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游寺盡興

    洛小月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如何暈倒的，只記得當時好象求了個簽，然后和尚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再然后就自己在這醒來了。

    “老身四方游歷，今日與姑娘相逢也算是有緣，老身姓金，名蘭，你叫我金婆婆就行了?！毖哉Z如春風(fēng)般溫暖，讓洛小月不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一陣冷風(fēng)吹來，窗棱上竹影搖曳，，雨滴噼噼啪啪的敲打著窗子。

    “金婆婆，小月真是不知如何感謝您?！边呎f邊要起身去行禮。

    金婆婆趕緊止住了她，“孩子，不必多禮?！?br />
    “婆婆……”小月哽咽著說不下去。

    “孩子，出門在外不容易，雖說萍水相逢，但是豈有見危不救之理！剛才我在大殿內(nèi)看到許多人圍觀，走過去一看原來是你暈倒了，老身略懂醫(yī)術(shù)，所以就將你救了回來?！?br />
    金婆婆一番話，讓洛小月覺得面前的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形象瞬間更加高大，打心底里敬佩這位老人。

    不覺得仔細打量著她，只見她雙眼含笑，一雙慈眉，滿頭銀發(fā)整齊往后攏去用一翡翠玉簪綰了一個發(fā)髻，發(fā)髻間別了一個紫玉鳳釵，更顯高貴典雅。

    “孩子，看你打扮口音不像本地人，父母怎么放心你一人行至此處？”

    “金婆婆，實不相瞞，小月乃是迫不得已啊，我本是東海人氏，姓洛名小月，在我六歲那年父親出海遇到暴風(fēng)雨就再也沒有回來，前幾個月母親又撒手人寰，母親臨終前又叮囑我去京城尋本家叔父，所以才離家北上，只身一路走來，哪知行至此處，天氣不濟，道路，只得暫居此處，尋思天氣轉(zhuǎn)好時，再繼續(xù)趕路?！闭f罷，眼眶濕潤。

    “哎，聽孩子你這么一說啊，也是苦命之人啊，如若不棄，你可與金婆婆結(jié)伴同行?！?br />
    “婆婆，您也要去京城嗎？”眼睛中充滿驚喜。

    “是啊，我和這里的住持是舊日故交，云游至此，小話離別之情，過幾日天氣轉(zhuǎn)睛時，便打算動身去京城。”

    “婆婆，小月不會給婆婆增添麻煩吧？”

    “你這孩子多慮了，怎么添麻煩呢？你不知道，我這一路上也是形單影只，你同我結(jié)伴，我就多了個說話的，一路上多了許多快樂，哪來得麻煩呢？”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小月愿意！”高興得幾乎拍起手來，路上多了個伴，不再這么和無助，況且還是這么善良可愛的老婆婆。

    “孩子，你先在此歇息，我到前殿去陪住持下會棋?！闭f罷，拍了拍洛小月的肩膀，笑著走了出去。

    待金婆婆走了出去，洛小月打量著這所房間，只見擺設(shè)簡單卻很精致，墻上掛著一幅潑墨的蘭花圖，下面是一套紫檀木桌椅，桌上的白瓷花瓶中插著幾束新開的茶花，花香馥郁，沁人心脾。

    話說“四大財子”正在游寺觀賞，只見一路上古樹參天，蒼松翠柏，云霄，拂柳細竹，郁郁蔥蔥，春花綠葉，五彩斑斕。

    行至偏殿處，和著雨絲，卻也佛香氤氳，裊裊飄浮，如夢如煙。

    邊走邊觀賞，不覺得來到一處月亮門，上寫怡心園，抬步進去，頓覺神情氣爽，霧藹沉沉，小橋流水，紅花碧草。

    穿過一片細竹林，走上一座小拱橋，拱橋上漢白玉的石柱上刻著游龍戲鳳，下面的一池碧水清澈見底，碧水兩旁楊柳依依，幾棵桃樹、杏樹夾雜其間，在碧水池中投下自己的嬈身姿。幾片飛花落下，一群魚兒爭相游來，胖子張翼揚興致盎然地扔下一顆石子，頓時魚兒尾巴一搖，沉入水底，轉(zhuǎn)眼如桃花般順水流走。

    “你呀，連魚都怕了你！”柳清正看魚看得饒有興趣，沒想到讓這胖子給攪和了，不由得怒目圓睜。

    兩眼一翻，雙手倒背，昂著頭走下拱橋。

    “師父，師父，快來看，這是什么？”正在拱橋上欣賞景的三人聽到張翼揚好似見鬼了的聲音。

    蒼海趕緊走了下去，后面的尹之渙和柳清則慢吞吞的，“沒事的，這胖子總愛大驚小怪！”

    “師父，你看這是什么花啊，這么漂亮，比我們鎮(zhèn)上的楊小飛還漂亮！”

    楊小飛是彩溪鎮(zhèn)最漂亮的女子，胖子看到眼前這漂亮的景物，不知如何形容，忽的腦海中就冒出了楊小飛那的樣子。

    蒼海隨著胖子的手望去，原來是一片麗紫紅的花朵競相開放，紅得似火，紫得像霞，美美奐，置身這花海中，蒼海不閉上眼睛，聞著滿園的花香，辱偕忘，心曠神怡！如仙如幻！

    “哥！”柳清沖到蒼海耳邊，大聲嚷道。

    蒼海睜開眼睛，用手戳了一下柳清的額頭，“呆子，好心情被你攪和了?！?br />
    “哦！你得感謝我！”柳清又發(fā)揮了他的小頑皮。

    “是不是要我感謝你拯救我于花之中啊！”蒼海說完，長袖一收，往前走去。

    “哎，知我心者，柳海大哥也！”柳清搖著頭說，一轉(zhuǎn)眼仨人都已經(jīng)走出好遠了，急忙招手追了上去，“喂，等等我，你們這群見花忘友的小人！”

    “師父，這花太漂亮了，這是什么花??？”胖子搶到前面，倒退著走在蒼海面前。

    莞爾一笑，“此花以葉綠而生光澤，花姿綽約、麗繽紛，詩人曾說此花堪比桃花??！”蒼海對著張翼揚說。

    “師父，到底這花叫什么名字，你可一個字沒說啊?！睆堃頁P小聲嘟嚷著。

    蒼海和尹之渙相視一笑，“就不告訴你！”

    “哎，尹之渙，你別帶壞了我?guī)煾赴?！”張翼揚著。

    “哎，柳海，我說你這徒弟可沒白教啊，竟然說我?guī)牧四?！想我尹之渙溫潤如玉，竟能帶壞你！”

    ……

    四人賞著這彩繽紛的茶花，呼吸著香氣馥郁的空氣，仿佛置身世外，心內(nèi)一片怡然快樂！

    嬉笑間，不覺轉(zhuǎn)過花園，繞過前方甬路，來到了后殿。

    只見后殿內(nèi)的亭臺樓閣少了一份張揚，多了一份柔和淡雅，飛的檐角伸向空中，檐下的朱紅合抱圓柱油亮光潔，回廊迂回，清新幽靜。

    最喜處是山上的幾股溪流從外入內(nèi)，溪水清澈，甘甜爽口，絲絲縷縷，引人駐足，惹人喜愛。

    原來剛才拱橋下之碧水乃是此山泉流入而成，果真是此寺過勝之處啊。

    雨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了，寺中更是霧藹迷漫，如人間仙境。

    洛小月感覺些許的無聊，便起身來到窗前，窗開半扇，仔細看窗上鏤刻的花紋，不覺一陣風(fēng)吹來，沙沙作響，原來是窗下生著幾株細竹，抬眼望去，遠處幾樹紅桃花，兩三株杏花，楊柳飄依，甚是美麗。

    突然，幾聲清脆的笑聲隔著幾樹桃花飄來，好似是鄰家孩童的嬉笑玩鬧。

    可惜這種歡樂與她是無緣的，洛小月不又傷心落寞、顧影自憐起來。

    自從蒼海走后，靠著風(fēng)雷留下的幾兩銀子，洛小月入了幾年學(xué)堂，認得幾個字，一開始，母女還算順利，母親手巧，針織刺繡樣樣精通。母女二人做的手工活非常受人歡迎，所以一直生活還算過得去，怎耐母親不濟，染了風(fēng)寒，一病不起，所以洛小月不得棄了學(xué)，專心在家照顧生病的母親，又得做些活計來換些銀兩度日。

    生活的重擔(dān)讓她沒有絲毫的機會，整日里勞作，幸好上天眷顧，她心靈手巧，針織繡工非常好，十里八村的好多慕名而來，她做的首飾、繡得花朵，惹人喜愛。

    她就是靠著這些來糊口度日，怎么耐母親該吃的藥都吃了，就是不見好，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每當夜深人靜時，她總是偷偷哭泣，自己只有這么一個親人了，怎么能夠離她而去呢？

    可是卻偏不隨人愿，母親在一個一個風(fēng)雨夾雜的夜晚離她而去。

    她永遠記得那個讓人心痛的夜晚！

    那是一個刮著凜冽寒風(fēng)、眼看暴風(fēng)雨就要來臨的冬夜，豆大的燭光隨風(fēng)明滅相間，破舊的窗子“咣當咣當”作響，屋子里炭火盆燒得正旺，忽的院子里一株干枯了枝干的樹“咔嚓”一聲，斷成兩半，橫躺在一片狼藉的院子里。

    天昏地暗，飛沙走石，黑云密布，寒風(fēng)蕭瑟！

    母親陸婉如氣若游絲，大睜著那雙枯木似的眼睛，無限戀戀不舍的望著洛小月，一雙瘦弱如枯樹根似的手攥著洛小月的手。

    “娘，您有什么話就說吧?！甭逍≡聝裳酆瑴I，幾度哽咽。

    陸婉如無限愛意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她的女兒長大了，都說女大變，越變越好看，這句話還真是名言至理，她的小月現(xiàn)在出挑成一個大姑娘了，生得俊眉修眼，粉面桃腮，紅齒白，甚是美麗，在這個漁村中那是佼佼者！

    “小月，我這就要去找你爹了，剛才我還做了個夢，夢見你爹向我招手呢，我記得他還是當年的模樣，還是那么愛笑，一臉淳樸?！标懲袢绲哪抗庵型钢鵁o限神往。

    “娘，你想我爹了？”

    “我告訴他，我早就想去陪他了，可是咱們的女兒怎么辦啊，你爹說，你真是個健忘的，你竟忘了我還有個兄弟么，早年過繼給了本家的大伯，也就是你的大祖父，他早年去京城了，聽說現(xiàn)在過得很好呢，把小月托付給他吧。”母親悠悠地說，眼睛里好似沒有任何表情。

    “小月，經(jīng)你爹這么一提醒，我也想起來，可不是你爹有個兄弟和你爹是一同胞呢，當時你爹的大伯沒有孩子，便把這個兄弟過繼給他了，后來他們一家搬去了京城，聽村里的人說現(xiàn)在做著大買賣呢！”母親眼中又好似有了些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