄修行，去幫助秦朗，而秦朗是個好人，將來也肯定是個憂國憂民的清官，所以相信師父也會有仁慈之心，同意自己去幫助的。

    周芷施展起飛行術，很快便飛回了歸云山中，把正在熟睡的師父搖醒，對他訴說了這些。

    當時，師父正在上睡著覺呢，而且周芷聞起來有濃烈的酒的味道，心想難不成師父又喝酒了嗎？

    歸云道人的酒癮其實不大的，就是幾乎每隔幾年過來，就喜歡喝一次酒，據(jù)說這些酒都是從山下的某一個泉水里采集過來，糅合在一起，再經過幾年的提煉，最終形成形成一壇子酒的，這酒味之大之香，根本不是人類能夠想象的，當初還是狐貍狀態(tài)的周芷只是聞了一下，那濃烈的酒味立即把自己給暈了。

    而且，每次師父喝完這個酒以后，自己也基本就放假了，他至少要睡個兩三天才會醒過來的，而這一次，她又要睡多久呢？

    可是，她睡歸睡，自己的事情可絕對不能拖啊，如果兩三天過后，秦朗皇宮之內任職，那深宮大院的自己再想找到他的蹤影，可就不容易了。

    想到這里，周芷決定冒一次險，把正在熟睡的他給搖醒，然后把這件事告訴他。

    是告訴他，而不是商量，因為此刻的周芷覺得事情不能再是商量了，自己心意已決，要下山進行自己作為人類的人生，而不再是在這高山上面，作為一只狐貍，繼續(xù)茍且的活著。

    周芷用盡了自己的力氣，搖動著正在熟睡的老頭，一直搖了足足有三個時辰，老頭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是在酣睡著，周芷可覺得受不了了，竟然睡這么死。

    情急之下，周芷做出了自己出生以來，最艱難的一個決定，就是用法術擊打自己的師父，這樣估計就能夠蘇醒了吧。

    周芷往后退卻了兩步，雙目緊盯著師父這里，雙手合十在前，口中喃喃咒語，霎間雙手燃燒出炙熱的火焰。這是在數(shù)年之前，師父教導自己的法術，屬于攻擊的，如果力度夠大的話，甚至可以把這大山都給摧毀了，但顯然自己的法力還遠遠不夠，所以暫時還做不到這一點，不過把人從昏睡中攻擊醒來應該不是問題。

    有一點，這是自己從學習法術以來，用攻擊的法術，對準真人進行進攻，自己是萬萬沒想到第一個進攻對象，竟然是自己頗為尊敬的師父。

    緊急時刻，自己也不能想這么多了，所以直接打了過去。的火紅光芒凝結成了團，直接蔓延到了歸云道人的身上，歸云道人在酣睡中終于感覺到了一絲的痛苦，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然后帶著滿身的酒氣，說了句“干啥呀你”

    這句‘干啥呀你’聽著竟然是如此的別扭，但周芷也顧不得那么多，聽得出來他的叫聲中，表示出還沒有完全醒過來，所以又一個法術打了過去。

    這一次，師父算比較徹底的蘇醒過來了，坐了起來，看樣子是稍微清醒了一些，用不那么模糊的語氣說著；“有什么事情嗎？周芷”。

    周芷一聽這語氣，立馬把這件事情娓娓道來，同時最火也把自己的心愿給講了出去，可是當最后結尾的時候，才發(fā)覺師父竟然又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竟然還打起了呼嚕，周芷覺得太氣氛了，但要知道這法術只能施展一次的，第二次再施展的話，需要休息一天的，但周芷現(xiàn)在可不能在等待他一天了，所以在這句話的最后結尾，加了一句；‘你如果同意的話，就別說話，不同意的話，就說句話吧’。

    周芷說完，心想如果師父一直酣睡著不講話的話，就代表他同意自己的說法了，而且這樣的幾率是很大的，這么多年來師父在酒后的昏睡中，可還從來都沒有講過話呢。

    可是，就在自己說完的瞬間，這師父似是感應到了什么似的，竟然像是說夢話似的喃喃了幾句，而這幾句因為實在是太模糊了，周芷根本完全聽不懂。

    周芷一下子猶豫起來了，因為要知道這句話可是關鍵啊，如果是師父不愿自己離開的意思，那么自己怎么好意思離開，畢竟剛才自己已經說出約定了，但如果只是酒后的胡言亂語，也就無所謂了。

    周芷思索著該怎么辦，內心的一下子蔓延過了理智，直接繼續(xù)說道；“既然師父你不說話，那就再見了，來日再報答您的恩情”，說完，轉身就走了。

    其實這時候的周芷，內心是充滿忐忑的，因為在她的意識里，她似乎能夠探測出師父其實是不太愿意讓她去的，或者說如果是在師父清醒的狀態(tài)下的話，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這樣做的。

    但是，周芷的心愿感實在是太強了，她需要下山，去保護秦朗，需要時刻守護者秦朗，看著秦朗一步步的成為人才，保家衛(wèi)國，這樣她心里才安穩(wěn)。

    一步步地往山下走著，幾乎每走幾步，他就會抬起頭望著高山的模樣，因為這個地方實在是太熟悉了，在過去的一百多年里，自己幾乎日夜就生活在這個地方，在這里喝水、吃飯，在這里辛苦的，而且她自信，除了師父以外，沒有任何一種生物會比她更熟悉這里，甚至自己熟悉的感覺超過了師父，因為師傅常年住在屋子里嘛。

    可是，現(xiàn)在就要向這個地方告別了，自己一下子感覺非常的不舍，好比人們習慣在一個地方居住了，忽然要讓換一個地方，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周芷想起了以前的種種，以前與師父在一日的日子，雖然他經常欺負自己，雖然對自己的要求也是特別的嚴格，但是在自己內心深處，也是一直感激著它的啊。

    心里這樣想著，雙眼流出了淚水，沾染在了地面上，或許她自己沒能夠看到，在她走過的路面，全部盛開了一朵朵。

    這是成精后的狐貍的特，一旦她流出本質的一面的時候，淚水滴在地面，就會形成。

    現(xiàn)在，這條小路上，就出現(xiàn)了這么一條燦爛的花朵，而這些花朵將長期盛開著，直到周芷再次回來的時候，這些花朵才會消失。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周芷踏著零碎的步子，離開了。

    在周芷沒有看到的一幕，在她離開這個以后，她的師父歸云道人，從原本酒意正盛的樣子，忽然睜開眼睛，坐在了臺子上。

    此時此刻看起來的歸云道人，倒是像一點事情沒有似的，好像剛才的醉酒狀態(tài)全是偽裝出來似的，如果周芷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非常驚訝的。

    歸云道人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著；“看來終究是困不住啊，終究是需要離開的”。

    其實，這幾年過來，歸云道人早就看出來了，這周芷是止不住的好奇心，向往外面走的，而且歸云道人也是學過一些占卜之術的，他早就探測出來，歸云道人知道這是命數(shù)，自己是絕對阻擋不住的，而剛才，不過是試著阻擋一下罷了。

    歸云道人就這樣久久地望著這個方向，腦海里，關于以前的畫面全部席卷出來，不僅僅是關于周芷的，她剛來到歸云山時候的畫面，接受自己訓練的畫面，被自己懲罰的畫面，還有幾年前，被自己下令繞著這座山狂奔的湖面，也看到了她變成人形時的喜悅，以及被自己一次又一次懲罰時的悲傷。

    歸云道人在不知不覺中，竟然也流下了淚水，是太過于懷念這個了吧，自己在這里生活了多少年了呢？自己也想不清楚了，只是在記憶中，自己大多數(shù)都是一個人在過著，從來沒有人陪伴著自己，好不容易有一個小狐貍，所以自己是格外的珍惜，不希望失去它，然而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在剛才做出了那種行為了。

    憑借自己的力，即使喝再多的酒，想在即刻蘇醒過來，也是絕對可能的。

    歸云道人走回了屋子里，之內還有一個屋子，是一間的，包括周芷也知道這間屋子的，只是她從來不曉得屋子里面有什么。

    歸云道人走進去，一下子推開了屋門，里面擺放著的，赫然是無數(shù)的酒壇子，里面的酒水如同晶瑩的波浪一般，這里并沒有陽光照進來，可這些酒水到底是有靈的，在這即使是沒光芒的地方，也會散發(fā)出微微的晶瑩彩。

    這是歸云道人藏在這里很長時間的酒水了，其實在周芷不知道的情況下，自己在這山中還隱藏著許多的秘密，只是恐怕自此以后，或者是永遠的永遠，也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了。

    因為自己的孤獨，歸云道人再次流下了淚水，在周芷所不知道的一面，其實自己是十分孤獨的，上千年來孤獨的，孤獨的飲酒，然而長期養(yǎng)成的格，使用他再也改變不去了。

    好吧，既然如此，自己也只能按照這樣的生活習繼續(xù)下去了。

    事實上，在千年以前，他過某位帝王的不死藥丸，然后一直到現(xiàn)在，都從未死亡過，但也是因為對于長壽的恐懼，所以他從來也不敢踏出山脈。時間真的是太久了，就到他自己都記不起來，當時的皇帝叫什么名字，甚至自己是叫什么名字，冥冥中只記得‘歸云’二個字，于是就給這座山起名叫做‘歸云’，給自己起名叫做‘歸云道人’。

    她知道，這個周芷是不可能重復自己的路的，作為一個怪，最多擁有千年的壽命，而根據(jù)周芷這樣的，所剩下應該也只有兩千年左右的壽命了，兩千年對于歸云道人來講，只不過是一段的生命歷程罷了，所以歸云道人真心希望，周芷在接下來的人生歷程里，可以過得非常精彩。

    歸云道人閉上了眼睛，默默的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