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重聚

    金婆婆點頭微笑，兩彎眉毛下，一雙眼睛炯炯有光。

    “婆婆，看您精通醫(yī)術(shù)，莫非您就是行醫(yī)的？”蒼海開門見山。

    “是的，我就是行醫(yī)的，四海為家，這不，老了，落葉歸根嘛，我也要怡養(yǎng)天年了。”金婆婆笑著說。

    “金婆婆，你是行醫(yī)的，四海為家，莫非，莫非您是當今御醫(yī)黃圣人的師姐金蘭，金圣手！”蒼海驚喜地問道，柳清同時也驚喜的睜大了眼睛。

    “你怎么知道？”金婆婆眼神中滿是疑問，她在十年前早就隱沒江湖了，很少有人知道這事，更何況這幾個人只是進京趕考的學(xué)子。

    “不瞞金婆婆，我們是聽家父說的，當年家父經(jīng)商，經(jīng)常行走于大漠與要塞，由于交通不便，經(jīng)常風(fēng)餐宿的，沒多久，他們中有人染了疾病，這種病還傳染，當時他們的商隊中很多人都得了，正在舉目無親，束手無策時，是一個叫金蘭的懸壺濟世的女英雄救了他們，所以，家父非常感謝那位女杰，想厚禮相送，都被拒絕了，家父問她叫什么名字，她說叫金蘭，于是父親謹記在心，每年祈福時，都會深深的祝福這位美麗、俠肝義膽的姑娘。”蒼海一口氣說完。

    “啊，你們的父親是柳春山！”

    “是的，正是，金婆婆！”柳海和柳清高興地相視一笑。

    “哎呀，時光如梭啊，沒想到他的兩個孩子都這么大了，并且還一表人才，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沒想到竟還有緣見到你們！”金婆婆高興地淚水流了下來，洛小月連忙拿出巾帕幫金婆婆拭去淚珠。

    張翼揚早已控制了自己的瘋狂，從屋子里趕緊端出水來，先給金婆婆斟了一碗，遞到了金婆婆手中，接著又給每人各斟了一碗，放在石桌上。

    “真是太巧了，你們的父親可好？”

    “托婆婆的福，非常好，只是家父這些年來老是念叨你，婆婆如果以后有時間，可以到我家去小住一段時間。”

    “呵呵，好好，真是好孩子！”金婆婆沒想到能在此能夠遇到故知，心中非常高興。

    “胖子，你去告訴小二，店里的好酒好菜盡管上，我們今天要宴請金婆婆，快去！”蒼海吩咐著。

    “好來，師父，您請好吧！”說著，飛奔出去。

    “小小年紀，都當了師父了！”金婆婆看著蒼海，暗想：這孩子果然與眾不同，一看就知道不是凡人。

    柳清笑著插話：“婆婆，那都說來話長了，我哥的魅力太大了，我哥要同他做朋友，沒想到人家不樂意，偏要認我哥做師父！”

    “哦，竟有這事，看來果真英雄出少年??！”

    “婆婆，你是當今的金圣手，恕我冒昧問下，你能收我柳清做徒弟嗎？”柳清的愿望就是行醫(yī)，原本打算拜黃圣手為師，就是因為黃圣手與金圣手為師兄弟，現(xiàn)在，見著真人了，直接拜金圣手多好！

    “哦，清兒愿意學(xué)醫(yī)術(shù)？”

    “是啊，我從小就喜歡行醫(yī)治病，不管貧富，救死扶傷，我覺得這樣的生活才有意義。”柳清說到后面時，洛小月暗中瞧了他一眼。

    “小小少年能有如此雄心，實屬不易??！”

    “婆婆，你問問我哥，這么些年我爹一直請人教我行醫(yī)，怎奈窮鄉(xiāng)僻壤的，醫(yī)術(shù)落后，小病行，大病根本治不了，所以這次我這同哥哥應(yīng)試而來京城，原本是聽家父仰您威名，沒成想竟然見到了，也算咱們有緣份，所以還請婆婆收我為徒，滿足清兒為一方人民造福驅(qū)病的心愿！”柳清字字鏗鏘有力，聽來令人意氣風(fēng)發(fā)，無限感動。

    金婆婆略一沉思，“我年紀大了，再收徒育人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不如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師弟黃圣手吧，他技藝高超，醫(yī)術(shù)高明，你可以拜他為師！”

    “金婆婆，清兒仰慕您很久了，還是請婆婆收下，受一拜！”說著，跪下就磕頭，當當作響，心疼的金婆婆直呼“孩子啊，快起來，婆婆答應(yīng)就是。”

    “多謝婆婆，不，多謝師父！”柳清趕緊叩拜。

    “來，晴方，他以后就是你的師弟，你可要好生照顧，柳清，快見過你師姐，晴方。”

    “是，師姐在上，受柳清一拜！”這會柳清拜的頭都大了，不過他打心里高興，沒想到自己討厭且害怕了一生的蛇，竟然會給他帶來好運，要不是自己被蛇咬，怎么會認識到金婆婆，如果不認識金婆婆，怎么會知道她就是當年的金圣手，如果不是金圣手，又怎么認識晴方，這個漂亮的還不如自己大的師姐，真是禍兮福所倚啊。

    這個師弟來得太突然了，這幾個人忽得同金婆婆都攀上了親，也是太出乎意料了，洛小月感覺面前的事都太突然了，昨天還都是陌生人，今天就都坐在了一起成了一家人，不過，只要婆婆高興，她也高興，突然多了這么多人，她的心也不孤單、不孤獨了，看來這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你是都是進京趕考的嗎？”

    “是啊，婆婆，我們都是?！?br />
    “真是太好了！”

    小二將好的酒飯盛了上來，幾個人寒暄落座后，首先柳清敬了金婆婆拜師酒，然后眾人在一片歡笑聲中渡過了美好的一天。

    夜晚來得真快，當夕陽剛墜下山林，夜便籠罩了大地，金婆婆年齡大了，早早地回屋歇息了，洛小月與他們四人一起說笑。

    “師姐，以后你可要好好教我啊，我剛跟著師父學(xué)，好多地方不懂?！?br />
    “你不是原先有師父教嘛，我是初學(xué)乍到，恐怕還不及師弟懂得多呢。”

    “怎么會，師姐聰明伶俐，我可不及師姐的三分之一。”柳清笑著哄騙洛小月。

    “師弟，快別光夸我啦，我沒你說的那么好，”洛小月說著，臉上漂過一絲羞怯。在燭光的映襯下，更顯得美動人。

    蒼海總覺得晴方非常熟悉，可是名字不對，地址也不對，看來是自己思念小月太深了，說不定看到另一個相像的女孩子自己也會這樣想的，不知不覺，自己的心也就釋然了。

    “小月，你說我這打呼嚕能治嗎？師父說我這呼嚕太厲害了，擾民！”張翼揚不好意思的笑著說。

    “我?guī)煾刚f凡事相生相克，肯定會有方子治療你這打呼的，只是有的藥方還沒研制出來?！?br />
    “方方，你這說了還不相當于沒說嗎？”張翼揚嘴說。

    “喂，死胖子，什么方方，她可是我?guī)熃悖阍俑铱谕驴裱?，小心挨揍！”柳清沖小胖子揮舞著拳頭。

    “你打我，哼！也不看看我?guī)煾甘钦l，以為我這幾年的武是白學(xué)的嗎？”說著，擺了一個過招的姿式。

    “好了，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洛小月一笑推門出去。

    自從認識了金婆婆，他們的生活大大的有了改變，每天都能夠吃到洛小月親手做的飯菜，再也不用吃店家那枯燥乏味的簡單飯菜。

    蒼海覺得自己省心多了，首先這三個人都不用他催了，每天他們都早早起，在院中讀書溫習(xí)，比平時自覺多了，搶著打掃屋子，斟茶倒水。

    日子就在快樂中一天天過去。

    明天就科考了，蒼海躺在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張翼揚呼嚕聲聲震天，窗外月光婆娑，照進屋子里，一切都沉靜在這圣潔的光輝中。

    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很明白。起身來到院子里，望著天上的一明月，暗暗祈禱。

    “柳大哥，你怎么還沒睡？”洛小月披了一身月光，立在他身邊。

    他怎么會如此粗心，竟沒有聽到洛小月的腳步聲。

    “你怎么起來了？”

    “睡不著，出來走走，沒想到你竟然在這?！?br />
    “柳大哥，是擔(dān)心明天的科考嗎？”洛小月問。

    “有一點吧。”蒼海笑著望了望洛小月。

    “我覺得大哥不用擔(dān)心，像你這么認真努力，天天挑燈夜讀，肯定會高中榜首的。”

    “謝謝?！弊约禾魺粢棺x時，她難道也在挑燈夜讀嗎？

    “這夜真美！”洛小月抬頭仰望著天空，月光灑在她的臉上，笑靨如花。

    蒼海有一時的失神，既而輕輕攬起她的，“我?guī)闳€好地方看月亮?！闭f著，縱身一躍，倆人飛了起來。

    飛過矮墻，飛過亭臺，飛過樓閣，飛過的樹木，來到了京城最高的忘憂塔塔，輕輕落下，洛小月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嚇得趕緊抓住了蒼海的手臂，“啊，柳大哥，這是什么地方？”

    “這是京城最高處忘憂塔，在這里，你可以俯瞰整個京城，甚至能看到京城的角角落落?！毖劬ν蜻h處，洛小月看不清那眼光的聚焦在何處。

    “確實是好地方，這種俯視一切的感覺不錯?！甭逍≡绿а弁艘幌?，哎呀，好高的塔啊。

    “俯視一切是不錯，只是，你看到了嗎？我們看見的東西越多，痛苦也就越多，你瞧那個大院里，燈光輝煌，推杯交盞，錦衣玉食，綾羅綢緞，，你再瞧那扇窗里，豆大的燈光，忽明忽暗，那位母親已經(jīng)臥許久了，或許今天晚上就是她在世上的最后一晚，燈光仿佛是暗夜的一帆孤舟，隨時都有覆滅大海的危險；你再看那街道上睡著的那個人，是因為他家道中落，貧窮無助，只能住在那街道上，盡管他已貧困潦倒，盡管他的左鄰右舍都潑他冷水，但是他還是選擇在他家的附近住下來，睡在外面也是靠近家的地方，或許他認為那還是她的家，那還是她親情所在的地方，那里有她的牽掛，有她的眷戀，……”蒼海的聲音沙啞低沉，她聽他訴說著人間的太多不公平，人間太多的苦難，沒想到他儒雅的外表下，竟是這么一顆細膩精致的心。

    “是哦，確實太悲慘了。”洛小月輕輕的說。

    “所以，我覺得這塔不應(yīng)該叫忘憂塔，而就該一葉知秋塔，從這里能看到民間疾苦，也能看到王孫貴族的！”蒼海的目光悠遠綿長，月光下，洛小月竟然看到那眸子里閃著淚光。

    忽然，天空劃下一道尾巴，洛小月趕緊拉起蒼海的手，“流星，快閉上眼睛許愿！”，說著，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地許了愿，再看蒼海，一身月光將他包圍，冷俊秀的臉龐凝重冷。

    此睛此景，他們也曾在同一片藍天下許過愿，只是流星不再是那顆流星，而人也不再是那兩個少年！